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致从江南的烟雨朦胧变成了北国的苍茫辽阔。吴畏靠在窗边打盹,恍惚间总觉得胸前的凤凰玉佩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玉而出。
“醒了?”张起灵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还有两小时到白河。”
吴畏接过饼干,发现小花正拿着那张守门石的拓片研究:“这石头上的纹路,跟我在塔木陀见过的很像。”
“塔木陀?”吴邪凑过来,“就是西王母国的遗址?”
“嗯。”小花指尖点着拓片上的凹槽,“这是种‘引路纹’,能指引方向,但也会招引邪祟。”
吴三省在一旁擦拭着他的老伙计——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匕首:“到了白河先休整,长白山的雪线以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火车抵达白河站时,天刚蒙蒙亮。五人找了家旅馆住下,吴三省去联系向导,剩下的人则去采购御寒的装备。长白山的冬季来得早,此时已经飘起了小雪,山脚下的温度都在零下十度。
“这鬼天气,怕是要封山。”吴邪裹紧羽绒服,还是觉得冷。
小花却一身轻便的冲锋衣,脸色如常:“越冷越好,省得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街上的几个黑影——那些人穿着黑色大衣,帽檐压得很低,一看就不是善茬。
吴畏心里一凛,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是霍家的余党?”
“不像。”张起灵目光扫过那几个黑影,“他们身上有‘蚰蜒’的味道。”
“蚰蜒?”吴邪皱起眉,“那不是古尸身上才有的虫子吗?”
“是‘蚰蜒门’的人。”吴三省不知何时回来了,脸色凝重,“一个专跟尸体打交道的门派,跟张家有点旧怨。”
“他们来干什么?”
“多半是为了守门石。”吴三省压低声音,“我联系的向导说,最近长白山不太平,来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都在找‘青铜门’的入口。”
五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看来,这次的长白山之行,不会比上次轻松。
“别管他们,我们先上山。”张起灵率先往山脚下走,黑金古刀藏在大衣里,随时可以出鞘。
五人跟着向导,沿着蜿蜒的山路往长白山深处走。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没过了膝盖,脚印在雪地里延伸出长长的痕迹。
“前面就是‘回音谷’,过了谷就是青铜门的范围了。”向导指着前面的山谷,脸色有些发白,“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人总说听到有人喊名字,要是回头,就再也出不来了。”
“知道了,你在这等着,我们自己进去。”吴三省递给向导一些钱。
向导如蒙大赦,接过钱就匆匆下山了。
五人走进回音谷,谷里果然阴森得很,雪花落在地上悄无声息,连风声都没有。走了没几步,吴邪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听到没?好像有人喊我。”
“别回头!”张起灵低喝一声,“是谷里的回声在作祟。”
吴邪吓了一跳,连忙跟上队伍,不敢再说话。
走到谷中央,吴畏突然感觉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回头看了眼,发现小花不见了!
“小花呢?”
众人停下脚步,才发现小花真的不见了,雪地上只有他们四人的脚印,没有小花离开的痕迹。
“难道被什么东西带走了?”吴邪紧张地四处张望。
张起灵蹲下身,检查着雪地——雪地上有个淡淡的脚印,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一直延伸到旁边的密林里。
“他被掳走了。”张起灵站起身,朝着密林走去,“蚰蜒门的人干的。”
四人冲进密林,雪地里的拖拽痕迹越来越明显。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一座破败的木屋,烟囱里还冒着烟。
“在里面。”张起灵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悄悄靠近木屋,透过窗户往里看——里面果然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小花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有五个人,都有武器。”张起灵回来低声说。
“硬闯?”吴邪握紧了工兵铲。
“智取。”吴三省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烟雾弹,“我扔烟雾弹,张小哥和吴畏负责救人,潘子掩护。”
四人分工明确,吴三省悄悄绕到木屋门口,猛地踹开门,将烟雾弹扔了进去。屋里顿时一片混乱,咳嗽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张起灵和吴畏趁机冲进去,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挥舞着,瞬间放倒了两个黑衣人。吴畏则冲到小花身边,砍断了绑着他的绳子。
“谢了。”小花吐出布条,活动了下手腕,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加入了战斗。
潘子守在门口,用弩箭放倒了想逃跑的黑衣人。
没几分钟,战斗就结束了。五个蚰蜒门的人被全部制服,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说!你们为什么抓我?”小花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头领冷笑一声:“你们不就是为了‘终极’来的吗?别以为能瞒过我们蚰蜒门!”
