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艾瑞克的过程堪称快银的个人秀——完美、流畅、无可挑剔,利亚甚至懒得插手,毕竟谁不喜欢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呢?
不过,最精彩的瞬间并非快银的极速救援,而是当利亚和罗根几拳头放倒狱警时,查尔斯一脸严肃地强调:“伙计们,我得说,暴力并不是最优解。”
然后下一秒,他就和艾瑞克四目相对。
查尔斯想都没想,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一拳。
“查尔斯·泽维尔!”艾瑞克捂着鼻子后退两步,眼角甚至泛起了泪花——无他,这一拳精准命中鼻梁酸麻之处,生理性泪水根本控制不住。
x教授吹了吹发红的指关节,突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多年的郁结都随着这一拳烟消云散。
利亚默默指挥小蘑菇把这一经典场面拍下来留念。
总之,救助艾瑞克的行动异常顺利,一行人平安地登上查尔斯的私人飞机,准备前往巴黎。
不过,原本的四人旅程现在变成了六人——除了查尔斯、艾瑞克、罗根和汉克,还多了利亚和快银皮特罗。
“为什么他也在?”罗根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巴黎那边可不是游乐场。”
“我邀请的。别担心,他的安全我负责。”利亚头也不抬,手指在平板上划拉来划拉去。
话音刚落,机舱里就传来一声抽气声。快银正甩着被冻伤的手指直蹦跶,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利亚慢条斯理地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朋友,不经别人同意就乱伸手的毛病,最好改一改。”
快银忙不迭点头。
但等手指自愈后,他又忍不住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问:“所以——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艾嘉西斯之铠,一种自带反击能力的防御护盾,专治手欠的小朋友。”她掏出一袋巧克力豆抛给快银,“再敢乱摸我东西,下次冻掉的可就不止手指。”
快银撕开包装,把巧克力豆往空中一抛,眨眼间就用超速接住了每一颗下落的豆子。
他嚼着糖豆,含糊不清地问,“这是你的变种能力?像旺达那样?”
“不,这是我的魔法。”
“魔法?那你还会别的招吗?”
“会啊,譬如变出一堵肉眼完全看不见的墙壁让人一头撞上去。”利亚坏心眼地说。
快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最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暂时做个安静的美男子——至少在这趟航班结束之前。
虽然他还分不清变种人能力和魔法的区别,但求生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位和他姐姐旺达一样,都是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乖孩子自然有糖吃。
利亚在空间里找了找,随后摸出一台掌机给快银玩去了。
而另一边,艾瑞克倚着沙发,倚在机舱的皮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刮蹭着两块靠垫之间的缝隙。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翻滚的云层上,思绪却沉在更深处。
罗根带来的未来讯息在他脑海中反复炸响——瑞雯的基因会促使新一代哨兵诞生,而哨兵将灭绝所有变种人。
这个认知在他脑海中反复碾磨,最终凝结成一个冰冷的决定:瑞雯——不,是魔形女必须死。
当然,艾瑞克不会傻到直接说出口。
因为查尔斯·泽维尔就坐在他对面,那双曾经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如今浑浊而疲惫,像是蒙了一层灰翳。酒精和颓废的生活磨钝了他的锐气,连带着那份曾经熠熠生辉的理想也黯淡了下去。
“你的能力是怎么消失的?”他问。
查尔斯抬起眼,沉默了一瞬。
“为了治疗脊椎,药物的副作用。”教授最终回答,语气平静得近乎麻木。
艾瑞克瞥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荒谬。
“你牺牲自己的能力,就为了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行走?”
“脊椎受伤,无法行走的是我,不是你!你懂什么?”
“我同样付出了许多代价,那些你根本不知道的代价!”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查尔斯强装的冷静。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剧烈甚至带翻了手边的酒杯。
“你怎么敢这么说!”他扑向艾瑞克,揪住他的衣领怒吼着:“是你夺走了瑞雯!是你抛下了我!”
“YoU AbANdoNEd mE!”(你抛下了我!)
“我抛下你?”
艾瑞克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暴风雨前的闷雷,裹挟着压抑多年的愤怒和失望。
“查尔斯,是你先躲进了你那座象牙塔!当我们的变种人兄弟姐妹被屠杀、被解剖、被做成实验室的标本时,你在哪里?”
他向查尔斯逼近,金属舱壁与他的情绪共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YoU AbANdoNEd US ALL.”(你抛下了我们所有人。)
查尔斯在这声指责中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椅背才稳住了身形。
当他再次抬头与艾瑞克对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们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这些年错过的信任、背离的理想,以及那些本可以并肩而战却最终分道扬镳的遗憾。
尖锐的警报声骤然撕裂了这短暂的四目相对。
整架飞机剧烈摇晃起来,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狠狠摇晃。小餐桌上的玻璃杯翻倒,冰块和酒液泼洒一地。驾驶舱内,仪表盘的故障灯疯狂闪烁,汉克不由得发出一声咒骂。
“艾瑞克!冷静一点!”汉克死死抓着操纵杆,“你想让我们都摔进大西洋吗?!”他的声音几乎被引擎的轰鸣和警报声淹没。
万磁王深吸一口气,扭曲的金属舱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一块块复位,被震松的螺丝钉旋回原位,飞机终于停止了剧烈的颠簸,勉强恢复了平衡。
但刺耳的警报声依旧回荡在机舱内。
“还有什么问题,汉克?”查尔斯喊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艾瑞克,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汉克手忙脚乱地在仪表台上操作着,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滚落。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可能是某个比较精密的零件损坏了……我、我也不能确定!”
查尔斯的死亡凝视让艾瑞克摸了摸鼻子:“有我在,不会坠机。”
确实,坠机是不会坠机。
但飞机的速度却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窗外的云层不再飞速后退,而是以一种令人心焦的缓慢速度流动着,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