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听,不敢多问,立即应下。
陶顔言叫来香兰,让她把准备好的首饰拿出来赏给二人:“你们都各自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平日里帮本宫打理皇产,辛苦你们了。这里是两套首饰,快年节了,算是给你们的礼物,一人一套拿去戴吧。”
清风和明月赶忙跪谢,她们每回进宫都有赏赐,跟着皇后娘娘这样的主子,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
宁远侯这边,最近实在是忙得陀螺一样。好在康寞万别无选择,最终只能答应了贺临璋的条件,携手合作,直取夏国江山。
宁远侯在城门口送走夏国使团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往城北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而去,这里关着房家的一个嗜赌的家丁。
“怎么样?开口了吗?”宁远侯披着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没让任何人看清他的面容。
属下道:“昨晚打了十鞭子,没多久就开口了。他说他不是跟在房子铭身边的第一心腹,但是房子铭从前不爱穿青衫,确实是最近频繁穿这个颜色的。而且,房子铭自从前几日接到一封信,便匆匆去了如意金铺,这几日一直在那边晃悠。至于与灵犀娘娘的交往,这家丁说他平日不跟着,故而不知情。”
“那房家又是个什么情况,你细细说说。”
属下便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报:“……不良嗜好暂时没打听出来,不过房家这个三子之前是与张大人家的千金在议亲的,可自从宫宴之后,房家与张家的婚事便没了着落。这家丁说,房子铭工于心计,在房家很是受宠,比两个哥哥得宠一些。但无奈个人能力太差,屡试不过。”
宁远侯已经基本判定,这房子铭就是有备而来,是想走个捷径,娶了公主一步登天的投机之徒。
“呵,不走正途,爱耍心机,才能欠缺,除了空有那一张脸,别的真是一无是处。”宁远侯看不上这样的后生。
“你们继续搜集证据,一有消息就派人来侯府禀报。还有,今日本侯出城,遇到那么长的排队队伍,看来这灵犀娘娘得提前抓了。再放任下去,怕是遭骗的百姓只会更多。”
属下领命,送了宁远侯出去,就听地牢的人来禀报,说是那个家丁又供出了一些事。
陶顔言在宫里等了五六日,终于等来了宁远侯的消息。
常泰将信件呈送到陶顔言手上,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恨得牙痒痒。
“真是好大一张网,有钱的、没钱的统统被他们网进去,少则被骗几十两,多的上千两,他们这生意真是玩得溜。”信上还只是查出的一部分,还有许多没查到的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房子铭真是个诈骗天才,环环相扣,算计人心,让人心甘情愿掏银子。”一想到那人竟然差点骗了贤贵妃,差点左右贺敏的人生,陶顔言就恨之入骨。
“去跟侯爷说,把证据全都查实、锁定,所有人都全部秘密控制起来,将案件交到京兆尹府去,这可是最近几年来,诈骗金额最大的一桩案子了。”
常泰点头道:“侯爷那边说,他不愿风头太甚,若是要报官,他会把所有人证物证都秘密移交京兆尹府。”
陶顔言一听,觉得舅父到底老谋深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好,那就按侯爷说的办吧,等报官之后,官府自然会再去核实,到时候背后若还有别的什么保护伞,就让京兆尹府去查,侯爷可以隐身了。”
常泰领命下去,陶顔言又将信看了一遍,这才放进火盆里烧毁。
贤贵妃这边气了好几天,听说皇后请她过去一叙,瞬间整个人就生龙活虎起来。风风火火来到长乐宫,二人进了书房聊了许久。
“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事,这姓房的差点骗过本宫!”贤贵妃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房家给灭了。
陶顔言让她喝杯茶清清火:“目前查证出来,房家其他人倒是没有证据说明他们也参与其中。这房子铭自己惹出的事,他自己承担即可,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于被骗的百姓,京兆尹府会追回赃款,房家该帮他赔的依然要赔,至于福岩寺那个灵犀娘娘,本宫以为,寺院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她在招摇撞骗,也有失职之责,该让宗教司惩罚的也躲不过去。”
贤贵妃点点头:“娘娘所言甚是,不过这些自有朝廷去办,臣妾只是觉得在这之前,想教训教训那房子铭,否则难解臣妾心头之恨!”
差点断送了一个女儿啊,能不恨吗?
陶顔言笑笑:“放心,本宫已经安排人去教训了,过几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贤贵妃很好奇陶皇后会怎么教训那阴险小人,不由得问了一句。
陶顔言眼神晦暗:“他不是一直自诩君子,维护名声,抬高身价,意欲尚公主么,那就叫他做个人人唾骂的小人,贬入尘埃,名声尽毁,再也不能祸害女子。”
贤贵妃虽然没想到会是什么手段,但听着皇后的话,竟已经开始期待起来。
冬日的街道,天黑之后迎来了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一些人也纷纷钻进销金窟找乐子,柳巷的醉春楼门口,比别处聚集了更多人,人们纷纷驻足观望,不知道为何今日会人满为患。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房家的嫡三子今日在这醉春楼卖身了,还挂了头牌!这王孙公子玩得也太花了,这是什么套路咱也不懂啊,总要来看看热闹的。”
“官宦人家的子侄把自己卖了?”人群中有人惊呼:“我的天!那不得给家族蒙尘,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你还别说,房三公子我见过,那当真是风姿绰约,英姿挺拔,模样俊俏,大姑娘小媳妇眼睛看直啊。这么俊的公子……卖身就卖身吧,就不知谁能享福,我竟然期待住了!”
“你期待有什么用?没听见里面都在竞价,价高者得!”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老夫一定要参他房大人一本,家风不正,有伤风化!”裘御史下值路上被堵,马车寸步难行,一打听才知道,房家的嫡三子自挂头牌,卖身醉春楼,气得他直拍车窗。
醉春楼里,被人打晕带来的房子铭已经被换了一套鲜艳的衣裳,露出胸前的薄肌,倒真有几分头牌模样。他看着自己按了手印的卖身契,气得差点原地离世。
“我,我没签过这东西,你们,你们逼良为娼!”房子铭眼睛都气红了。
老鸨冷哼:“真金白银,十两银子的卖身钱都给了,卖身契也签了,你还能抵赖不成?我这醉春楼可都是证照齐全的正经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休想抵赖!”
房子铭脑瓜子嗡嗡的:“你说多少?十两银子?”原本气红的眼睛差点要被这个数字给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