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些随处可见的点心。”
希琳娜端着盘子，将水果点心还有茶水一类的玩意放在了客厅沙发前的小桌上，然后转身继续整理被那个看不见的鬼魂，还有这大哥哥刚刚打斗时的动静给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
“……哇哦。”
老舟直到现在人都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却是都还没回过神来。
他居然真的被女孩子邀请进家里做客了……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在他过往近乎快九十年的人生当中，都算得上是极度稀罕的事情！
上一次被女生邀请进家中，还是在七十多年前……被出差的爸妈叮嘱去老师家吃饭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真是有够让人震惊的。
话说……现代的独居女孩的家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虽然乍一看外头客厅之类的布置得很整洁，也很温馨，相当正常……当刚才老舟为了捉那老色鬼，可是进了好几个房间的门。
……三个房间里头的布置真是……各有特色啊。
两间卧室……一个活脱脱像个男孩子的卧室。里头有一面墙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美少女手办还有刚大姆拼装模型一类的……还有着电脑和游戏机……床上的被褥被睡得一塌糊涂，被子也没有叠，衣服裤子啥的……甚至是贴身衣物，也都被随意的丢在床上。
另一间则是一个很正常的，女孩子的卧室。大衣柜和梳妆台是标配。除此之外，墙上的书柜上也是满满当当的，还有一张床边的小书桌。上面放着书包，试题，作业，还有台灯一类的学习用具……小希琳娜，好像还是一位很用功念书的优等生来着。粉色的那张小床上被子铺得整整齐齐，还有着几只很可爱的毛绒布偶躺在上面。
这两间卧室，姑且都只由小希琳娜一个使用……因为她确实就只是个独居的小孩姐嘛。
然而最令老舟印象深刻的……还是那间原本可能是主卧室的大房间。完完全全被彻底改装成了电影当中才会有的那种……黑暗系画风的女巫小屋。各种各样用大布袋所装着的素材，许许多多的笔记，还有装着各种各样液体的瓶瓶罐罐，堆得整个房间到处都是……房间正中央还立着口在地板上绘制的某种符文上的大锅……房间里没有灯，烛台倒是有不少……老舟估摸着要是点燃了那些蜡烛，那燃起的火光都很有可能会是绿色或者是紫色的……
“呐，大哥哥。我说……”
“咿——”
老舟被希琳娜冷不丁的从后面出声给吓了个激灵……话说自己刚才还在很失礼的回忆这小女孩独居的房子的所有细节呢……
“噗……很紧张吗。”
“当然紧张啊……我以前可几乎从来没被女孩邀请进家门过。”
老舟故作镇定端起茶杯道。
“我以前也没邀请过任何异性进家门。呐，这个，是给你的回报。谢谢你驱逐了我家附近的鬼魂们。”
“……啊。”
老舟这时才放下了一口都没喝过的茶杯，望向了被希琳娜放在了桌上的那瓶东西。
“这是……”
“魔药。”
老舟瞪起个死鱼眼，和那小玻璃瓶子里头那只泡在水里的小蜥蜴对视。
“请问它的效果是……”
“动态视力，还有体表硬化的鳞片，爬墙一类的。最厉害的还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断肢再生。它的名字叫做「爬行者魔药」。对于大哥哥你这种经常要亲力亲为的工作，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希琳娜坐在了老舟的对面，双眼闪着星星向老舟介绍起了自己这瓶魔药。
“只是这个魔药的使用条件很奇怪……而且效果也比较随机。上述我说的那些效果，一次剂量姑且只能随机激发其中一种。还挑人……只能由成年男性使用。”
“哦，哦……请问它效果的持续时间是……”
“半个小时左右吧。我现在的技术还很差，做不了能持续时间更长的魔药。要是以后技术上来了，我甚至能够用同样的素材炼制出「恶兽魔药」呢……那种魔药可就厉害了。虽然有着副作用，但据说短时间内能让服药者变得和恐龙一样迅捷强大！”
“……嗯。”
想起来了，小希琳娜是个女巫来着。
老舟依然端着个死鱼眼和瓶子里头那只蜥蜴对视。直到那蜥蜴突然在溶液当中吐出个小泡泡……
哦，活的啊。
“请问它的炼制素材是……”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虽然没啥副作用，但要是我全都说出来了，你之后就肯定不会喝了……”
“……但活的整只蜥蜴是绝对会放的，对吧。”
“哎呀，大哥哥。男子汉大丈夫不拘小节。这种程度的小动物而已嘛……把它泡在里面是为了维持魔药的效果。而且它被我用特殊的手段处理过了，不会死掉，也不会随便乱动。等到哪天你要喝的时候注意一下，到时候还能将它给放生了呢……”
“……太猎奇了。不过……听上去能得到一种爬行动物的超能力，还是挺酷的呢。”
“哈哈哈哈……当然很酷啦。我这还有不少这样能让人拥有小动物能力的魔药呢。比如「振翅魔药」呀！大哥哥，你要不要！也可以顺带送给你喔！说不定能长成蜻蜓的翅膀和复眼哦！”
“……这个，我收下了。其他的就算了。”
老舟抹了把汗，将魔药塞到了兜里。
“你接受了我送的东西……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吧?”