“我们不知道什么终极。”吴三省说。
“别装了!”头领挣扎着,“守门石都在你们手上,还想骗谁?告诉你们,青铜门已经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很快就要出来了,你们谁也跑不了!”
众人脸色一变:“青铜门打开了?”
“是霍家干的!”头领说,“他们用活人献祭,强行打开了青铜门,现在里面的‘阴兵’已经出来了,正在长白山里游荡!”
“阴兵?”吴畏想起《盗墓笔记》里的剧情,心里一沉。
“我们走!”张起灵不再废话,拉起众人就往密林外走。
留下的黑衣人在身后嘶吼:“你们跑不掉的!‘终极’已经觉醒了,世界要大乱了!”
四人不敢耽搁,加快速度往青铜门的方向跑。越靠近青铜门,周围的温度就越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那是什么!”潘子指着前方的雪地——那里躺着几具尸体,穿着霍家的衣服,死状凄惨,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的。
“是阴兵干的。”张起灵检查着尸体,“他们的魂魄被抽走了。”
“阴兵到底是什么?”吴邪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守护青铜门的士兵,死后魂魄不散,被封印在门后,一旦门被打开,就会出来杀戮。”张起灵说,“他们不怕刀枪,只怕‘镇魂铃’。”
“我们哪有镇魂铃?”吴邪急了。
“我有。”小花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青铜铃铛,“我爷爷留给我的,说是能驱邪。”
众人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了青铜门——它果然被打开了,巨大的门扉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门周围的雪地上,散落着更多的尸体,有霍家的人,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显然都成了阴兵的牺牲品。
“阴兵就在里面。”张起灵握紧黑金古刀,“我们必须重新关上青铜门。”
“怎么关?”
“用守门石。”张起灵从怀里掏出黑色的石头,“这是钥匙,也是关门的机关。”
五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青铜门,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阴兵出来了!
只见一群穿着古代盔甲的士兵从门里走出来,他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手里拿着长矛,眼神空洞,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摇铃!”张起灵大喊。
小花立刻摇起镇魂铃,清脆的铃声在雪地里回荡。阴兵听到铃声,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往前走,显然这铃声的作用有限。
“没用!”小花大喊,“这铃铛的力量不够!”
“我来试试!”吴畏掏出凤凰玉佩,集中精神——玉佩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了阴兵面前。阴兵接触到白光,像是被灼烧般后退了几步。
“有用!”吴畏大喜,“张小哥,快关门!”
张起灵拿着守门石,冲到青铜门的机关处,将石头嵌了进去。机关开始转动,青铜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关闭。
但阴兵也反应过来,疯狂地朝着青铜门冲来,试图阻止关门。
“拦住他们!”吴三省大喊,和潘子、小花一起冲上去,用武器抵挡阴兵。
吴畏则用玉佩的力量支撑着屏障,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雪地上,瞬间冻结成冰。他能感觉到,玉佩的力量在快速消耗,屏障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快!门快关上了!”吴邪大喊。
张起灵拼尽全力转动机关,青铜门越关越小,只剩下一道缝隙。
“快回来!”吴畏大喊。
吴三省三人连忙往回跑,就在他们即将冲出阴兵的包围时,小花突然被一个阴兵的长矛刺穿了肩膀!
