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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收兵号角声,如同垂死巨兽发出的最后哀鸣,又似为城下无数新魂敲响的丧钟,骤然撕裂了南城上空那被血腥与硝烟浸透、沉闷得令人窒息的空气。

这凄厉的声音在叛军庞大的营盘上空盘旋、回荡,瞬间穿透了每一个叛军士兵的耳膜。

这号角声,对于在血肉磨盘般的地狱里挣扎煎熬了整整三日的叛军士兵而言,早已不是简单的撤退命令。

它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赦免他们继续赴死的救命符咒!

瞬间,它瓦解了他们强撑的最后一丝勇气和凶悍,将心底那点仅存的侥幸碾得粉碎,只剩下一个被恐惧无限放大、源自生命本能的念头:逃!

逃离这堵吞噬了无数袍泽生命的恐怖城墙!

逃离那来自城头、如同神罚般无可抵挡的雷霆之怒!

浓烈到化不开的黑烟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无数怨魂般纠缠着焦黑的土地,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到令人窒息的硝磺味,混合着一种更为恐怖、令人肠胃翻江倒海的焦糊肉味。

那是人体在剧烈爆炸和高温下瞬间碳化、油脂燃烧后产生的死亡气息,再糅合进浓稠得几乎凝结的血腥气,形成了一种足以让最凶悍的老兵也为之精神崩溃、弯腰作呕的“战场之息”。

目光所及,皆是触目惊心的残破与毁灭。

断臂残肢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扭曲角度散落各处,一只紧握着半截断刀的手孤零零地插在焦土里;

厚重的精钢重甲被撕裂、扭曲、融化,变成了一堆堆奇形怪状的废铁,有的还包裹着半具焦黑的残躯;

号称能抵挡强弩的巨盾被炸开狰狞的大洞,边缘卷曲如同废纸;

断裂的长矛、弯刀如同被遗弃的荆棘丛林,与浸透了暗红色、近乎黑色血液的泥泞混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幅远比任何宗教描绘的地狱更加真实、更加令人胆寒的恐怖画卷。

哀嚎声此起彼伏,不再是零星的惨叫,而是汇成了一片绝望的海洋。

伤者在血泊和同伴的碎肉中痛苦地翻滚、抽搐,断肢处汩汩冒着血泡和碎骨渣,他们徒劳地伸出手,呼唤着早已被爆炸声浪彻底淹没的名字,或是向着虚无祈求着早已不可能到来的救援。

一个年轻的叛军士兵被炸断了双腿,拖着血淋淋的肠子,用双手在血泥中爬行,口中喃喃呼唤着“娘亲……”,声音微弱而绝望。

幸存的叛军士兵听到那催命的号角,求生的欲望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压倒了所有纪律、荣誉和袍泽之情。

他们疯狂地丢弃着一切能丢弃的累赘——沉重的巨盾被随手扔下,碍事的长矛、刀剑被抛弃,甚至有人为了跑得更快,连身上残破的甲胄都奋力撕扯下来。

更令人心寒的是,身边因伤行动不便、哀嚎求救的同伴,此刻也成了阻碍逃生的障碍物,被无情地推开、践踏在脚下。

撤退的浪潮在瞬间演变成一场彻底失控、歇斯底里的大溃败!

恐惧如同无形而致命的瘟疫,在汹涌的人潮中疯狂蔓延、传染。

士兵们互相推搡、踩踏,只为争夺一条通往生路的缝隙,人潮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向后奔逃,只留下身后那片更加深不见底的死亡泥沼和无尽的绝望哀鸣。

城头上,严武目睹着叛军彻底崩溃的乱象,心中一股炽热的战意陡然升腾!

他猛地一振手中那把早已卷刃、崩口处沾满暗红碎肉和脑浆的长刀,刀锋直指溃逃的叛军背影,声音如同炸雷般吼道:“叛军已溃!机不可失!骑兵何在?!随我出城,痛打落水狗!杀他个片甲不留!”

