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枪听到枪声后，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蛋黄的尸体。
他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惊讶呢。
老枪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在蛋黄和现场之间来回扫视。
“是我开的枪。”
橙子站出来，举起双手，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坦荡。
她指了指地上已经被踩碎的装置，在萧良的建议下，她把东西从蛋黄的内袋里拿出来并踩碎。
“蛋黄就是参加方舟考核的另外一个人。”
老枪沉默了一秒，看向橙子的眼神中带着无奈，随后转向萧良，语气有些讽刺地问：“我看起来像个蠢货吗？”
一对表兄弟互相残杀，只为争取成为“方舟”的正式成员？
萧良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帘。
他们都知道，老枪早就怀疑萧良的身份。
而橙子刚才那番话，明显是睁眼说瞎话，她想保住萧良。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橙子说。
她心知肚明，老枪已经知道了她和萧良的身份，只不过他现在无心追究而已。
“你们两个自己处理尸体，我不管了。”
老枪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市政厅里原本就只有十名劫匪，现在已经死了四个，还都是战斗力较强的家伙。
老枪已经没有精力去处理他们两个了。
眼下需要想办法如何撤离。
最终，萧良将蛋黄的尸体火化，在途中，他甚至好心将蛋白的骨灰一并撒入烈火中。
“兄弟一场。”他淡淡地说，“一起上路。”
两人的骨灰被萧良扬了当化肥。
做完这些，萧良转头看向橙子，认真地说：“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或‘方舟’面前。”
“你拿着账本随便做什么。”
橙子看着他，只是骄矜的抬起下巴，算是同意。
远处的天空传来雷声，乌云压城。
与此同时，外部的战局也在暗流涌动。
由于狙击手两次不听命令出手，甚至引发误杀，方继远追责，却发现开枪的那名狙击手已经坠楼身亡。
死无对证。
方继远迅速做出决定，全面撤出所有狙击点位，将高层建筑改为监视哨，严禁任何私自行动。
杰克森对此表示赞同，等会他就要被送进去，对方死了，他也不用担心自己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狙击手击毙。
至少安全点了。
他想。
这次的人质交换没有再出现意外。
主管原以为终于轮到自己获救，没想到老枪却放出了张晨、法医、法官、律师和另外一名市政厅人质，将主管与剩下的两名人质继续留下。
这三人是主管本人，一个化学老师，还有一名中年男人。
“......”
杰克森一进入市政厅不久便被蒙上双眼、剥光衣物、单独关押。
房间空荡，还有些低温。
黑暗中，杰克森的神经始终紧绷。时间过去许久，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出声喊了几声，却无人回应。
直到深夜，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杰克森原本瞌睡，突然没了踪影，他警惕问道：“谁？”
对方没有回答。
他听到对方推门而入，哒哒的脚步在夜里十分响亮。
“啪！”
一道枪声突然在深夜炸响，震耳欲聋。
三个人质被吓得抽搐，但意识到是枪响后，立马闭眼装死。
数秒后，门外一片死寂。
第二天清晨，老枪将一张照片发给了方继远。
照片中，杰克森仰倒在椅子里，眉心一颗弹孔。
【这就是你们不讲诚信的下场。】
老枪附上一行字。
方继远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杰克森的死，他有一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的感觉。
打交道的这几天，他明白老枪是个讲诚信的人，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其实可以避免人的死亡。
他能感觉老枪其实并不想杀人。
但作为劫匪，杀人示威是一种必要的震慑手段。
方继远向指挥部宣布了杰克森的死亡。
副指挥官神色复杂地问：“劫匪有没有留下信息？”
“什么也没说。”方继远回答，“他们只是处理掉了杰克森。”
这对某些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副市长萨迪逊听到杰克森被杀的消息时，隐秘地露出笑容。
劫匪既没有发出和杰克森有关的视频，也没有拿杰克森作为人质要挟。
他有一种秘密暂时保住了的感觉。
“死得好。”他低声说。
这意味着杰克森可能带走了他那部分关于账本的秘密。
因为监听器已经在红焰的肚子里，后面被焚烧干净，所以指挥中心对于劫匪内部的消息是对面已经死了三个人。
分别是咖啡、蛋白和红焰。
“对面还剩7个人。”
因为警卫厅副厅长杰克森被杀，副市长萨迪逊借此机会提出强攻计划。
时间越拖账本越危险。
“该攻进去了。”他说，“不能再拖了。”
萨迪逊的后面还有黎明科技的支持。
他们跨区调来私人武装，带头的指挥官声称劫匪杀了黎明科技的职员刘贺贤，他们要彻查这件事情。
方继远看到外面逐步靠近的人，走了出去。
现在黎明科技和警卫厅开始对峙。
以萨迪逊为首的黎明科技武装想要强推，以方继远为首的警卫厅坚决反对，人质还没有彻底拯救出来。
“只有三个人再加个记者，这四个人可以放在正常损耗里。”
萨迪逊的语气有一种生死不顾的冷漠。
方继远和副指挥官只觉得胆寒，但还是坚定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两方就此形成对峙。
虽然有警卫厅拦着，但是黎明科技的部队开始包围市政厅，连原本的狙击点位也被逐个夺回，占为己用。
方继远站在高处，看着黎明科技的部队如潮水般蔓延，心中隐隐发凉。
目前双方没有发生冲突，但方继远觉得，那个导火线很快就会出现。
市政厅内部，剩下的三名人质已经意识到外面根本没人打算救他们。
外面那些武装人员的“大声密谋”，准备强攻杀人的声音全部清清楚楚传递到彼此的耳朵。
他们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
“早就听说黎明科技行事不讲人性，就连内部系统都交给人工智能赫尔墨斯处理。”化学老师忍不住苦笑。
“之前就有竞争对手挟持研究员的事情，黎明科技宁可宁可炸毁整栋楼，也不和任何歹徒谈条件。”
主管一边说，一边透过窗户往外看，一眼望见半包围的部队，脸色当即发白。
他忽然站起，愤怒喊道：“既然他们不把我们的命当命，那我们干脆加入劫匪！说不定还能有一条生路。”
“我同意。”化学老师点头。
“对。”中年男人也低声附和。
就在此时，黑子走了出来，笑眯眯地举着一块平板。
“你们倒挺积极。”他说，“本来还打算用你们换个直升飞机，看样子只能启动2.0逃生之路了。”
“什么路线？”主管问。
黑子和老枪说道，指着平板上的一张建筑图：“这栋市政厅有两百多年历史，早期地下有条老旧下水道系统，我找到了旧图纸。”
“从这条路走，可以躲开黎明科技的包围，只要找到位置就好。”
萧良走过来看了一眼，发现那条路线正好对应他后背纹身中藏的坐标。
看来是同一条。
老枪微微点头：“可以一试。”
如今，人质已与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老枪也对他们放宽了管制，除了没给枪，已经让他们自由活动，协助准备撤离计划。
三个人质也不在意这一点，当下最重要的是找出路。
因为，他们都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