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朱祁钰,素日里低调沉默,几乎不与外界多言。
他的才干究竟如何,几乎无人知晓。
越王为何此时推荐他,实在令人大感意外。
但既然是越王的推举,大家自然不会轻易反对。
毕竟,越王的眼光自有他的道理,群臣岂敢轻易质疑?
“越王英明!”一位大臣开口道。
“我等皆无异议。”其余大臣纷纷附和。
见到大家没有反对,徐闻微微颔首,神情若有所思,转向朱祁钰,语气稍显郑重:“郕王,你意下如何?”
朱祁钰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
自土木堡之变以来,几乎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在他心中积压。
而如今,这个即将成为现实的机会,犹如久旱逢甘霖,让他充满了激动与喜悦。
若能当上皇帝,自己一定要彻底整顿朝纲,为百姓恢复盛世风华。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重任,朱祁钰依旧保持着谦逊和谨慎。
“多谢越王推举,然我资历浅薄,如何担当得起如此重任?大明国运如山,岂能由我这样的无能之人来承担?若真要选新君,还请诸位大人三思。”
内心的喜悦被理智所压制,朱祁钰的面色虽显激动,但依旧保持着一份克制与稳重,让人刮目相看。
“既然诸位同僚无人反对,便由郕王继承大统!”
徐闻定下了调子,确立了新帝的选定人选。
随后没有再多做停留,淡然起身,带着一份坚定的气度离开了大殿。
朝会结束,殿内逐渐安静下来,众大臣面面相觑,虽然心中充满了疑虑。
但眼见越王已做决定,最终只能默默接受。
最懵的当属郕王朱祁钰,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甚至和越王殿下交情不深,居然被“钦点”为新皇!
实在太意外了!
......
回到越王府。
徐谦跟在徐闻身后,步入内殿。
他面带好奇,低声问道:“父亲立郕王为帝,您对他了解得可够深入?”
“你是在怀疑为父的眼光吗?”
徐闻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不敢,只是儿子觉得,郕王为人低调谦和,少言寡语,治国如此重任,我担心他优柔寡断,无法树立威信,难以震慑群臣。”
徐谦叹了口气,略显忧虑地说道。
“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徐闻轻笑一声,语气从容。
他心中明了,朱祁钰确实是一个低调谦逊的人,但他并没有任何不良行为和政务上的疏漏。
朱祁钰作为宣宗的次子,在朝堂中始终保持独立,不结党营私,也不参与权谋斗争。
尽管他与兄长朱祁镇表面上关系和睦,但实际上,朱祁钰心中对朱祁镇充满不满和埋怨。
与其他藩王不同,像襄王那样参与朝政,朱祁钰则始终安于自己的亲王之职。
在历史上,土木堡之变后,郕王朱祁钰毅然临危受命,登基继位。
他在日后的北京保卫战中挽救了大明王朝,治国理政也堪称一番成就。
唯一的污点,便是在夺门之变后,他的声誉一落千丈。
对于这一点,徐闻并不担心。
作为一位穿越者,他深知自己若还在这个时代,就绝对不会让那种悲剧重演。
废帝朱祁镇居然在朝廷上说出要诛杀徐家九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徐闻岂能容他?
只要有越王府在,日后朱祁镇想要南宫复辟,绝无可能!
“对了,今晚若有客人来府,你只管将府门紧闭,说我不见客。”
徐闻转过头,对徐谦交代道。
“是,父亲。”徐谦点头应命。
回到内院后,徐谦心中充满疑惑。
父亲说今晚会有客人来访,他心中不禁好奇,究竟是哪位贵客?
不过,他还是按徐闻的吩咐,果断地将府门紧闭,并叮嘱下人无论谁来都要说越王正在休息,不见客。
当晚,徐谦正在书房内书写皇帝退位诏书。
一个门子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二老爷,郕王殿下登门拜会网页,已在府外等候,要不要让他进来?”
徐谦微微皱眉,心中暗道:“原来父亲所说的便是他?”
“既然如此,我出去一趟。”
徐谦知道,郕王定是来道谢的。
当皇帝的机会,谁不想要?
纵观历史,不知多少人为了这个位子争破了头。
然而越王一句话,朱祁钰就成了皇帝。
朱祁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种泼天的富贵怎么会掉到自己头上?
越王真是天大的恩人啊!
必须登门拜谢!
越王府外。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朱祁钰与一名随行下人早已在外等候。
“殿下,越王年事已高,恐怕早已休息,不见客了。”
门房管家看了看朱祁钰,低声劝道。
尽管知道越王府此时紧闭府门,不见客,朱祁钰依旧毫不动摇,站定在府外,等候着。
门房管家见准皇帝坚持在府外等候,不由挺直了腰杆。
越王殿下真牛啊!
竟让皇帝如此这般。
吱!
这时,府门打开了。
朱祁钰满脸激动朝着来人看去,见到来人,他不禁有些失望。
没想到是首辅大臣徐谦。
只见徐谦走了出来,而不是越王徐闻。
“参见殿下。”徐谦拱手道。
此时朱祁钰还未登基,仍是亲王身份。
“徐阁老请起,不知越王可是休息了?”朱祁钰问道。
徐谦微微一笑:“殿下来此见家父,奈何家父年事已高,所以过早歇息,不方便见客,还请陛下饶恕。”
“徐阁老言重了,越王为国为民操劳,该是好好歇息。”朱祁钰说道。
“其实陛下此来,臣也是看出陛下心中所想。”
朱祁钰叹了一口气:“不瞒徐首辅,朕也是疑惑,为何越王会推荐朕?”
徐谦摇了摇头:“陛下不必生疑,父亲推选你为天子,并非是为了私情,也非是鲁莽之举。”
“按照大明祖制,宣宗有二子,乃废帝和殿下,英宗昏庸无道,听信阉宦,置大明于险境,如今他被我父亲废黜,父亲是顺应天意,所以现在陛下来担当重任,也是名正言顺。”
“还望陛下以国事为重,以百姓为先,莫要重蹈覆辙。”
徐谦说完拱手道。
“原来如此,朕必定不负越王所托。”
朱祁钰抱拳道。
其实他不大相信。
虽说先帝宣宗只有两个儿子,但却有好七八兄弟。
那些叔叔,资历深厚,好几个比自己有实力,尤其是五叔襄王,也是仁宗嫡子,更有资格。
所以大臣们大多推荐襄王。
只要越王点头,那皇帝必然是襄王的,哪怕是襄王推辞。
谁知道襄王是不是真推辞?
无论声望还是能力,朱祁钰自认为不是襄王的对手。
就此告辞。”
谢别越王府后,朱祁钰上了车轿便离开了。
从车窗上,他看着漫天繁星,不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当一个好皇帝,绝对不能辜负越王和百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