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偷上瘾,赌徒赌上瘾。
杀人呢?
如果杀的时候,不只是为了恨,而是为了那个瞬间的、扭曲的、上头的快感……
那就真成了瘾。
这俩人,不是简单被杀。
是被撕,被啃,被当野兽的点心。
正常人?谁会干这种事儿?
不是疯,是心里头那根弦,早就锈死又扭成了结。
心理学说,能让人嗨起来的事儿,人就会反复找。
哪怕,那是用命换来的。
“所以……”
庄岩脸沉得像块冰,“他肯定还会下手。”
“靠!”
王宇忍不住爆了句粗,眉头拧成疙瘩:“你说,这种人到底把人当啥?牲口?”
“玩物。”庄岩嗓音像刀子刮铁,“或者,他们的解闷玩具。”
监控整座城?难不难?
不是难,是压根办不到。
真当人是神仙?
就算你调来一个师,24小时盯着每条街、每个巷口、每扇窗户,你觉得那家伙是傻子吗?
他还会往枪口上撞?
他要真不作案了,咱拿啥抓他?靠做梦?
没戏。
“只能干等?”王宇死死盯着庄岩,嗓子发涩,“等他自个儿蹦出来犯案?”
庄岩眼神忽地一亮,又迅速熄灭,像是被风吹灭的蜡烛。
“除非……”他刚开口,自己又掐断了,“不行。”
“啥?!”王宇急得几乎跳起来。
“空管雷达。”庄岩摊开手。
王宇:……?
啥玩意儿?听都没听过!
那玩意儿,就是飞机机场旁边用来盯天上飞的东西。
北上广深这些大城市,楼顶上、高塔上,到处都是。
不管你是无人机、滑翔伞、热气球,只要进他那范围,全给你拍得一清二楚。
可这破城市,想把整个城区都装满这种设备?做梦吧!烧钱都烧不起!
“其实……还有个法子。”庄岩突然扯出个笑,冷笑。
王宇:???
你能不能说人话?
“除夕啊。”他慢悠悠说。
王宇:???
除夕?过年?你大过年的跟我聊年兽?
“你真当我是小学生?”王宇差点骂出声,“我当然知道除夕是过年!鞭炮是吓年兽的!你当我没看过春晚?!”
“不是让你想习俗。”庄岩戳了戳自己脑袋,“你是怎么‘过年’的?”
“靠放炮啊!吓跑的!”王宇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对。”庄岩点头,“吓跑的。”
“……”
王宇脑子轰地一下,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我们放风出去,吓他不敢作案?”
“不,”庄岩咧嘴,“我们故意让他以为,某些地方早就布了天罗地网。”
他顿了顿:“让警察天天在几个小区晃悠,假装装摄像头,造谣说全城都要装,闹得沸沸扬扬。
谁都能听见风声。
你觉得,他敢去那种地方?”
王宇皱眉:“那他不敢去,我们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啊!咋抓?”
庄岩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年兽故事里,还有种说法——有人图省钱,除夕夜没放炮。
结果呢?年兽翻他家窗户,直接把人吃了。”
王宇呼吸一滞。
卧槽!
他懂了!
这疯子想把凶手圈进特定的区域!
假装到处是陷阱,等他自个儿挑个“没监控”的地方动手——然后我们蹲坑,等他钻!
这招……能行?
“这法子,抓不到人。”庄岩突然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王宇:“……”
你逗我??
你说了半天,整一出空城计,最后还说抓不到人?!
“我只想看看,”庄岩眼底闪着幽光,“他到底是啥人。”
王宇头皮一炸。
这家伙的笑容,比鬼还瘆人。
……
全市警力全开,连武警都调来了。
挨家挨户上门宣传:马上装监控!全覆盖!不漏死角!
警察扛着假设备,拿喇叭喊,跟卖保险似的,一家一家地“预告”。
两天,上千号人满城跑,动静搞得跟拆迁队似的。
庄岩连看都不看一眼。
太傻了。
真当犯罪的都是没脑浆的白痴?
调查早摆那儿了:越厉害的罪犯,智商越高。
你能想到的陷阱,人家早猜到了。
你越喊“这里有监控”,他越想过去瞅一眼。
你以为你在骗他?
他心里乐得不行:嘿,这帮警察,傻得可爱。
更别说,如果你是个自大狂,你觉得你看穿了局,那你不来玩一把,对不起你这智商?
但真有脑子的,会反着想——这根本就是个局!
你们想引我上钩?
那我偏不去那些地方!
你以为我上套了?其实我早就看透了。
所以真正高段位的,他会挑你没喊过的地方。
偏偏是最安静、最没人关注的小区。
午夜。
庄岩歪在警车后座,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
“七天了。”他轻声说,“如果你真是我想的那类人……也该动了。”
“你在等我?还是,你也在猜,我想干嘛?”
又一周过去。
离任务截止还有十一天。
他来这座城市,九天了。
“报告!有情况!”对讲机炸了。
王宇一把抄起机器:“地址!”
“xx路,xx小区!有人看见黑影!从三楼窗子进去了!”
司机一脚油门,轮胎蹭出青烟,车子像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王宇忍不住扭头看庄岩——这货居然闭着眼,跟睡着了一样。
“你不紧张?”他声音都打颤。
庄岩缓缓睁眼,嘴角挂着笑:“紧张啥?”
“他在演戏。”他说,“故意让我们追,让我们扑空。”
“那我们会看到啥?”王宇脑子发懵。
“除了他,”庄岩轻声说,“还有……风。”
十一分钟后。
车停。
所有人冲进小区,冲进楼道,冲上楼顶。
庄岩没动。
他抬头,盯着半空。
那里,一道巨大的黑影,无声滑过。
像一头展翅的巨鸦,掠过月光,掠过他们的头顶。
一动不动。
像在等他们抬头。
等他们看见。
等他们……绝望。
像个人形生物,长着俩翅膀,悬在六楼窗外,悄无声息。
耳边还传来一阵低低的嗡嗡声,跟空调外机坏了似的。
王宇立马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枪——又大又沉,看着就跟从哪个废弃军火库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