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昭月以为自己是情敌,白雀实在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垃圾回收站,什么垃圾都收的啊?”
昭月听到这话简直是气炸。
这句话不仅骂了裴郎,还骂了她,这不是拐弯抹角地说她眼光不行吗?
“你休要污蔑裴郎!他是顶顶好的人!”
白雀笑了:“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他?你确定当时的救命恩人就是他?”
听到救命恩人四个字,昭月啊了一声,下意识看向裴明理,心里犹豫了一瞬,莫非搞错了?但立刻又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能怀疑他?
于是恼羞成怒:“我是不会信你的挑拨离间的!”
白雀听得直摇头。
任何时候,恋爱脑都要不得啊!
白雀环视四周,将宾客们或疑问,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尽收眼底。她目光微转,落在红阎罗那张布满忧虑的老脸上,心中轻叹。
罢了,总要给这痴情的小姑娘留几分颜面。
她转向红阎罗:“堂主,此事关乎令爱终身,不如我们换个清净处细说?”
红阎罗立刻明白过来,这姑娘话中有话,分明是要给昭月留台阶下!若能借此让孙女看清裴明礼的真面目,倒是一桩好事!
他猛地拍案而起,袖袍一挥,做了个手势:“诸位,请随老夫移步议事厅。”
在众宾客吃瓜未遂的失落目光中,白雀、沈铎、新郎新娘以及堂主、少堂主夫妇全都来到了一间议事厅。
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七人。
七人面色各异。
堂主和少堂主夫妇一脸担忧,新郎裴明理安安静静地站着,新娘昭月则死死瞪着白雀。
好好的婚礼都被她搅黄了!
明明裴郎是顶顶好的人,他救了她的命,给她写诗,为她作画,为了她不愿立正妃,现在甚至甘愿入赘!
为什么爹娘不喜他,爷爷讨厌他,甚至连陌生人也来搅乱她成亲的大喜日子?
白雀找了个太师椅坐下,冲着昭月开口就是王炸。
“你知道他被下了同心丹吗?”
昭月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看裴明理,又看看爷爷和爹娘,看到三人闪躲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爷爷?您下的?您怎么能这样?!”
红阎罗黑着脸:“什么叫我怎么能这样,你以为他愿意和你成亲?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没办法才......”
昭月一脸我不听我不信的样子。
“他明明就中意于我!要不然也不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写信给我!不会为了我连正妃都不立!爷爷!哪怕没有同心丹,他也会和我在一起的!”
裴明理牵着昭月的手,深情款款地诚挚表态:“我,裴明理心悦昭月,我向天发誓,愿意放弃三皇子的身份,和昭月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负你。”
昭月满脸幸福的看着裴明理,恨不得下一秒就扑上去抱在一起。
白雀:“既然你觉得他吃没吃同心丹,都愿意和你在一起,都愿意入赘龙渊堂,那我就把同心丹的药性解了。”
白雀广袖轻扬,裴明理忽觉喉头一紧,一股浊气自胃脘翻涌而上。待那浊物呕出,原本如浆糊的脑子瞬间清明了。
他看着眼前的穿着大红嫁衣,一脸希冀看着自己的昭月,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昭月...你怎么穿着嫁衣?”低头一看:“我怎么也穿着婚服?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我们成亲了?”
昭月见他一脸为难,眉头渐渐蹙起。
“你不想和我成亲?”
“不,不是,只是太突然...”裴明理快速思考对策,现在不能硬碰硬,先稳定昭月的情绪才是上策,等人哄好了,日后总有办法再出去的。
毕竟女人嘛,很好哄的,说两句好听的话,她们就前赴后继,再许下个诺言,她们命都给你!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再一次牵起昭月的手:“只是,三媒六聘都没下,就仓促成亲,我怕委屈你。”
昭月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扑到他怀里:“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只要和你在一起!”
红阎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望着纠缠的二人,只觉这七十年纵横江湖的杀伐决断,第一次遇到让他如此棘手的事。孙女,打又打不得,那小子,杀又杀不得。
实在不行——只有一个办法。
若孙女当真鬼迷心窍,他的密室里还有数种慢性毒药,三年五载的,总有法子让那小子\"病逝\"得不着痕迹!
白雀饶有兴趣地看着裴明理表演。
“演完了?”
昭月猛地自裴明理怀中挣出,一双杏眸燃着怒火瞪向白雀:“裴郎已立血誓,白姑娘何苦还要咄咄相逼?是了,我家裴郎天资卓绝,自是招蜂引蝶。可如今红妆未卸,合卺酒尚温,白姑娘就这般穷追不舍?莫非修行之人,都这般不知廉耻么?”
白雀纤指轻抚过腰间玉符,指尖流光一闪,符箓上朱砂纹路隐隐泛红:“姑娘既知我乃修道之人,可知这真言符的妙用?此符入体,便是大罗金仙也难吐半句虚言。你可愿意让裴郎一试?”
红阎罗闻言双目精光大盛,手掌在袖中激动得发颤。
仙家好手段!快给这狗男人用!快!这个见效比毒药快!我实在忍不了两三年!
昭月却将裴明理护得更紧:“我不信你!谁知你这符箓是真是假?若是害人的邪术......”
“呵呵!”
白雀忽然欺近半步,吐气如兰:“姑娘这般推三阻四,莫非是害怕他万一说出心里话,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
“胡说!”昭月猛地推开怀中人,玉面涨得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就用!裴郎他他心中只有我一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银牙挤出,不知是要说服他人,还是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