“是这样没错。”
“那来，我们加个o信！”
扫上二维码后，希琳娜低头捧着手机，看着自己o信的好友列表里那今天才添加上的满满当当的朋友们，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太好了……昨天为止好友列表里头，都还是只有姬老板他一个人……谁能想到自己今天都已经交到这么多的朋友了呀，好诶！
那自己……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发朋友圈啦?
这样想着，希琳娜说干就干。哒哒哒哒的就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发表了一张带照片的动态……照片是今天在白老师家楼顶拍的那张画面里有着珍韶姐姐的美照。配文：美景配美人。
紧接着下一刻，手机就传来了一阵振动……是呢。第一个给自己点赞的人，就是这位白舟大哥哥……好开心啊。这就是被好友点赞的感觉吗……
等会，白舟?
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以前听谁向自己提起过……
“大哥哥，你的名字是真的就叫做白舟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的o信昵称……”
“呵呵呵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白舟本舟是也。小希琳娜，你应该或许也在我家那小哑巴，又或者是老姬的口中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老舟嘎巴嘎巴嚼着嘴里的葡萄，神态在不知不觉中从紧张变得自然多了。
“……恩人呐。”
“呃?”
“恩人呐！就是你抢了我的活儿！让我没干任何实事，白白的拿了海城阎王殿两年的薪水！原来你就他妈的叫白舟啊！”
“咳咳……这份功劳居然也算我的吗?”
“不得了啊……白舟大哥哥，你真是个超级大好人！要是以后你还像今天一样感觉寂寞了，欢迎你随时来找小希琳娜说话！”
“哈哈哈哈……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老舟这会几乎要幸福得死掉了。
人家小姑娘主动找自己搭话，又要求自己主动送她回家。完事后自己还运气不错在她面前狠狠耍了把帅，接着又被她邀请进了家门……现在，她居然还一脸感激涕零的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好爽。
虽然对方还只是个小女孩……但是好爽。
“大哥哥你要是以后工作的时候想要从我这拿魔药，也随时欢迎你来拿！我这里的魔药种类可多了哦，除了我前面说的那几种以外，还有特别多……比如对治愈身体有帮助的，能够短时间内强化人体的，能够让人在水中呼吸的，还有能够夜视一类的……”
又开始两眼闪闪发光推销起自己的魔药了呀。
果然……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想要稍微派上点用场的吧。
老舟闻言摩挲起了下巴，心里突然产生了些想法，接着便有些试探性的开了口。
“效果一类的，还有安全问题……”
“完全不用担心！百分百安全，那种有副作用和可能服药过后会出现症状的，我都会在瓶子上提前打上标签的！”
“……很好。那小希琳娜……白哥哥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嗯?你说吧。”
“你刚才有说自己虽然会炼制魔药，但是技术不太好是吧。”
“嗯……这和素材的含量还有火候，咒语一类的东西息息相关。要是一个不小心，练出来的药可能会药效过猛，喝了会有很强的副作用，严重的情况下可能还会有危险……而我又不像妈妈那样，有专门受雇的一些家伙们来替她试药……”
“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是白无常，我厉害得很呐。在你们人间的时候，我就算是死掉了，等个几天的时间都还能够在阎王殿里满血复活的。”
这就是白舟大哥哥想法。
……试着当这位小女巫的第一位试药人吧。要是日后这些魔药的效果真的不错的话，还可以为小哑巴储备一些，甚至是拿去地府卖，为小希琳娜再增添一笔收入。
而且……自己可是白无常啊。生命力强悍得很。就算是小希琳娜的魔药有啥安全隐患，自己也喝不死。退一万步来说，自己就算是喝死在这地界了……也能够在阎王殿的泉水里头满血复活的嘛。
“……真的假的?！就和moba游戏里面那样……被击杀后能够在出生点复活吗！”
“差不多。而且一般情况下，断掉些肢体或者是身体收到大面积的创伤，对我来说都不算事。分分钟就能自愈好。虽然自愈速度没有萧难凉那么个怪物可怕就是了……”
“哇！断掉的肢体，都能够分分钟再生的吗！”
“没错。一会要是你不害怕的话，我甚至能演示一遍给你看。”
“那自愈的逻辑，是直接长出新的骨头和血肉吗！”
“……是的。”
总感觉这丫头一下子突然变得好兴奋。
“从身体断开掉落的部分肉体不会消失，但是会很快长出全新的。”
“……人体炼成！我终于可以做人体炼成术的研究了！好棒！”
虽然听不懂她口中的那个人体炼成术到底是什么……但看她现在，明显是特别开心的样子啊。
……总感觉自己似乎以后的身体少不了要被这看似天真烂漫的小孩姐折磨。莫名有些开始后悔主动提出要当她的临床试药人了。
不过谁让她是一个愿意主动和自己搭话的小女孩呢……
“啊……那个，白舟大哥哥……我还是再向你确认一下吧……你愿意当我的试药人，兼人体炼成术研究助手吗?炼药和研究都是相当容易出错的事情，也就是说到时候，可能身上会有点痛……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喔。”
“切，我怕毛线。你个小孩姐能让我疼到哪去。”
其实老舟能神色淡然的说出这话，是因为他会痛觉阻断一类的法术。
“好！很好，真是太感谢了！但是……我能为你提供些什么来作为报酬呢?你希望从我这得到什么?”