“严将军且慢!”一直如同磐石般钉在城头指挥的郭千里,此刻虽也激动,但行事却越发谨慎。

他强撑着疲惫欲倒的身体,一把拉住严武的手臂。

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汗渍血污也掩盖不住那份深重的忧虑。

“穷寇莫追!叛军虽溃,但主力犹存,城外开阔地更是其骑兵驰骋之所!我军守城三日,早已是人困马乏,骑兵更是所剩无几!此刻出城,若叛军稳住阵脚,以逸待劳反戈一击,或是其侧翼骑兵包抄而至,后果不堪设想!我等重任是守住长安,而非贪功冒进!郡王殿下临行嘱托,首要便是‘稳守待援’!” 郭千里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眼神灼灼地盯着严武。

严武迎上郭千里那布满血丝却异常清明的目光,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紧握刀柄的手松了又紧。

他并非鲁莽之人,深知郭千里的担忧极有道理。

“大将军说的对,是末将冲动了。”看着城下叛军虽然混乱但庞大的基数,以及远处烟尘中若隐若现的叛军骑兵游弋,他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将长刀狠狠顿在地上,只是眼中依旧燃烧着不甘的战火。

就在郭千里拉住严武的刹那,震天的欢呼声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瞬间压过了城下那片绝望的哀嚎,直冲云霄!

“守住了!又守住了!!”一个满脸血污、头盔歪斜几乎盖住眼睛的年轻士兵,猛地跳上垛口,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劈裂变调,滚烫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汗滚滚而下,冲刷出道道泥沟。

“天佑长安!郡王殿下万岁!!”旁边一名须发花白、胸甲上布满刀痕箭孔的老兵,用力拍打着伤痕累累的胸甲,发出沉闷而有力的“砰砰”声,布满皱纹和烟尘的脸上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却无比洪亮,“三天!整整三天了!天工快报上白纸黑字写的,‘裴郡王三日之后必率强军来援’!今天就是第三天!明日,最迟明日,郡王殿下的强军定能赶到!长安有救了!”

他的话点燃了周围士兵心中早已埋下的希望火种。

“殿下其实已经来援了!!”一个机灵的士兵激动地指着城外那片焦黑的死亡之地,又指向城下如潮水般溃退的叛军背影,兴奋得语无伦次,“看!那神兵利器!就是郡王殿下的神兵利器!是殿下送来的天罚!叛军败了!他们败了!!”

这个说法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杀!杀光这些狗娘养的叛贼!!”

“郡王殿下威武!!”更多的士兵加入了咆哮的行列,挥舞着卷刃的刀剑、崩口的枪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叛军溃逃的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胜利怒吼和由衷的赞颂。

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古老的城墙,连垛口缝隙里的碎石尘灰都簌簌落下,仿佛整座饱经沧桑的长安城都在为这浴血奋战换来的、来之不易的胜利而震颤、欢呼!

守军士兵们,无论是身披制式甲胄、伤痕累累的正规军,还是穿着各色劲装、浑身浴血、刚刚经历了一场炼狱般搏杀的帮派武士,此刻都彻底抛开了身份之别。

他们互相拥抱,用力拍打着彼此沾满血污的肩膀,许多人甚至不顾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相拥着喜极而泣。

这震天的吼声,不仅仅是对敌人的蔑视与驱赶,更是将积压了一整天、乃至三天三夜无休止的血战所带来的恐惧、疲惫、绝望和巨大的压力,尽数吼了出来!

一种劫后余生、共同浴血的袍泽之情,在血腥的城头弥漫开来。

砰!

一直如同定海神针般钉在城头最前沿的郭千里,在确认严武放弃追击、叛军确实溃退之后,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

仿佛支撑全身的骨头瞬间被抽走,他整个人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随即重重地瘫坐在身后冰冷、染满深褐色干涸血迹与新鲜血泊的城砖上。

这一坐,牵动了身上数处深可见骨、仅用布条草草包扎的刀伤,以及几处被重锤砸中留下的青紫淤肿,钻心刺骨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混着血水流下。

但他那张布满厚厚血痂、汗水和烟尘混合物、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上,却不受控制地咧开了一个极其复杂、却又无比真实畅快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有力竭虚脱后的极致疲惫,更有一股发自肺腑的、驱散了所有死亡阴霾的痛快淋漓!

他赢了,至少在今天,他守住了!

“哈……哈哈……咳咳咳……”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漏气的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嘶哑的笑声和咳嗽几乎淹没在周围的震天喧嚣中,“他娘的……守住了……老子……老子没有辜负郡王殿下的信任……没有……辜负这满城的父老……”

他喃喃自语,眼神有些涣散地望向城下狼奔豕突的叛军,又缓缓扫过城头每一张激动、狂喜、同样布满血污却闪烁着生命光辉的面孔,最后停留在自己那双因长时间死命紧握兵器而指节发白、布满血泡和老茧、此刻仍在微微颤抖的双手上。

这双手,刚刚还在挥舞兵器砍杀敌人,此刻却连抬起都困难。一种巨大的真实感涌上心头——这不是梦,他们真的在绝境中撑了下来!

