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两脚兽的呼唤,黑糖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开始原地疯狂转圈,追逐着自己那条因为兴奋而翘得老高的尾巴,一边转一边发出“汪呜汪呜”的、带着点傻气的叫声,豆豆眼都有些迷离了。
只见它追着自己的尾巴在原地打转,越转越快,最后“啪叽”一下把自己转晕了,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舌头耷拉在外面,发出傻笑声,小短腿还在空中胡乱蹬着。
黑糖的举动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不一会儿,整个客厅就乱了起来。
一向乖巧温顺的姜茶突然站起身。
小驴有些茫然地甩了甩脑袋,长耳朵胡乱地拍打着空气。
然后突然迈开蹄子,开始在客厅里哒哒哒地小跑起来,绕着沙发转圈,步伐略显凌乱,嘴里还发出“昂~昂~”的、不同于平时沉稳叫声的、带着点欢脱意味的嘶鸣,四条腿仿佛各有各的想法,时不时还差点同手同脚,差点撞到桌子。
另一边,原本安静的龙猫开始不停地发出短促而响亮的叫声,嘟嘟嘟地叫个不停,开始在沙发上跳上跳下,小爪子还无意识地刨着沙发垫,显得异常兴奋。
春卷打了个响亮的嗝,耳朵蔫吧着垂下来,原本温顺的红宝石眼睛忽然瞪大,它猛地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叉腰,小脑袋昂起,一副“天老大,地老二,兔老三”的霸道模样,对着空气就是一阵“唧唧!”,透出一股当年初见时的社会气息。
雪山雀们试图飞回鸟巢,结果飞得歪歪扭扭,在空中画着“之”字形,还差点撞到一起,发出惊慌又带着点晕乎的“啾啾”声。
桃酥的六条大尾巴此刻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互相打架。
一条尾巴想往左甩,另一条偏要往右,第三条试图缠住第四条,第五条和第六条则在互相拍打......小狐狸晕乎乎地看着自己混乱的尾巴,脸上露出了极其困惑的表情,试图用爪子去按住不听话的尾巴,结果反而被尾巴带得在原地转圈。
桃酥在原地踉跄了几下,最后委屈地“呜……”了一声,把自己绊倒在了地毯上,六条尾巴还在不甘心地互相纠缠着。
布丁则是另一种表现。小熊猫先是茫然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眼眶突然就红了,它摇摇晃晃地爬到陈时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把毛茸茸的脸埋在他裤腿上,发出细细的、委屈的“嘤嘤”声,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任凭陈时怎么哄都不肯撒手。
陈时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百出的“醉酒现场”,真是头都大了。
他没想到这看似温和的猴儿酒后劲居然这么大,这才一点点,就让大部分宠物“原形毕露”了。
值得庆幸的是,阿虎和豆包可能因为原本体型较大,所以并没有被少量的猴儿酒影响。
豆包有些疑惑地看着同伴们到处撒泼,阿虎则已经重新趴回猫窝,舔着爪子,一副“朕早就料到会如此”的淡定模样,只是微微抖动的胡须暴露了它看戏的心情。
就在他试图安抚抱着他腿的布丁,又想去制止还在追尾巴的黑糖和绕圈跑的姜茶时,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心鳞蛾,忽然振动翅膀,轻盈地飞了起来。
它似乎也受到了一点酒意的影响,飞行轨迹不像平时那么稳定,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摇晃。
它在陈时头顶盘旋了半圈,然后,在陈时惊讶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缓缓降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雪白蓬松的身体几乎将陈时的头发完全覆盖,四只圆润的短足轻轻抓住他的发丝,那对带着妖异眼斑的美丽翅膀收敛在身后,半透明的边缘几乎触碰到他的额头。
心鳞蛾......这是把他脑袋当窝了?
它依旧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只是找到了一个更舒适更安全的栖息地。
但在陈时却知道这小家伙肯定也是有点“上头”了,不然的话对方不可能突然这么亲近他的。
两脚兽顿时僵住,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头顶的心鳞蛾。
此时他腿上挂着的布丁,眼前是追尾巴的黑糖、跑圈的姜茶、嘟嘟叫的松饼、社会兔春卷、歪歪扭扭的雪山雀、以及和自家尾巴较劲的桃酥......
再看看阿虎和豆包,前者淡定舔爪,后者爱莫能助,显然都帮不上忙。
陈时头上顶着莫名多出来的“蛾子帽”,深深地叹了口气。
心鳞蛾选择在他的头顶“安家”,这无疑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尤其是在它可能也受到猴儿酒影响的情况下。但眼下,他更需要处理的是其他宠物们制造的“灾难现场”。
看来今晚的家园注定要比平时热闹许多了......
也不知道黑糖它们什么时候才能“醒酒”,按照现在的状况,陈时觉得一时半会就别想了。
于是两脚兽开始认命地思考,自己待会该怎么把这群醉酒的小家伙顺利地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