“报酬吗……我想想啊。”
“钱之类的……又或者是研究完成后的魔药免费送一类的，都是可以的。”
“……嗯姆。”
老舟不紧不慢的端着茶水思考着。
自己确实是该向着小姑娘索要些报酬。不然空让她欠自己人情，到时候她就是肯定就误以为自己会要求她以身相许了。
……那可不行。老舟才不是那种出生。虽然这小孩姐给他的感觉很好，但那也并非是异性之间的感觉。
老舟喜欢可可爱爱的孩子，诸如阿珍，茉茉，还有希琳娜这样的……但他的喜欢并不是对这些女孩们产生了异性方面附带着恋心的喜欢。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是个有责任心的成年男人。或许他所喜欢的，就只不过是喜欢她们时而元气，天真烂漫，惹人怜爱的笑容……亦或者，是出于对可爱美好事物的保护欲……
总之……向她索要什么报酬比较好呢。
“……白舟大哥哥，你想了很久了。让我感觉有点不安。”
“放心放心，我对你这么个小孩没兴趣……就算是从没受女孩子欢迎过，也没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嘿嘿，听到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
“……有了，小希琳娜。我想要的报酬是……一项我以前曾听说过的，只有古代的女巫才掌握着的技术。”
“啊，是什么呢?其实我很有可能不会，我直到现在都还只是个半吊子……”
“不会也没事。只要你允许我在跟你一块研究的时候学习就成了……像是有关神秘学的巫术，魔法一类的。其中我最感兴趣的巫术，是招魂术（死灵术）。”
“……虽然我还不会招魂术，但是我的爸爸是个男巫（wizard）。他给我留下的抄本里头，记载了很多巫术和魔法，也有记载这些黑巫术。虽然不能让你带回家，但是只要你来我这，我就能够借给你研究。”
“很好……那就是这个了。
白舟笑着打了个响指。
“……话说白舟大哥哥。你为什么想要学习招魂术呢。”
“就像是今天这这种情况……怎么说呢。其实我们鬼差也不可能上上下下彻底搜遍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有时候还会遇到诸如这几天的突发状况。而且人类这种生物很是脆弱，要是放着不管太长时间的话……没过多久，阳间阴气重的地方就会到处漂满鬼魂。所以我在想……要是我能够通过这种巫术让那些未能被我们鬼差及时带走，在人间迷路的亡灵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话……”
其实就是懒得去自己找……最好是用了那种巫术后，能让鬼魂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呀……这样一来，工作就更加轻松咯。留给自己摸鱼的时间也都变多了呢……没准日后还能和阿珍抢一抢那收魂业绩王的名号呢！
“白舟大哥哥，招魂术可没那么方便哦……有时甚至需要死者生前的遗物又或者是尸体来作为发动媒介。不过姑且还是能够一定程度上还原你所说的那种效果的。”
“这种程度就足够了，就决定是这个了。”
“……那事不宜迟！白舟大哥哥，现在才晚上九点多呢！你现在跟我来，咱就试一种新药，好不好?”
“啊?今天就开始啊?！”
“哎呀，我爸爸留给我的抄本，你以后想研究多久就研究多久！你想直接把自己研究成个男巫都成！所以来嘛……这会的时间浪费掉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呀！”
“嘶——我姑且先问一下。你这次要求我试的药是……”
“还没想好呢，现场新炼一瓶吧。素材我就看着加咯～”
“……好好好，才刚一开始就要给我上强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