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档一开,春奈没办法全程守着。
她还要想办法继续留在这个副本世界里。
她昨天把稿件发给了伪设计师,对方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多,没挑出什么毛病。保险起见,她今天还要用公司电脑上再发送一次原稿。
【演员规则】之一。
【各单元拍摄时间预计为7日,演员存活过第七日视为完成拍摄。你可以通过挖掘新支线、激发编剧灵感,增加飞页来延长拍摄时长。】
这条规则看起来简单。
要知道的是,高丽电视剧基本都是十六集。
春奈要想继续留下,必然会延迟剧集和拍摄时长,剧组可不会为她一个人增加成本。
就算她挖掘出了新支线,也很可能会被删减掉,或者在结尾留下悬念安排进第三部。
思来想去,她最好是能找出第一部的主角,将零散的几个故事串联起来,进入主线。
普通通关只代表较为完整的单元故事,演员的临场发挥能决定这是一部烂片还是爆剧。
春奈推测,完美通关任务应该就是收束故事线,让这部剧零散的剧集变得完整。
高丽编剧在剧组里的话语权最重,只要她能够做到这一步,应该能让编剧给她加戏。
根据官方描述,最符合主角画像的是一个单马尾女人,年纪在二十四五左右,长相清秀。戴着一副眼镜,嘴角右侧有一颗痣,手里提着黑色饭盒包,曾在周内的地铁月台附近出现过。
这个女人也出现在了最早提醒黑岛凉子,她的照片被人换脸的粉丝账号主页里。
那个账号里只有这一张陈年旧照,站在最边上对着镜头比耶的女孩儿就是她。
她还是比安卡同事之前抢走的客户。
披萨国在第四天时就用掉了通讯次数,无法再进一步拿到这个马尾女人的信息。
这个画像太大众,春奈毫无印象。
按照她看恐怖片的经验,如果《生灵》还要拍第三部,第二部侥幸活下来的角色有可能友情客串第三部,但第一部的主角大概率会在第二部被刀掉。简直像是恐怖片的规则怪谈。
已经是第七天了,希望不会是她想的这样。
今天是休息日,地铁上的乘客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稀稀拉拉地分散坐着。
这条路线通往大学附近的商圈,应该不至于这么冷清才对,春奈觉得有些奇怪。
大家最近好像不怎么爱出门了。
春奈今天也戴了口罩,车厢里的乘客冷漠没有交流,但打量窥视的眼神不断。
车厢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她怀疑是不是整个城市的下水道系统都出了问题。
工作室里几个实习生都在,正式员工们在休假前把手头剩下的工作丢给了她们完成。
外面出了太阳,工作室却一反常态地拉着窗帘,只在没人的区域开了一盏灯。大片昏暗的办公区域里,只有几台电脑屏幕发出的蓝绿光。
春奈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打开电脑。
隔壁一个脑袋突然伸了过来,是眼镜男生。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完成得怎么样了?”
隔着一层口罩,他的声音很沉闷怪异,吐字含混不清,一阵阵恶臭从那边涌来。
借着电脑屏幕的光,春奈看到眼镜男生的头发、眼睛,以及脸上的细绒毛上都沾着一些青绿的绒屑,口罩的挂绳也被染成灰绿了。
春奈平淡地移开视线,“差不多了。”
电脑里上传完毕,设计师那边显示已接收。
“滴滴。”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发薪短信。
不容易啊,终于有钱交水电费了。
眼镜男生也看到了她的电脑屏幕,视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声音尖锐地质问道:“你身上怎么没有味道?”
他情绪一激动,那股恶臭更是熏得人头昏脑涨,春奈感受到其他几道视线也锁定在她身上。
“啊?”她低头左闻闻右嗅嗅,最后揉了揉鼻子解释道:“我鼻子堵了,闻不到。”
眼镜男生一错不错地盯着春奈的双眼,似乎在观察她有没有撒谎,“你也感冒了?”
“没有啊。”春奈一口否认,话刚说完,就忍不住咳嗽几声。她有些尴尬地站起身,用手捂住嘴巴,匆匆忙忙撂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她找借口脱离办公区域,反正交完稿了,她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准备离开公司。
经过洗手间时,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紧接着是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声音是从杂物间里传来的,春奈推开门,只见保洁正坐在地上,满脸痛苦,好像是受伤了。
“你没事吧?”
保洁没有回答她,满脸惊恐地盯着一个方向,声音颤抖着:“那里有男人说话!”
春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放置杂物箱的狭窄角落,不可能藏得下一个人。
春奈上前,杂物箱里摆着一只稍大一号的玩偶,是公司之前联名设计的语音智能助手。
保洁连连摇头:“我听到是男人的怪笑声。”
这是一只女性玩偶,内置的也是女声才对。
“也许是不小心连上手机的外放音频了。”
春奈用兔耳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将这只玩偶捡起来,发现是关机状态,按开关没有反应。
保洁的脸色更白了。“我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其他老师让我找地方扔掉,说这个坏了充电也没反应,我看着还挺好的就收到这里了。”
她有点理解之前的保洁都待不久的原因了。
“应该是谁的恶作剧。”春奈总不能说这里闹鬼,她注意到保洁的脚肿了起来,“你先去医院检查下吧,如果需要休养就和公司请个假。”
“不,医院就不用了,回去擦擦药就好了。”
“也行。”春奈想了想,地铁站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正好也要去地铁站,一起吧。”
保洁感激地看她一眼:“谢谢啊。”
好巧不巧,保洁和她同一条路线,还是同一个方向,只是对方要比她多坐几个站。
不过下了地铁后,距离住所就很近了。
春奈正好没有找人的头绪,本就打算将这条路线完整坐一遍,便爽快地提议送她回家。
这次地铁上的乘客稍微多了一些,春奈喉咙滚了滚,车厢里的臭味更浓郁了。
这味道仿佛是从人的肺腑里散发出来的。
好像所有人默契地闭着嘴,戴上口罩,就是为了尽量不让气味泄出,但臭味还是透过呼吸和皮肤透出来,混在一起比下水道爆炸还臭。
保洁没戴口罩,大家她的目光像在看异类。
保洁的家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温馨,窗帘和桌布都是特意挑过的颜色。
春奈扶她在凳子上坐下,玄关处摆放着母女俩的鞋子,鞋柜上陈列着两个相框。
其中有一张照片里,母女俩头挨头笑得灿烂,还有一个穿着校服的升学班级照。
学生们的旁边站着一位十分年轻的教师,长相清秀,带着眼镜,嘴角边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