关先生被这话噎住了,心头一痛,所有表情瞬间消失。
突然的安静,关太太有所察觉,偏头看了眼先生,她知道,他这个没有表情的表情是遗憾,是愧疚。
于是,全世界最善良美丽的关太太反倒安慰起先生来。
“好嘛好嘛!我就是玩笑吐槽而已,不是要翻旧账或者揪你小辫子什么的。
你看我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拿这事玩笑,就说明我心里真不在意了,我释怀了…
…老公,这事于我而言不再是坎儿,我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和亏欠,我只需要你的爱。”
关先生好一会儿才开口,淡淡道:“不应该是我的爱,和陪伴么?”
关太太尴尬笑笑,“哈哈,是呀,和陪…伴。不过,话又说回来哈,也不用太…陪……”
瞄见先生脸色明显转阴,某太太自动消音。
嗨哟,他们俩每天!每天!在一起,她真心觉得…也不需要那么多陪伴啦!关先生有点太黏她,两个儿子都没这么黏她,苦恼哟!
后来,这幅由关太太亲手绘就的风景佳作,被关先生精心装裱,悬挂于K宫花园街宅邸的书房主墙上。
岁月流转间,这幅画作渐渐不再孤单,它周围又陆续多了四幅风格迥异却意境相通的画作,是对同一处景色的描绘。
一幅水墨氤氲,墨色淋漓;一幅炭笔勾勒,线条灵动;一幅油彩厚重,光影斑驳;还有一幅水彩清新,明快动人。
这四幅皆出自关家四位公子千金之手。奇妙的是,虽创作年份不同,孩子们却不约而同选择与母亲当年作画时相同的月份和日子,甚至刻意追寻着相同的作画时刻。
他们同样泊艇于母亲曾支起画架的泰晤士河中央,用各自的画笔,以不同的艺术语言,捕捉着楚女士眼中那片永恒的美景。
春去秋来,光影变幻,但那份对美的感知,却在这个家族的血脉里静静传承。
再后来,不知多少春秋,那面墙被同一处风景的画作填满,但后来人不再执着于同时段的景,而是记录下四季更迭的各种河畔风光,那面墙,诉说着一个家族关于艺术、时光与爱的隽永故事。
......
这天,课堂上,关太太正认真听讲,专心笔记,旁边的 thea 来碰她胳膊。
thea:“honey,我有留意到,那边有个东方面孔的小帅哥今天朝我们这儿望过来四次了。…,嘿,喏!快看,第五次了。哈哈,他一定在看你,是喜欢上你了吧。”
关太太顺着 thea 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黑头发,戴眼镜的帅哥,他刚又有意无意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对上关太太两人的视线后,不好意思地撇开了。
关太太觉得好笑,答道:
“如果非要和情感扯上相关,也有可能是喜欢你呀!你这么美!
不过,我倾向于另一种可能,也许他也是龙国人,在课堂上看到同胞,想打个招呼而已。
thea:“喜欢我的可能性为零,我可是仔细观察了,他就是在看你。如果是同胞,想打招呼的话,之前为什么不来?”
关太太:“之前?这门课,我们才第二次来,上次你就留意到他了?”
thea:“难道除了 Lowen,别的男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吗?亲爱的!虽然这门课我们才来两次,但之前其他课程,这位小帅哥也在哦,你竟然完全没有注意?”
关太太的确没注意,她是个好学生,上课时间只看讲台,没太关注课堂其他人,毕竟,她们又没打算和这些小年轻们建立什么同学之情。这个thea,干嘛不专心听讲!
关太太:“我太认真听课,没看别人,尤其男性。我一个有妇之夫,夫还是 Lowen,他霸道又爱吃醋,我连雄性动物都不多看一眼。”
thea:“好吧,想想也对,公平来说,Lowen 自从有了你,他也再未正眼看过其他异性,你们夫妇对彼此都非常忠诚。
很难想象,Lowen 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样,Yvonne,还是你厉害!”
下课后,关太太和 thea 两人在校园里不紧不慢走着,关太太正跟新加坡的女管家范姨通电话。
范姨汇报,说李家亲戚,某位千金小姐最近在豪宅里借住,小年轻开了party带同学来疯闹,其中一个女同学打坏家里一个古董瓷瓶,价值六万多新币。
那女同学一时半会儿赔不起,又死活不肯联系父母来处理,想自己和主人家达成协议,让她慢慢按月偿还,甚至愿意支付利息。
关太太:“先调查下她的背景,看是不是家里困难,我再作决定。另外,那个瓷瓶摆放在哪儿的?我看你发过来的照片儿,是个小物件儿,人家怎么会碰到呢?”
范姨:“太太,那个瓷瓶摆在客用化妆间洗手台上,插着香薰呢。这个女孩子当时在里面跟另一个女生发生冲突,两人扭打时将瓷瓶碰到了地上。”
关太太听完很疑惑,“扭打时碰到地上的,怎么确认就是这个女孩儿呢?会不会两人都有责任?另一个人呢?还有,你们为什么在客用化妆间摆贵重的古董瓶插香薰?”
范姨:“太太,这就是为何我来打扰您的原因,此事有蹊跷。不然,这种小事,我们有标准的处理流程。”
范姨在心里为自家太太的智慧鼓掌。她就怕太太不产生疑问,让她们自行按流程处理,这样就委屈那个女同学了,但如果太太不主动问,有些话她当管家的不能主动说。
关太太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示意thea 和她一停一停。
“范姨,你有话直说,到底什么情况?”
范姨:“太太,那个瓷瓶,是 party 开始前,咱们李家的小姐特意让佣人换的。
她说今天来的同学中有几个平常爱吹牛,又看不起人的暴发户,她便想彰显一下什么才是真富贵,得让那几人知道,她的亲戚家,化妆间随意一个物件儿都是贵重古董。
再就是,也是咱家小姐和其他两个女生一起,说亲眼见到那个女孩儿在扭打中,手肘把瓷瓶碰下地的。
太太,我感觉这是咱李家小姐刻意安排好的。而且,那个女孩儿一直都有些怕咱家小姐的样子。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