“小花!”吴邪大喊。
小花咬着牙,反手一刀砍断长矛,却被更多的阴兵围住。
“别管我!关门!”小花推了吴邪一把,自己则朝着阴兵冲去,像是要同归于尽。
“不!”吴畏眼看着小花被阴兵淹没,心急如焚,他将玉佩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白光瞬间笼罩了整个青铜门——阴兵在白光中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渐渐消散。
张起灵趁机按下机关,青铜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彻底隔绝了内外。
小花倒在雪地上,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人还活着。吴畏冲过去,用玉佩的力量按住他的伤口——白光融入伤口,流血竟然渐渐止住了。
“这玉佩……”小花惊讶地看着吴畏。
“先别说了,快走!”吴三省背起小花,五人迅速撤离了青铜门。
走了很远,直到再也看不到青铜门,众人才停下来休息。小花的伤口在玉佩的作用下已经结痂,虽然还疼,但已无大碍。
“我们……成功了?”吴邪看着远处的雪山,还有些不敢相信。
“暂时成功了。”张起灵说,“但守门石的力量只能维持十年,十年后,青铜门还会打开。”
“十年……”吴畏喃喃自语,“那时候,我们还会再来吗?”
没有人回答。十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不管了!”吴邪突然笑了,“至少我们现在活着,这就够了!”
“对!活着就好!”潘子也笑了,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吴三省拍了拍吴畏的肩膀:“小子,你爷爷要是知道你这么有出息,肯定很欣慰。”
吴畏摸了摸胸前的凤凰玉佩,感觉它比之前更加温暖了。他知道,这玉佩里不仅有父母的寄托,还有爷爷和老陈的期望,更有他自己经历的一切。
“我们回家。”吴畏站起身,朝着山下走去。
“回家!”众人跟在他身后,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一串,延伸向远方的朝阳。
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像他们历经艰险后,依旧充满希望的未来。
从长白山下来的那个傍晚,杭州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雨。吴畏站在西泠印社的屋檐下,看着雨滴敲打着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水花。小花坐在堂屋里包扎伤口,吴邪在一旁手忙脚乱地递纱布,潘子正和吴三省清点从长白山带回来的物件,张起灵则靠在门框上,望着远处被雨水模糊的巷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守门石,当真只能撑十年?”吴邪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安静,他捏着那块从青铜门上取下来的黑石,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吴三省接过石头掂量了两下:“张小哥说是就是。这玩意儿邪性得很,刚才我试着用刀刮了下,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小花包扎伤口的手顿了顿,血珠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朵暗红的花:“十年…足够霍家和蚰蜒门再折腾出点事了。”他这话没说错,蚰蜒门的人既然敢在回音谷动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别提那些藏在暗处、觊觎“终极”秘密的势力。
吴畏摸了摸胸前的凤凰玉佩,玉佩的温度比往常稍高,像是在呼应他心里的不安。他想起青铜门关闭前,小花被阴兵长矛刺穿肩膀时的眼神——那不是绝望,是决绝。这小子总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
“对了,”吴畏忽然想起件事,“蚰蜒门抓小花的时候,没问起别的?”
小花正用烈酒消毒伤口,闻言闷哼一声:“问了,他们想知道‘蛇眉铜鱼’的下落。”
“蛇眉铜鱼?”吴邪眼睛一亮,“那不是我爷爷笔记里提到过的东西吗?说是和汪藏海有关。”
张起灵原本望着巷口的目光转了过来,落在吴邪身上:“汪藏海去过青铜门。”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汪藏海——这个贯穿了大半个盗墓史的名字,像根无形的线,把鲁王宫、西沙海底墓、蛇沼鬼城和青铜门串在了一起。
“你们说,蚰蜒门找蛇眉铜鱼,是不是也想知道‘终极’的秘密?”吴邪追问。
吴三省把黑石揣进怀里:“多半是。不过蛇眉铜鱼一共就三条,一条在你爷爷手里,一条在我那,还有一条…在霍老太太手里。”
“霍老太太?”吴畏想起那个只闻其名的女人,“她还活着?”
