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见她模样呆呆的，没好气地收回目光。
收回手转身走到小溪旁站着。
“敢抬头看我，还敢质问我。”
“相较于昨天，确实进步了一些！”
“如果你还同昨日一样，刚才已经死了。”
冰梦妍停滞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噗通”狂跳。
这才惊觉自己差点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内心暗自庆幸：好险，感谢造物之主的保佑，求您再保佑保佑我。
让小女能安稳渡过两个月！
与此同时，毫无波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过你有句话说得不错。”
“倒是本座疏忽了。”
“以你之能，强行让你感悟剑术，确实是我的问题。”
“看来还是对你期望太高了，没想到你能蠢成这样。”
冰梦妍浑身一僵，以为这个大魔头终归还是动怒了。
死应该是不会死。
怕是免不了又被教训一顿。
“我......”，她嘴唇哆嗦着，方才强撑起来的勇气在这反常的话下迅速冰消瓦解，嘴里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就按你说得办吧，我亲自教你！”
“嗯？”冰梦妍的唇瓣还在轻颤，听到这话先是一怔。
她偏过头，错愕地又“啊？”了一声，苍白的俏脸上写满了茫然，呆愣的模样竟有几分惹人怜爱。
四周蓦地安静下来，唯有溪水潺潺流淌，“叮叮咚咚”地敲击在青石之间，清脆悦耳。
少女见前面身影没有回应，终于忍不住抬手揉着耳朵，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怯的局促：“你......你刚才不是在开玩笑吧？”
楚牧用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难道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没......没有！”，冰梦妍被吓得连连摆手。
正准备说一些拘谨的话，转眼又想到不能怯懦。
万一眼前这个大魔头突然发怒搞不好下一秒就得交代在这里。
在她心里楚牧就是喜怒无常的代名词。
想着。
她深吸一口气，胸脯前的手攥紧，“我...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像您这样的大人物会真的应允，愿意来教我这个玩具。”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望恕罪！”
“是吗？”，楚牧声音难得柔和下来。
冰梦妍嗓子艰难吞咽，“是...是...！”
“不知...你想怎么教，需不需要拜师？”
此话一出，楚牧神色微怔，没有回应。
冰梦妍见此情形，哪儿不知道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刚想要解释，平静的声音就甩了过来。
“我希望得到是一个反抗我的玩具，而不是一个没有丝毫认知的蠢货！”
“冰梦妍！我允许你犯蠢一次，但绝对没有下一次！”
少女白皙的额头“唰”地一下，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慌忙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眼底的慌乱：“是我...是我失言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身为玩具，我会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事情！”
“不会让你再一次失望！”
“如果再有下一次，不用您动手，我会自己动手解决！”
“很好！”，楚牧眉头微挑，仿佛有些意外，连带着声音都带着赞赏，“这次调整的比之前快了一些。”
“希望你下次可以更快，哪怕是辱骂我，我也希望你辱骂的是有理有据的。”
“没事儿多练练脑子，这可是个好东西！”
“我希望你也要有。”
“是！”，冰梦妍低声回应，眉头微微皱起。
显得有些疑惑：骂他？？？？！
怎么回事儿？
怎么感觉我表现的越不害怕，这个大魔头就越高兴？
难不成他说得都是真的？不是一时兴起来戏弄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反抗的越明显越凶狠就越有可能坚持到两个月后。
想到这儿。
她又联想到前面几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慢慢产生一丝明悟！
是了，前几天他就说过要我反抗。
每当我表现的怯懦、胆小这个大魔头就会生气乃至暴怒。
每当我有反抗的意思就会表现出满意的姿态。
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仅仅只是为了看个乐子？
还是说想让我充满希望，最后又让我彻底绝望？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冰梦妍心中虽疑窦丛生，此刻却也无暇深究。
她索性将这反常归咎于魔头性情本就阴晴不定，难以常理度之。
念头流转间，她自己都未察觉，原本因恐惧而微躬的身躯，在不经意间挺得笔直，悄然褪去了几分先前的怯懦之态。
不管是为了什么，先想办法撑过两个月。
逃出去再想！
楚牧敏锐地捕捉到她身姿的细微变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
至少，以假“神使”所赋予她的虚幻希望，似乎真让她凭空生出了几分底气。
不再如先前那般惶惶不可终日，怯懦得令人不耐。
若始终是那般心性，先不说能不能从他这里学到东西。
即便真学到了，放她出去，恐怕也难在外界那群毫无人性、手段酷烈的“规则”手中存活多久。
它们处理起不合格的“变量”来，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