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要是真想设下考验,最后绝不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楚牧的手紧紧按住膝盖,低语道:“九魔和封锁这个时空并无太大关联,或者有关联,但并不是主要的。”
“真正封锁时空的........”
他垂下目光,凝视着身下坐着的庞然大物。
是它!
唯有它,才可能容纳封锁世界的能量。
想到这里,楚牧眉头渐渐皱起。
黑棺他并非没有打开过,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之前还为此失望过一秒钟。
如果不是它,那又会是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是打开方式不对吧?
刚刚理清的思路,再度被重重疑云笼罩。
楚牧蓦地从地上起身,身形一动,就闪至黑棺中部。
黑棺实在太过巍峨,几乎抵住识海的天穹。
棺身缠绕的青铜锁链,每一根都粗壮如山脉,且数量多得难以计数。
楚牧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剑棺,缓缓后退,一直退到轮回权柄旁边才停下来。
他望着前方的巨物,试探般开口:
“黑棺,你是否能暂时封锁这个时空?”
黑棺轻轻一震,并未给出明确回应。
“是的话,就震动一次,不是,就保持静止。”
这一次,黑棺直接没了动静。
楚牧的眉头渐渐拧成“川”字,低声自语:“不是它?”
他闪身进入轮回权柄的中心,心绪翻涌,脑海中飞速掠过在血色世界与天道对话的每个场景。
当某个片段再度浮现,他的思停顿,将记忆凝固于那一刻。
心念微动,眼前展开一幅画面。
其中天道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天道的样子一般。
不过里面的话音却清晰传出:
【本座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汇聚九魔,全力施展权柄让九魔化世界封锁现在的时间点!】
【等封锁完成,你可以借此机会将毁灭、因果暂时困住,独自去仙落时代,那时你就只用面对一个至高规则。】
【天道权柄源于众生信仰,当生灵不再敬畏、转而唾弃,权柄之力也会随之势微,至多只能短暂困住那两个至高规则。】
“九魔化世界.......九魔化世界.......”楚牧瞳孔中紫金光芒大盛,低语间困惑愈发强烈,“不对,九魔根本无法衍化世界啊。”
“天道所言绝不会毫无缘由。”
“那么,九魔定然在其中扮演着关键角色。”
“看来,是我遗漏了什么。”
“血色世界既然曾经存在过,就不会无故消失。”
“我出来之后,血色世界却没了踪影,天道绝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助力的东西。”
“唯一能装下血色世界所有能量的.........”
话音未落,楚牧凝重的目光先投向黑棺,随后缓缓上移。
他的视线仿佛穿过空中层层叠叠的黑气,落在黑棺剑柄上方的十七颗原核上。
随即又迅速收回,重新定在黑棺本身。
原核仅仅只是规则凝聚的产物,更多是借取大世界权柄衍生出来的,本质上仍属规则范畴,绝对没有封锁时空的能力,也没有能量来源。
那血色世界,只有可能藏在黑棺之内。
可为什么黑棺会直接否认?总不可能.......就在这识海之中?
楚牧疑惑地在识海中仔细探查,神识扫过每一处角落,都未发现任何异常。
甚至将识海里里外外彻底翻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除了识海在黑棺的作用下持续扩张之外,再无别的动静。
几番思索无果.......
楚牧揉着眉心,长时间维持升级后的千机道心,不知是这几个月没有休息,一直在思考的原因。
还是升级后这个根骨消耗脑力变得更快。
这会儿就已经让他感到头脑疲惫。
轻轻叹了口气,索性随意地坐在地上。
独处时,他总习惯这般放松下来。
一抹苦笑浮现在嘴角,楚牧无意识地伸手抚向轮回权柄。
心里想着,如果实在理不清头绪,不如先炼化轮回权柄再说。
总之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闲了。
可就在指尖摩挲权柄之际,
他的动作忽地顿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权柄之上。
下一秒,整个人霍然站起来,眼神惊疑的反复在权柄与黑棺之间游移,
口中低语,与人形光影先前所说的话重合:
“整个混沌皆遵循基础规则运转,因而权柄不应具备意志。”
“权柄......法宝.......”
楚牧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高耸入云的黑棺上。
脸色多次变幻,压低声音若有所思道。
“混沌中最基础的规则无法拥有灵智。”
“那是否意味着,越是接近规则的造物,拥有灵智的可能性就越低?”
“我记得黑棺可是拥有混沌和秩序两种规则。”
“如果真是这样。”
“也就是说刚才黑棺并非在回应我‘它体内没有封锁时空的能量’,而是.......。”,话音停顿,带着明显的激动,一字一顿道。
“它根本没有理解我说的话?”
“之前的种种回应,也只是因为认我为主而生出的本能亲近,下意识的在回应我?”
“包括之前提醒我陷入幻境,都是在本能的驱动下想要保护我???”
楚牧神色迟疑地朝前走了几步,低声唤道:“黑棺?”
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眼前高耸入云的剑棺,在这一声呼唤下微微震动。
“你知不知道......血塔里的那个世界,究竟在什么地方?”
黑棺再一次陷入寂静
“我需要你帮我。”
话音落下,黑棺再一次轻轻震动。
在将信将疑之下,反复问了好几个问题。
他发现,只有初次提出或极其简单的询问时,这副棺材才会有所回应。
一旦话语变得复杂难懂,就会陷入沉寂。
“啪!”楚牧嘴角一抽,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实锤了!
这货脑子也不好使。
搞了半天,之前是他自作多情脑补出来的。
这货其实只是在下意识的回应他,根本不是明白了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