严武依旧拄着那把饱饮敌血、刃口翻卷的长刀,挺立在最前沿的城垛旁,如同一杆历经风雨却永不倒下的战旗。

虽然郭千里否定了出城追击的计划,他脸上却并无愠色,只是那抹惯有的凝重并未完全褪去。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城外溃败的叛军洪流,评估着这场惨胜的战果,判断着叛军是否还有余力反扑或组织下一次进攻的潜在威胁,同时也在清点着城头还能站立的士兵数量,心中快速盘算着夜间的布防。

然而,当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那片被“霹雳火矢”反复洗礼、如同被巨神犁过又遭天火焚烧的焦黑土地——那里散落着不成人形的残骸、扭曲冒烟的金属碎片,空气中弥漫的死寂与城头的狂热形成地狱天堂般的对比;

再移向身边因胜利而陷入短暂狂喜、互相搀扶庆祝、却人人带伤的将士们,疲惫如同潮水般写在每一张脸上;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那片与狂热氛围格格不入、沉默得如同万年玄冰的区域——丁娘和她率领的五百不良人身上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敬畏、后怕与巨大庆幸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泉水般从心底最深处涌起,瞬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浓烈到化不开的硝烟味、血腥味和焦臭味直冲肺腑,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清醒与真实感。

他低声自语,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向冥冥中的存在确认:“郡王殿下……此等手段……当真……鬼神莫测,非凡人可掌……”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那毁天灭地武器威力的评价,更是对远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裴徽,其布局之深远、掌控力量之可怖的深刻认知。

若非这宛如神罚的雷霆一击,在方才叛军重甲精锐如潮水般涌上城头、守军防线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撕开的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今日长安南城,必破无疑!

裴徽的名字,在他心中的分量,陡然又加重了千斤,几乎成为一种近乎信仰的存在。

丁娘和她率领的五百不良人,此刻无疑成了所有目光汇聚的焦点。

城头士兵的欢呼、敬畏的眼神、将领们复杂的注视,如同实质般落在他们身上。

然而,他们的反应却与周围震天的喧嚣和狂喜形成了最鲜明、最令人心悸的对比。

他们如同刚刚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甚至有些枯燥的日常任务,脸上没有任何狂喜、激动,甚至连一丝因高强度操作和紧张战斗带来的疲惫都难以察觉,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职业性的沉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古井,波澜不惊。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中,他们的动作精准、利落,有条不紊,高效得如同精密的机械:

有人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手中那张张造型奇特、弓臂粗壮得异乎寻常的黑色大弓(或许该称之为‘弩炮’更贴切),手指沉稳地拂过紧绷如钢丝的弓弦,感受着它的张力,确认其状态是否完好,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凝视情人。

有人沉默地解下腰间特制的皮质箭袋,动作轻缓,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清点着里面剩余的、包裹着黄铜管和黑色引信的“霹雳火矢”,每一支都代表着一次毁灭的召唤。

他们的手指在冰冷的箭杆上滑过,确认数量,动作一丝不苟,毫无情绪波动。

有人迅速而专业地熄灭了手中特制的、用于点燃引信的长杆引火筒,仔细检查筒口,确保没有半点火星残留,杜绝一切可能的意外。

还有部分人则如同雕像般立于外围,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最佳的发力姿态,警惕的目光鹰隼般扫视着城下溃兵的动向,手始终稳稳地搭在腰间的横刀刀柄上,拇指抵着刀镡,保持着随时可以出鞘杀敌、投入下一场战斗的姿态。

他们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威慑。

这份在足以载入史册的巨大胜利面前,依然能保持的钢铁般的冷静、磐石般的纪律和近乎非人的高效,比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本身,更让目睹者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敬畏。

