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今晚宋齐两国真的进攻卫国边境,那你便是有功之人,可如果今晚无事发生……”
厉狂涛眼神一凛,“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自始至终厉狂涛对秦凡的话都抱有很大的怀疑。
如果宋齐两国真要对卫国动手的话,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算那两国再怎么谨慎小心,总不至于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吧?
可秦凡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事似的,由不得厉狂涛不信。
更关键的是,秦凡犯不上用命撒谎吧?
欺骗镇国公对他有什么好处?
厉狂涛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冒险一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宋齐两国真要对卫国动手呢?
还是尽早做好准备为妙,如果宋齐两国不动手也就罢,如果他们真敢开战,那就迎头痛击这两个恶贼!
“国公放心,如果我所言不实的话,您尽可以随意发落我,反正我就在国公府上,想逃也逃不掉。”
秦凡似笑非笑说道,“不过,如果宋齐两国真的跟卫国开战,届时,国公打算如何处理?”
厉狂涛不假思索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肯定要上报国主,请国主定夺!”
秦凡继续问道:“您觉得国主会起兵抗击还是忍气吞声?”
厉狂涛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的质疑我们国主的英明?”
秦凡微微摇头:“在下绝无此意,如今朝廷中既有主战派,也有主和派,我只是担心国主会偏向主和派。”
这时,沉默良久的周波开口说道:“秦公子所说不无道理,那群主和派的文官最喜欢给国主吹耳旁风,保不齐他们就会跟宋齐两国媾和,国公可还记得青丘之辱?”
闻言,厉狂涛的脸色陡然一变,愤恨道:“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猛然听到青丘之辱四个字,秦凡也不由得一愣,于是问道:“敢问二位,何为青丘之辱?”
周波深深叹了口气,将曾经之事娓娓道来。
曾几何时,青丘被宋国齐国以及卫国所包围,三国都对这块地方有声索权。
宋齐两国自不必说,本来就一直寻求对外扩张,青丘虽然被百里瀚海所包围,开发价值并不高,但它位于三国交界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多年以来,三国相互试探,彼此攻讦,都想将对方逐出青丘。
可三国实力相当,互相试探了很久,却都奈何不了对方。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年卫国发生内乱,国力大为受损。
宋齐两国趁乱夺取卫国部分土地,将卫国彻底逐出青丘。
卫国平定内乱以后,军方向国主建议,立刻对宋齐两国宣战,重新夺回失地。
然而这时候朝廷的主战派却跳了出来,那些文官呼天喊地口口声声说不能开战,一旦开战,卫国必亡!
他们列举出种种先例,但凡跟宋齐两国对抗的小国无一例外全都灭亡了。
卫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内乱,实力大大受损,已经是小国中的小国了。
以小国之力,如何跟大国抗衡?
如果只是单纯的劝谏也就罢了,有的文官还在大殿上以头撞柱,想要以死血谏!
原本国主也想重新夺回失地,重振卫国声势
可是主和派言之凿凿,而且颇有丹心泣血之意,他也不免含糊起来。
是啊,如今卫国势微,怎么跟宋齐两大国抗衡?
一旦开战,别说无法夺回失地,卫国怕是有灭国之灾!
最后,在主和派的多次劝谏之下,国主偃旗息鼓,暂不决定征伐宋齐两国。
得知这个消息,卫国军方全都炸了。
当初卫国内乱,军方也牵涉其中,无暇顾及宋齐两国,这才被他们侵占领土。
如今内乱结束,但凡有点血性的军人都希望重夺失地,方才雪耻!
可如今,那些胆小如鼠的文官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放弃故土。
这让人如何不愤怒?\/
军中的少壮派甚至想要发动兵谏,逼迫国主对宋齐两国开战。
得到密报后,厉狂涛赶紧派兵镇压,这才将再次内战的导火索掐灭。
听完这件事的经过以后,秦凡这才明白,为何厉狂涛跟周波都对开战之事十分悲观。
不是他们不想强力出击,奈何国内的主和派势力太大,甚至连国主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秦凡暗暗思忖。
看来,想要让卫国跟宋齐两国开战,那就必须搞定那些主和派文官,不能让那些鼠辈坏了自己的计划。
“恕我直言,如果宋齐两国真的要对卫国开战,就算投降也是没用的。”
秦凡直言不讳,“因为那两个国家都是奔着灭亡卫国来的,有体会给你们苟延残喘的机会?”
厉狂涛点点头:“这一点我也同意,上次宋齐两国夺取卫国领土只是试探罢了,如果卫国予以强力还击,他们肯定会及时收手。可卫国非但没有还击,反而还跟对方妥协求和,他们当然会得寸进尺!”
周波气得直拍桌子:“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总这么下去卫国可就要彻底亡了!都怪那帮狗日的文官,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让这种杂碎手握朝廷大权,这个国家怎么可能好得了!”
周波冷哼一声,继续道,“不过,那些文官只是狗腿子吧,这件事的根源在国主,要是他坚决抵抗,又怎么会有今日之危?”
厉狂涛沉声道:“周贤弟,慎言!你这番话若是传到国主耳中,那就是抄家灭门之祸!”
周波长长叹了口气:“若是杀我就能让国主警醒的话,我情愿一死!”
厉狂涛神色黯然:“你的忠诚日月可鉴,只可惜,国主看不见。”
眼见二人长吁短叹,秦凡笑了笑说道:“二位不必如此悲观,想让国主改变主意,那就必须说服那些文官,只要让那些文官回心转意就行。”
厉狂涛摇着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主和派以丞相苏文渊为首,那个老家伙顽固的很,连国主的面子都不给,更别说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