“活是活着,就是脑子不太清楚了。”吴三省叹了口气,“前阵子霍家内乱,她被架空了权力,现在怕是自身难保。”
“那她手里的蛇眉铜鱼…”
“肯定被霍家的小辈抢了。”小花接话,他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我在霍家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提起过,说要去‘云顶天宫’找汪藏海的遗迹。”
“云顶天宫?”吴畏皱起眉头,那地方在长白山的最高峰,比青铜门还凶险,“他们疯了?”
“为了‘终极’,多少人疯了都不奇怪。”张起灵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云顶天宫里,有汪藏海留下的壁画,记录了他看到的‘终极’。”
众人沉默了。云顶天宫,这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地方,突然成了下一个目标。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吴邪搓了搓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全然没注意到潘子投来的担忧眼神。
“去什么去?”吴三省瞪了他一眼,“你忘了上次在长白山差点把命丢了?”
“可我们不去,霍家和蚰蜒门肯定会去。要是让他们找到了壁画…”
“那就让他们去。”张起灵打断他,“云顶天宫有‘人面鸟’和‘蚰蜒’守护,不是那么好进的。”
“人面鸟我知道,蚰蜒是什么?”吴邪追问。
“是蚰蜒门的祖先,”小花解释,“据说被汪藏海炼制成了守护兽,能吐毒雾,专吃活人的脑子。”
吴邪打了个寒颤,没再说话。
雨渐渐停了,巷口传来王盟的声音:“老板!吴先生!有个姓陈的老先生送了个箱子来,说是给吴先生的!”
吴畏心里一动,老陈?他快步走到门口,果然看到王盟抱着个红木箱子站在雨里,箱子上还系着块红布。
“人呢?”
“放下箱子就走了,说让您务必小心。”王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老先生看着挺和蔼的,就是眼神有点吓人。”
吴畏把箱子搬进屋里,众人围过来看。箱子上了锁,锁是黄铜做的,形状像只展翅的凤凰,和他胸前的玉佩很像。
“这锁…”吴邪伸手想碰,被吴畏拦住了。
“别碰,可能有机关。”吴畏从怀里掏出凤凰玉佩,轻轻贴在锁上——锁“咔哒”一声开了。
众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吴畏掀开红布,打开箱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竹简和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的料子很特别,摸起来像皮革,却比皮革更坚韧,上面绣着和玉佩一样的凤凰图腾。
“这是…‘凤羽衣’?”吴三省的声音带着惊讶,“你爷爷当年穿过一件一模一样的!”
吴畏拿起外套穿上,大小刚刚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穿上的瞬间,他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之前在长白山受的冻伤竟然隐隐作痛,像是在被修复。
“这衣服…有古怪。”吴邪伸手想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有辟邪的作用。”张起灵看着外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是吴家的祖传之物,用来保护‘守陵人’的。”
“守陵人?”吴畏愣住了,“守什么陵?”
“西王母的陵。”张起灵指了指竹简,“你看看那个。”
吴畏展开竹简,上面用小篆写着几行字:“凤羽护体,龙纹指路,云顶之上,终极之始。”
“龙纹指路?”吴邪凑过来,“什么意思?”
吴三省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那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的,上面刻着条盘龙。“你爷爷说过,吴家的凤佩和我这龙佩,合在一起能找到西王母陵的入口。”
“西王母陵?”吴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是在塔木陀吗?”
