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祁同伟一下陷入沉思,就连面前的饭菜也不香了。
自己的方向的确没错,这个hK的水,甚至比他想象的要深。
否则不会引起一位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重视,亲自下场。
...
祁同伟猜的没错,赵安邦会如此重视hK问题,正是因为里面很可能会涉及到很多大人物。
他在汉江工作多年,又当过常务副省长,这些年对北方几个市的考研工作就从未停止过。
从经济走向,到政治历史,再到人文地理都有所涉猎。
对北山的过去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是像一本读了一半的书,字里行间浸着几分熟稔。
hK市的问题绝不能单从hK的方向去看,而是要从北山,从汉江,甚至更高层次去看。
一个小小的县级市,的确没什么。
但这个县级市要是当年走在前列的城市就不一样了。
就好比魔都,京都,山城,这些地方的一个县,能和普通地级市一个县一样吗?
十几年前,北山在国家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可不比这些地方差,甚至更加重要,称一句帝国的心脏都不为过。
市委书记由省委副书记兼任是常态,常委们基本都属于高配,再加上汉钢这个高级别的国企,配置同样惊人。
可以说,当时的北山,同一时期挤在这里的省部级干部就不下四五位,堪比汉江第二省城。
这些人如今在哪?
除了退休的,有些人的职位恐怕比他赵安邦还要高。
而他们当年随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也成长成一张大网,这张大网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市纪委能扯的动的。
他担心这个新班子,没个轻重,把整个hK的盘子给掀起来。
到时候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就会将北山发展进程给打断,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思绪万千,赵安邦缓缓闭上双眼,假寐起来。
再次睁眼,车窗外的景色已经被街景取代。
望着比市区还多几分繁华景象的街道,赵安邦问到哪了?
肖龙说已经到了hK市区。
赵安邦感慨道:“一年多没来了,hK变化还挺大的,我都快认不出了。”
肖龙趁机为祁同伟贴金,“祁市长上任之初,就来这调研过,当时就指示了,让hK先走一步,hK市委也没有辜负祁市长的指示,这半年搞了不少基建工程。”
赵安邦点点头,带着赞许道:“不错不错,这证明同伟的思想很超前。
hK毕竟是后发展的城市,工业比重还不是很大,只要不被市里拖累,转型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啊。”
浅聊了几句,赵安邦看了看时间,才发觉已经一点半了,“哟,都这么晚了,大家都饿了吧。
咱们先吃饭吧,我记得河西大道,有一家很不错的苍蝇馆子,咱们就去那吧。”
司机也是hK升上去的一个刑警,对hK门清,一听立马知道是哪,方向盘一打,就转上了河西大道。
没多久,众人就看到路边有一家不大的餐馆,人声鼎沸。
小餐馆名叫胖哥饭馆,名字很常见,市井气很浓,正值午饭时间,吃饭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连马路边的人行道都摆满了桌椅板凳。
肖龙还挺喜欢这样的地方,以前在孤鹰镇,他就经常和祁同伟流连于各种野味馆。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他是陪同赵安邦来,为了领导安全,还是建议换个地方,“赵省长,咱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人太多,怕要等很久。”
赵安邦笑道:“等一会没关系,好饭不怕晚嘛。”又嘱咐众人,“待会不要张口闭口省长了,都叫我老板吧。”
众人应下。
下了车,赵安邦自来熟的往饭店钻,肖龙赶紧带人跟上。
刚走进饭店,一个年轻小姑娘带着生意人的笑容,迎了上来,“老板,几位?”
赵安邦说,“五位。”
肖龙问:“有没有包间,给我们一间。”
不等小姑娘回答,赵安邦说:“这里没有包间,咱们坐大厅就行了。”
“哎。”小姑娘应了一声,将五人带在一张不大的四方桌坐下,麻利擦桌布碗。
报完菜单,没一会菜就端了上来。
菜是很简单的家常菜,没有大酒店的雕龙琢凤,却也赏心悦目。
红绿相间的菜式加上勾人味蕾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赵安邦尝了口,点了点头:“不错,还是老味道。”说罢,招呼众人吃饭。
话音刚落,肖龙已经不客气的抄起大碗,装饭夹菜,大口大口往口里送。
别看他当了这么多年领导,但很多习惯还是一如既往保持着部队作风。
两个年轻刑警对视了一眼,手里的筷子在碗边顿了顿,最终还是只夹了块青菜,低头小口的吃着。
赵安邦的秘书对两个年轻刑警和蔼道:“放轻松点,咱们老板人很好。”
赵安邦笑道:“对对对,我又不吃人,你们学学你们局长,随意一点,平常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说着还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夹菜。
两个小刑警哪敢随意,他们两个小刑警,副科都不是,和一个省长,一个市局长坐在一起,怎么随意的起来。
或许这将是他们这辈子最高光时刻了,要不是警察的本能,他们早激动的不知所措了。
这时,肖龙却突然放缓了进食速度,警惕的瞥向赵安邦背后。
顺着肖龙目光看去,赵安邦发现刚才的小姑娘,正站在厨房出菜口盯着几人。
赵安邦知道肖龙误会了,说:“这是老板的女儿,上次我来见过。”又冲小姑娘招了招手,待小姑娘走近,问道:“哎,小姑娘,你看着我们干什么?”
小姑娘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
赵安邦看了看左右,并没发现不妥,开玩笑道:“不会怕我们没钱跑了吧?”
小姑娘忙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
“那你肯定是看中我们这两个小伙子了吧。”
两个刑警队员都是二十几岁,剪着寸头,一身干净利落,任谁看都是一个棒小伙。
这个玩笑让小姑娘和两个年轻队员都闹了个脸红。
小姑娘只得说实话,“不是的,我...我爸和我说,说你们肯定是当官,当大官的,所以我就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