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娶我,我还不想嫁你了呢!今日所有在场的人都是我的见证,是我花月容不要你这肮脏的东西,我自毁婚书,婚事作罢,你们两个往后别来沾我!”
花月容手上的婚书碎成纸片,周琛眉头一皱,复又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毁的婚书,你这定了亲又悔婚,我看这京城还有谁敢娶你!”
“呵,满大街的男子哪一个不比你好、不比你强,我随便拉一个立即就能定亲。”
花月容也是在气头上,话说出口之后她便后悔了,因为周围人群的笑声无法忽视,她心中一咯噔,准备先溜。
可不想花如烟眼神一暗:“姐姐,我知你平日处处要强,嘴硬得很,但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能乱说啊!这样吧,你把婚书捡起来一片片沾好,父亲和周家那边我去请罪,你与琛哥哥……我祝福你们。”
花如烟说完,委屈得哭了起来,惹得周琛更是恨花月容入骨。
“完了完了,小姐姐中了激将法,怕是要当场选男人定亲。”贺予诺捏住了贺锦安的胳膊,比场上的花月容还要激动。
果不其然,花月容非但没有去捡那婚书,反而上前多踩了几脚,让一片片纸与地上的泥水混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
她抬眼狠狠瞪了一眼花如烟:“你喜欢腌臜,我可不喜欢,我就让你看看,我选的郎君比你选的好上千倍万倍!”
“在场的各位,没有定亲的二十以下的小哥哥,可有愿意与我定亲的?我乃花家嫡女,虽不是官宦之家,但我花家世代经商,殷实富足,我是花家唯一继承人,擅经营,懂持家,一定赚银子让你过上好日子!”
今日赏花灯,来的几乎都成双成对,就算是没有婚约在身的,也不会大街上跟个陌生女子私下定亲而不知会爹娘。所以花月容说完,人群便往外瞬间退了三步。
花月容:“……”
“哈哈哈哈,姐姐你看,我就说……没人喜欢你吧。哎呀,那婚书都不见踪影了,丢了亲事,又选不到夫婿,这可怎么办呢?”花如烟躲在周琛怀里讥笑。
突然,花月容朝着人群走去,来到了贺锦安的面前。
贺锦安被两个妹妹一人一边挽住胳膊死死拉住,想退退不了,站在原地没动。
“咳,公子,我说话算话,我赚银子养你一辈子。你可愿意,与我定亲?”
贺锦安:“……”
我的左右护法不让我动,不是我不想退啊喂。
井雨薇一看有人当场要截胡,立即上前制止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妄想攀附贺公子?还不退下!”
贺锦安兄妹几人都皱了皱眉头,在此之前,他们以为,这韩王府的井小姐虽然做作了些,但还算是个温良的人。
“我二哥想如何,还轮不到你井小姐出来做主。”贺予诺瞪了一眼井雨薇,看向对面的花月容:“你真愿意养我二哥一辈子?养他还得养我们几个弟弟妹妹喔,我们一共……唔……三个妹妹两个弟弟。你养得起吗?”
人群中,听见这数字的贺予承:“……”
又没把我这个哥哥算在其中呗?哼,好好好,你最好想清楚回去怎么哄我,再不好好哄,真的哄不好了!
花月容“啊”了一声:“你们家……”弟弟妹妹要嫂子来养,这是什么家族啊?她瞬间同情起面前长相俊俏的公子来:“你也不容易,一个人抚养那么多弟妹。不过你放心,我家底殷实,养得起的。成亲以后,我跟你一起养弟弟妹妹们,一定把他们养育成才。”
贺锦安:“……”
“不行!成什么亲?我不允许!”
井雨薇急了,一跺脚道:“公子~你不能答应!”
“烦死了!来个人把她拉走呀!”贺予诺高声道。人群中突然出现几个人,要把花月容拉走。
“不是她,是她!”贺予诺指着井雨薇。
井雨薇一个踉跄:“五小姐,你……”
“拉走拉走。”贺予诺发号施令。
“二哥,你说句话,我觉得这个小姐姐蛮好的,她愿意养我们耶。三姐姐、堂姐,你们说是不是?”
“……”
贺敏轻咳一声:“那什么,我胆子小,我不发表意见。”这与当街卖了二哥有啥区别,妹妹你长点心吧。
贺燕然也拉拉贺予诺的袖子:“事关重大,咱们做不得主。”
花如烟一开始看见花月容选了那么俊俏的一位贵公子,还有些嫉妒,可一看人家也没那心思,便讥讽道:“真以为自己有丰厚的嫁妆,就以为人家会看得上你啊,呵,不自量力。一个自毁婚书的人,你去庵里当姑子吧,一辈子别想着嫁人了!哈哈哈哈哈。”
“好,我同意。”贺锦安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什么?”
“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于花月容,一个来自于花如烟。
花月容本来低落的心瞬间提起,恍惚道:“你同意,同意我养你一辈子?”
贺锦安:“……”
“我是说,我同意定亲。”妹妹喜欢的女子,总强过妹妹不喜欢的女子,贺锦安想。
更何况,那井雨薇虽美,但心思不纯,今日相处下来,更无任何投契之感。贺锦安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与美貌的容颜相比,他对有趣的灵魂更感兴趣。
而眼前捉奸之后自毁婚书,敢说出“我养你一辈子”的少女,似乎更有趣一些。
花月容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真诚坦然,明媚如早春的暖阳。
“别傻笑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废银子得很,既然答应了要养,就不能食言喔。”
贺予诺伸出小手指,要与花月容拉钩钩。
“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花月容当场与贺予诺定下手指契约。
贺予诺笑得见牙不见眼,终身饭票又多了一张。唔,我真是个有福气的小孩儿。
“四哥,咱们有嫂子了?”贺小宝觉得太不真实,掐了掐贺予承的大腿。
“嘶——”贺予承捏住掐腿的小手:“你捏你自己,捏我做甚?”
我这个太子哥哥究竟有没有威严?一个个的都来气我!
回宫的马车上,贺锦安一会儿眉头舒展,一会儿又蹙眉沉思,贺小宝和小六一样已经睡着,贺予承掀开车窗帘子,放了一点冷气进来。
“方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派人去打听过,那花家是个商户,在京城和周边几座城池都有产业,家中就花月容和花如烟两姐妹,花月容是花家未来的当家人,今年十六,从小能写会算,心思灵巧,做人仗义。城中的那座善慈堂,就是她创建的,用来接济穷人。”
贺锦安好笑道:“我原以为你也在看热闹,没想到还顺手办了这么多事。”
贺予承清清嗓子:“毕竟是未来嫂子,我也不想二哥盲婚哑嫁。”说完,揶揄道:“二哥想好怎么禀报父皇和母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