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贤说完那些话后，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他径直走向市政厅，在众多媒体的镜头和目光中，他昂首站在大门口，声音嘹亮而清晰。
“你们不是指名道姓要我吗？那现在就出来吧！”
早在他靠近的时候，监控前的黑子就已经向老枪报告了情况。
老枪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一步步接近的身影。
“砰！”
枪声突兀地响起，让原本激烈的现场突然沉默。
视频监控里的刘贺贤跪倒在了地上，随后面朝地径直摔了下去。
血色在他的身下晕染，狙击手再一次不听命令，杀掉了无辜的人。
这个情况在老枪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挥了挥手：“把尸体拖过来。”
同时以十名人质作为掩护，劫匪隐藏其中，指使众人靠近尸体。
然后将刘贺贤的尸体从外面拖了回来。
那十人被留在门外，惊魂未定，浑身颤抖。
生怕狙击手一个手滑，就有人爆头。
刘贺贤的死并没有带来平静，他像是提前埋好的炸弹，在他死后，真正引发了风暴。
老枪亲自翻查他的随身物品。
他的衣着干净、整洁，是一套无品牌的定制服装，设计简约却不失气度。
在他的内口袋中，老枪找到了一个还在运作的录音机。
他将录音机交给了黛西。
小巧的东西此刻重如千钧，老枪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
还是黛西反握住录音机，坚定地看向了老枪：“十年的真相就在这一刻。”
老枪收敛自己突然外泄的情绪，他重新变成那个隐藏在小丑面具之下的雕塑。
他的身影消失在某一间房间。
片刻之后，刘贺贤和方继远在警卫厅的那段谈话，被黛西全数播放了出去。
这一次并没有那么顺利。
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各大平台和媒体，信息的传播突然缓慢下来，甚至内容被压制。
还是黑子早就铺垫好了备案，利用各种病毒渠道将音频推送出去。
网络被禁止，但是信息再次回到了口口相传的原始年代。
一传十，十传百......
人们开始疯狂地去扒，那个“班主任”到底是谁？
然而，搜索引擎上根本找不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信息。
词条是空白的。
他的名字、照片，仿佛从未存在过，连社交网络、官方档案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清除得真干净啊……”有人喃喃。
老枪在录音的结尾，要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杰克森。”
警卫厅副厅长。
杰克森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脸色骤变。
他立刻联想到那本账本。
如果现在被送进去，他一定会成为最大的“筹码”——甚至是替罪羊。
他心慌地看向副市长萨迪逊，眼神中充满祈求。
但萨迪逊根本没有再看他一眼。
那一刻，杰克森终于明白：他被放弃了。
最终，他被半胁迫地被所有人“请”了进去。
方继远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疑惑。
他试图从杰克森口中获取他和劫匪的恩怨，可杰克森只是冷漠地摇头，嘴紧得像铁桶。
方继远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展开调查。
他唯一确信一件事就是，当年杜星的案子，杰克森与之无直接关联。
那么，他和劫匪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肮脏的交易？
市政厅内，尸体又多了一具。
萧良接到命令，把刘贺贤的尸体带到一个临时坑洞中埋藏。
正当他落下最后一铲土的时候，蛋黄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一把枪顶上了他的后脑勺。
“你才是叛徒，对不对？”蛋黄声音冰冷，杀意凛然。
萧良毫无惧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到萧良还在装傻，蛋黄也不再废话。
“那你就替我弟弟陪葬吧。”
萧良拔枪的速度很迅速，几乎快出残影，不等人说完话就动手。
“砰！”
“砰！”
两声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却不是萧良倒下，而是蛋黄头部连中两弹，当场毙命。
另一个开枪的是橙子。
她从暗处走出，枪口还冒着烟。
【击杀人数，3】
萧良将枪口瞄准了出现的人。
他看向橙子的眼神带着一股审视。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再度紧张。
而橙子则将一个小型通讯器放入蛋黄的衣袋中，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他保持缄默。
萧良很熟悉那个小东西，毕竟前不久他还把同样的东西放到了蛋白的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橙子起身问道。
聪明人讲话不拐弯抹角，当橙子被萧良喊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萧良回答：“第一次是我和红焰讲话，你出现在楼梯门口的时候。当时我只是觉得你出现得太巧了。”
“第二次是从我发现你的纹身脱色的时候。”
“第三次是我发现咖啡中枪其实是你偷袭他的时候。”
“他中枪的位置根本不对，那些保安冲出来的方向与他受伤的角度根本不可能一致。”
回忆了自己刚来的那些细节，当时那些保安们冲出来的地方和橙子咖啡站的位置是错开的。
萧良就知道咖啡的致命伤根本就不是那些人打的。
至于咖啡是否知道——
看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恐怕他还以为是橙子救了他。
“你是偷袭他的，对吧。”
橙子耸耸肩：“你说呢？”
如果不是焚烧尸体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弹壳，跟他们所带来的型号是一样的，萧良还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萧良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械，同样橙子也没有。
“那我的破绽是什么？”萧良虚心问道。
橙子嘲笑他了一声，“当然是因为蛋白太蠢了，我不觉得他那个智商，能参加所谓的考验。”
橙子话锋一转。
“不过你好像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如果不是你的猪队友暴露了你，不然我也不会知道。”
萧良知道她口中的猪队友指的是那个主管。
他不置可否。
他开始和橙子讲和。
“我对方舟的考核没兴趣。保险箱里的原件我已经还给了老枪。复印件我复制了几百份，将市政厅所有的纸都用完了，打印机也冒烟了。足够给外面，每个人都发一份还有得多。”
“我想要的，是自由。”
“如果我真想把它据为己有，早在保险箱开的第一时间就杀了绿帽逃跑。可我没有。”
对于萧良来说，无论是当劫匪当警察还是进入方舟组织，都是从一个坑跳进另外一个坑。
“那你为什么要参加考核？”橙子问。
“谁知道呢，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好玩。现在我不想了。”
橙子沉默片刻，终于放下了枪。
两人算是讲和。
现在，又多了一具尸体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