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青玄挠了挠自己的头,无意之中碰到自己头上的包,刚一上手疼得他哎哟起来。
手无处安放,又拿手挠自己的脸。
讪讪笑着道:“我想~我想~祝~祝兄总不能放过马家吧。”
祝文文见他举止好笑,直接问他道:“你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你还是直接说吧。
你在这里绕来绕去,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钱青玄见祝文文开门见山,他心里反而坦然起来。
挺着身子道:“祝兄,我这人一向嘴笨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收留我们书院的同窗又伤了你的心。
山伯兄再不不得已,也是上伤害了你。
我不能为替他人赔不是,只先谢谢祝兄的收留之恩。”说罢他起身整理好衣裳一躬到底。
祝文文见他实在,赶紧让小灵子搀他起来。
钱青玄直起身坐下又道:“既然祝兄台问了,我也不隐瞒。
山伯兄打算在东面的长力县,截住马甲的军队与他们在拼死一搏。
不知祝兄可否能在这里,牵绊住马文诚的兵,让他们不能前去救援?
这样前后夹击,我们就有胜算了。”
钱青玄说着说着,把身子探了过去,呼吸一节一节的想看祝文文要说些什么。
祝文文早就知道他是来当说客的,心内对马文诚的报复之心早已盘算好了。
今日听钱青玄所说倒是可以省了一大摊子事,可心里对梁山伯的怨气未消,怎么会不计前嫌与他们合作。
祝文文拿着手里的碗盏,小口小口的抿着里面的茶,就是不答言。
他抬眼看着钱青玄的汗珠,一点点的渗出来,脖子僵硬在那里。
祝文文撇嘴笑了一下,而后伸手指着钱青玄面前的茶盏。
饶有意味的让客道:“你怎不喝茶,这茶叶可是新鲜的。”
钱青玄见祝文文真只是喝茶,心内着急道:“英台兄,同不同意,您倒是说一句我心里也好有着落了。”
前一秒祝文文还在笑,后一秒她突然脸色一变,冷着脸道:“既然钱兄不喝茶,我也不让了,我不同意!”
钱青玄见祝文文一时变了脸,心里更着急,暗自埋怨自己说话太直,惹怒了她。
他赶紧声音哀求道:“祝兄啊~眼下我们共同要对付的人是马文诚,祝兄对梁兄有什么怨恨,
不如等赶走马家之后再说。到时候,祝兄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可如今~”
他未说完他的长篇大论,祝文文抢话道:“你是不是说,可如今,马家才是心腹大患。”
钱青玄发现祝文文面色有些发怒,祝文文也伸着头向他道:“钱兄,要不是我拼了命,我现在早就死在马家的大牢里了。
你钱兄还能过与我对坐说话么?”
钱玄同听出这每一个字出口都带着恨意,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眼巴巴地看着祝文文说完,又恢复了笑意。
“钱兄,你今日要是来看我的同窗好友,我祝英台十分欢迎。
可要是当说客,我劝钱兄还是赶紧下山。走得快,还能赶回去吃晚饭。”
钱玄同被祝文文堵的哑口无言,结结巴巴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
末了他哀求似的挤出一句:“祝兄,怎样才能泄你的心头之恨,祝兄才愿意出兵相帮?”
祝文文瞟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慢慢道:“要我出兵也不难,他日梁山伯二选一,今日我也让他二选一。
一个是把常夫子送去马家,受我相同的苦楚,我立马出兵助他。
二是留住常夫子,自己带兵不要来求我。”
祝文文把手一伸,比出两个指头,笑着问钱青玄道:“钱兄,你说她会选哪个?”
几句话像一盆凉水,浇在钱青玄的头上,祝英台是摆明不愿相助。
看来他们二人的仇恨才,扎在祝英台心里了。
忍不住厌厌摇头道:“祝兄啊~那是他义父,也是我们的老师,他怎么肯,我们怎么能?”
说吧唉声叹气,耷拉着脑袋。
祝文文笑着道:“我知道他不肯,我们不能,所以我也不会出兵。
你要说的话说完了,我要说的也说尽了。钱兄,要是没事我也不留客了。”
钱青玄连叹了几口气,慢慢起身,作势要走。拱手向祝文文拜谢,转头就往门外去了。
祝文文在他身后坐着一动不动,扬着声音在他身后道:“钱兄,等赶走马家,我等钱兄再来玩啊。”
钱青玄一声不言,一脚高一脚低,慢慢走了。
钱青玄下了山,骑着青螺子,一路走一路哭。
哭他们同窗之情不复存在,哭这次这么容易的事情他也没有办好。
等他回到黄子庄见了梁山伯,梁山伯和邹秋平见他头上包着布。
都问他到底怎么了,钱玄同不好说自己的窘状。
还强装微笑与梁山伯道:“我这自己上山跌倒了,不碍事。
只是我无能,祝英台不肯出兵相助,他们的人身体都不好,咱们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不相助才是在梁山伯的意料之内,他不问别的,又是问祝英台的身体如何。
钱青玄如实回答道:“被马家折磨一番,祝兄像是受了大罪。整个人老了几岁不说,也消瘦了许多。
她受了这番折磨,不帮忙也是常理。”梁山伯听了这话心里又难过起来。
他们三人感叹一回,让祝英台相助这事,也就被搁下,众人暂时不提。
只说这日伯牙山上来了一人,钻进赵夫人的屋子里和赵夫人回禀了一番。
这人不是别人,确是柳儿。
一番言语过后,赵夫人拍着茶几大骂:“他这个畜生,他这是不管他娘和他弟弟们的死活了?
不给你兵,他这是要造反啊。难道我爹赵老太爷没说什么么?”
柳儿一抬手,低着眼皮又道:“大公子又给老太爷买了两个刚满十三的丫头,又把四老爷给放走了。
说是要趁着夫人不在,给赵家堡来个大变样,好好整顿一下不正之风。
老太爷就默许了,太爷还说~”
赵夫人气得攥着拳道:“我爹还说什么了,柳儿你照实说来
柳儿这才敢说道:“太爷说还是孙子比女儿强,夫人早就该放权了,只是夫人跋扈不肯交出来啊。
是说以后的事都有大公子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