“那是幌子。”张起灵摇头,“真正的西王母陵,在云顶天宫的地下。”
一切都串起来了。蛇眉铜鱼、云顶天宫、西王母陵、终极…这张网,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看来,我们非去云顶天宫不可了。”吴畏把竹简卷好,放进箱子,“不管霍家和蚰蜒门想干什么,我们都得先找到汪藏海的壁画。”
“可云顶天宫那么高,我们怎么上去?”吴邪问。
“我有办法。”小花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张地图,“我爷爷当年去过长白山,画了张云顶天宫的草图,虽然不全,但至少知道入口在哪。”
众人围过来看地图,上面标注的入口在长白山的一处悬崖,旁边写着两个小字:“天坑”。
“天坑?”潘子皱起眉头,“那地方底下全是冰缝,掉下去就别想上来。”
“所以才需要准备。”吴三省收起地图,“我们得先去吉林,找个熟悉天坑的向导。”
“什么时候出发?”吴畏问。
“三天后。”张起灵站起身,“我去准备些东西。”
接下来的三天,众人分头行动。吴三省去联系吉林的朋友,小花处理解家的事务,潘子采购御寒的装备和绳索,吴邪则翻出吴老狗的笔记,试图从里面找到关于云顶天宫的线索。
吴畏则把凤羽衣仔细收好,又研究了老陈送来的竹简。竹简上除了那四行字,还有些模糊的图案,像是云顶天宫的地形。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地形,和他在蛇沼鬼城看到的壁画有点像。
出发前一晚,吴畏在院子里喝茶,张起灵突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小布包。
“给你的。”张起灵把布包递给吴畏。
打开一看,里面是块黑色的石头,和守门石很像,只是上面刻的不是青铜门的纹路,而是一只麒麟。
“这是…麒麟石?”吴畏认出了这东西,在张家古楼的族谱上见过。
“嗯。”张起灵点头,“能在冰里呼吸。”
吴畏心里一暖,这小子总是这样,嘴上不说,却把什么都想到了。“谢了。”
“不用。”张起灵在他身边坐下,望着天上的月亮,“云顶天宫里,有我失去的记忆。”
吴畏愣住了:“你的记忆?”
“嗯。”张起灵的声音很轻,“我去过那里,却忘了发生过什么。”
“那正好,这次一起找回来。”吴畏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有我们在。”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了些温度,像是融化的冰雪。“好。”
第二天一早,五人在杭州站集合,坐上了前往吉林的火车。火车穿越平原和山脉,窗外的景色从江南的婉约变成了东北的壮阔。
吴邪靠在窗边,翻着吴老狗的笔记,时不时兴奋地指给众人看:“你们看,我爷爷说云顶天宫的门是用万年玄冰做的,上面刻着星图!”
小花凑过去看,忽然指着笔记上的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和蛇眉铜鱼上的一样。”
吴畏也凑过去看,果然——那是个类似“∞”的符号,在鲁王宫的石棺上见过,在西沙的禁婆身上也见过。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吴邪皱起眉头。
“是‘轮回’的意思。”张起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汪藏海认为,‘终极’就是一个轮回,进去的人,都会变成守门人。”
众人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不顾一切要找的“终极”,岂不是一个诅咒?
火车在傍晚抵达吉林,吴三省的朋友已经在车站等着了。那是个叫李铁柱的汉子,皮肤黝黑,笑容憨厚,一看就是常年在山里讨生活的人。
“三省哥,可算把你盼来了!”李铁柱热情地打招呼,看到张起灵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张小哥?”
张起灵点了点头,没说话。
“别见怪,他就这性子。”吴三省笑着打圆场,“天坑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绳子、冰镐、防寒服都备齐了。”李铁柱领着众人往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走,“不过最近天坑不太平,有群穿黑衣服的人在附近转悠,看着不像好人。”
“是蚰蜒门的人?”吴畏问。
“不像,他们手里拿着罗盘,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李铁柱打开车门,“上车吧,先去我家歇歇,明天一早出发。”
越野车在夜色中穿行,驶离市区,朝着长白山的方向而去。车窗外,雪花又开始飘落,像是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旅程,铺上一层冰冷的序幕。
吴畏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心里很平静。他不知道云顶天宫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也不知道“终极”的真相是不是真的像张起灵说的那样——是一个轮回。
但他知道,身边的这些人,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胸前的凤凰玉佩微微发热,和口袋里的麒麟石遥相呼应。吴畏握紧玉佩,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云顶天宫,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