他们黑色的劲装如同融入城墙阴影的一部分,唯有冰冷的眼神、精准的动作以及腰间偶尔反射寒光的横刀,昭示着他们是一支何等可怕、只为杀戮与使命而存在的力量。

他们是裴徽手中最锋利的暗刃,是沉默的雷霆。

杨暄、李屿、王准三人也带着各自的心腹精锐,穿过欢呼雀跃、互相搀扶的人群,步履蹒跚却精神亢奋地聚拢到严武和郭千里附近。

方才叛军发动第二波如同疯狗般的猛攻,一度突破了城头几处薄弱点。

为了鼓舞麾下那些桀骜不驯、但也同样被血腥激发出凶性的帮派武士死战不退,他们三人身先士卒,亲自带着最精锐的护院和香主、舵主们冲杀在最危险的地段,硬生生用人命把叛军顶了回去。

此刻三人身上都带着明显的伤痕,战袍破损,血染襟袍,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向来惜命、讲究排场的杨暄,左臂被一柄弯刀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草草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不断有血珠渗出滴落。

他脸色有些苍白,但腰杆却挺得笔直,右手还紧紧握着一把沾血的宝剑。

武技相对最弱的李屿,肩甲被一柄沉重的狼牙棒砸得凹陷了一大块,连带肩胛骨似乎也受了伤,走路时身体明显倾斜,需要一名魁梧的护卫搀扶,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红晕。

性格火爆、跟人拼杀最为凶狠的王准,脸上多了一道皮肉翻卷的血痕,从左眼角一直划到下颌,所幸眼睛无碍,但看着极其狰狞。

身上的华丽锦袍被撕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的软甲,上面也有几道深深的划痕。

他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须发戟张的叛军将领首级,如同展示战利品。

虽然形容狼狈,伤口疼痛,但他们的精神却异常亢奋,眼中闪烁着一种“老子也上阵拼过命、立过功”的证明了自己的光芒。

这一战,不仅关乎长安存亡,更关乎他们在裴徽心中的分量和战后长安地下世界的格局!

他们身边跟着的文士、师爷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小跑着在人群中穿梭,笔走龙蛇,飞快地在随身携带的硬皮纸簿上记录着,不时高声向旁边的帮众头目确认细节,声音在欢呼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张舵主!张舵主留步!你刚才带人堵住西侧那个豁口,兄弟们斩首几何?务必确认!里面有没有穿双层铁叶甲的精锐?那可是双倍赏格!”

“李香主!李香主何在?你们‘铁手堂’的小队刚才协同官军反冲锋,杀敌多少?有没有活口?可有人证?官军的王队正能不能作证?”

“王头领!王头领!你阵斩的那个穿镶铜铁叶甲的叛将,首级在何处?速速取来记功!验明正身,这可是大功一件!赏格少不了兄弟们的!” 一个师爷对着王准身边捧着首级的小头目急声喊道。

这些记录,直接关系到战后裴徽承诺的巨额真金白银的赏格发放,更关系到三个帮派在战后长安格局中的地位和话语权。

每一颗叛军的首级,每一处夺回的阵地,都是他们未来安身立命、在郡王殿下面前挺直腰杆的筹码。

血腥的战场,此刻在他们眼中,也化作了争功夺利的修罗场,只是这功勋,是用实实在在的血肉拼杀换来的。

瘫坐在城砖上的郭千里,喘息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抬起沉重如灌铅的眼皮,目光掠过欢呼的人群,掠过沉默的不良人,掠过争功的帮派首领,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城外那如同巨兽蛰伏般的叛军大营。

夕阳的余晖将天际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映照着他脸上那道从额角划至下颌、早已结痂却依旧狰狞的旧伤疤。

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不是去握刀,而是缓缓地、极其隐蔽地探入自己残破的胸甲内侧,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而坚硬的金属——那是一枚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铜钱,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安”字。

这是他离家时,他去年新纳的十七岁小妾给他生的那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小女儿,用胖乎乎的小手塞给他的“护身符”。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那枚铜钱,冰冷的触感却带来一丝奇异的暖流。

疲惫到极点的身体仿佛又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力量。

他布满血丝的眼中,狂喜与后怕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决绝的坚毅。

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却重若千钧。

“殿下在这场战争之后必定会登上皇位,成为万民敬仰的皇帝。”

“然而,殿下麾下有许多厉害的武将,像郭子仪、张巡、冯进军等人,无一不是具备大将之才的人物。”

“更有甚者,连李光弼这样的名将也归顺到了殿下的麾下。”

郭千里心中暗自思忖着,他深知在如此众多的名将之中,要想在新朝成为武官之首绝非易事。

想到这里,郭千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铜钱,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力量和决心。

随着他的用力,铜钱被紧紧地握在手中,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再次泛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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