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偌大的皇城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万籁俱寂。
唯有那一队队巡逻的御林军,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打破着夜的静谧。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皇城的北角门处,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将城门打开。
紧接着,上万名士兵如潮水般鱼贯而入,即使他们尽量放低声音,可是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仍然显得格外清晰。
一名副将满脸得意,凑近身边的将军,谄媚说道:
“将军,咱们王爷真是神机妙算啊!
竟能买通城门守卫,还安插了咱们的人在这里。
您瞧,这一路畅通无阻,皇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咱们进来了。
也不知道那正德皇帝是怎么当的,如此轻易就让人长驱直入,真不晓得他这些年是如何平安坐在皇位上的。”
副将说着,脸上满是沾沾自喜的神情。
然而,将军听了这番话,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惧。
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
【是啊,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他们进入皇城的过程未免也太轻松了,就好像有人故意放行。】
将军的担忧还未消散,身后便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北角门那厚重的大门重重地关上。
北角门本就是个小门,进入皇城必须经过一条狭长的甬道。
如今大门紧闭,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将军心中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当机立断,大喝一声:
“兄弟们,跟我冲!只要冲出这条甬道,就是皇城!”
说罢,便带着士兵们向前奔去。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到甬道尽头时,只听头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巨大的闸门如雷霆般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将这一万多名士兵死死地关在了甬道之中。
刹那间,前后的去路被彻底截断,他们陷入了绝境。
狭长的甬道两侧,城墙高耸入云,犹如两道不可逾越的壁垒。
就在蜀地军队满心焦急,试图寻找出路之时,城墙上突然涌出大批御林军。
他们迅速点燃火把,一时间,火光冲天,将整个甬道照得亮如白昼。
蜀地军队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将他们团团包围,那阵势,犹如铜墙铁壁,让人绝望。
城墙上,弓箭手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熟练地弯弓搭箭,箭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只要一声令下,这些箭雨便会如蝗虫般倾泻而下,将蜀地军队瞬间变成刺猬。
这时,傅砚修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墙上,声音洪亮而威严,响彻整个甬道:
“我乃北辰太子!
只要你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本太子定当从轻发落。
倘若你们执迷不悟,胆敢反抗,休怪本太子无情,将你们就地正法!”
蜀地将军却不甘心就此投降,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剑,声嘶力竭地喊道:
“兄弟们!别听他的鬼话!
只要咱们冲过前面那道门,就赢了!
皇城里的御林军不过五千人,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
冲啊,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高处一闪而过。
只见锁锁站在高处,手持弹弓,动作利落而迅速。
一颗石子如流星般射出,直直地穿透了将军的脑袋。
将军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愕,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直地向后倒去,瞬间没了气息。
锁锁大声喊道:
“大家别被他蛊惑了!
你们好好想想,从古至今,叛军有什么好下场?
哪个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们要是成了叛军,远在蜀地的家人朋友会怎么想?
叛军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这个道理连我一个小孩子都懂。
你们不过是被人蒙骗了,只要缴械投降,我皇祖父仁慈,一定会从轻发落你们的。”
将士们眼见带头的大将军瞬间毙命,顿时没了主心骨,手中的武器纷纷落地,紧接着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俯首投降。
一场看似来势汹汹的叛乱,就这样迅速平息,御林军竟未损失一兵一卒。
此时,安亲王和安亲王妃还坐在房中,满心期待着胜利的消息。
静谧的夜里,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安亲王妃眼睛一亮,兴奋地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喜悦:
“王爷,成了!哎呀,以后可该改口称您为陛下啦。”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野心。
然而,他们的美梦还未做醒,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傅砚修拉着锁锁的手,迈着大步走进房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你们是在等谁呢?”
原本喜笑颜开的安亲王夫妇,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
“你怎么来了?”
锁锁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不然你以为是谁?是你的儿子傅恒,还是你留在京城的那些叛军?可惜啊,让你失望了,他们都来不了啦!”
傅砚修神色冷峻,说道:
“你们二人跟本殿下走一趟吧,父皇正在等着你们。”
安亲王还没来得及反应,御林军便一拥而上,强行将他架起。
安亲王妃也被御林军毫不留情地架住,往外拖去。
“你们放手!我可是王妃,你们竟敢对我动手动脚,简直是胆大包天!”
安亲王妃拼命挣扎着,试图撒泼耍赖。
可她话音未落,御林军走上前,“啪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顿时让她没了声音。
傅砚修冷冷地说道:“再敢喊,就接着打,打到她闭嘴为止。”
“遵命,太子殿下。”御林军虎视眈眈地抬起手,吓得安亲王妃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安亲王妃到底是女流之辈,胆子小。
可安亲王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可没那么容易被吓住。
他心里盘算着,就算今日事败,只要自己死不承认,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他跟傅恒的书信里写得明白,等他拿下正德皇帝后会放出信号,届时傅恒再动手,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想到这儿,安亲王挺直了腰杆,大声怒吼道:
“傅砚修,我是你皇叔!你竟敢如此对我,我要联合皇家所有人弹劾你。
你以下犯上,不尊重长辈,本王绝不让你继续稳坐太子之位,本王……”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自己。
他下意识地望去,只见蜀地军队的将士们全都跪在地上,而他们身前,躺着一具尸体,正是他最得意的大将军。
那将军脑袋上有个大洞,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
安亲王瞬间愣住了,声音戛然而止,也不知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还是意识到大势已去而彻底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