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门一下子被人推开,白泽此时正站在门口……
看样子,这家伙像是站在门口有一阵子了。直到他听清白援朝最后的这一句话,这才决定推门进来。
白援朝见到他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又十分警惕地试探性开口说道:“小……小泽,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白泽未发一言,径直走到对面的单人沙发前坐下。
他交叠起长腿的动作带着惯有的矜贵,指尖在真皮扶手上敲出两声轻响,目光却沉沉落在他父亲苍白的脸上:“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他的声线依旧冰冷,却在尾音处洇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卓远的烂摊子,我会清理干净。”
他指节轻叩着沙发扶手,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等风平浪静了,我会第一时间接您回国,让您在我身边颐养天年。”
白援朝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见状,这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总算化解,我便找了个由头溜出了包房。
出门后,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又要往二姨家赶。
上了车之后,我给白泽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已经回家了,让他不要担心我,好好陪陪他父亲,并且叮嘱他有话好好说。
他父子二人走到今天这一步,究其根本,就是因为他们俩之间常年缺乏坦诚的沟通,那些积压在心底的误解与委屈,如同盘根错节的藤蔓,在日复一日的沉默中越缠越紧,险些酿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白泽很快回了短信,他先是质问我为何不告而别,随后回了句“好”,说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保证不辜负我的良苦用心,最后还嘱咐我到家后务必告知一声。
我看着他发来的短信,笑了笑,随后如释重负地往靠背上一靠,闭起了眼睛。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我突然肩膀一沉,浑身上下一股说不出的暖流,突然一下子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虽然睡着了,但意识却无比清醒,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不用想,肩膀发沉、身上发热,这肯定是黄小成来了!
就在我这么想着之时,眼前突然一亮,只见黄小成猛地从身体里蹿了出来,手握长刀似乎在和什么人打架……
那女人身着红白相间的襦裙,裙摆悬着两对细碎铜铃,每一次腾挪闪转攻向黄小成时,铜铃便撞出一串清越声响,在梦境幽光中漾起涟漪。
她发间斜插的银簪泛着冷芒,与黄小成手中长刀相击时,迸溅的火星竟在虚空中凝成血色符文,如同一幅诡谲的战图在两人周身铺展。
几个回合交锋下来,黄小成握刀的手臂已泛起细密血珠,每一次格挡都震得长刀嗡鸣,反观那女子襦裙翻飞间如蝶穿花,裙摆铜铃的声响愈发急促,竟在他周身织成一张无形音网,逼得他连连后退至梦境边缘的混沌处。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这黄小成不是此女子的对手。
这女的到底是谁啊?干嘛要追着黄小成打?
就在我满心不解之时,出租车司机突然喊了我一声,将我从梦里拉回现实。
“姑娘……姑娘,别睡了快醒醒,你到地方了。”
我猛地惊醒,额角沁出一层冷汗。
“哦谢谢您大叔,多少钱?我给您车费……”
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冲我笑笑:“一共27元钱。”
“好,给您。”说着,我在背包里掏出30块钱零钱递给他,“不用找了,谢谢您。”
说着我一拉车门就要下车,大叔却又喊住我:“唉,小姑娘,我看你这一会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不用了大叔,我没事,您路上慢点……”
说话间,我下了车,顺手帮他关上了车门。
刚才在车上出了一脑门子汗,这会小风一吹,我竟觉得特别冷。
随后将身上的貂皮大衣用力一裹,这才觉得暖和了不少。
要说白泽送我的这件大衣的确有些特别,衣领子上的毛明显比身上的毛长上一些,这大毛领往脖子上一围,倒是真暖和不少。
我一路没精打采地往二姨家走,一进家门,就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姥姥姥爷、郑毅和二姨一听见动静,立马围了过来。
“呦,瑶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姥姥姥爷不是说你去见白援朝了吗?小白他爹没为难你吧?”二姨把我堵在门口,连珠炮似的发问。
之前我出门时,二姨正好去买菜了。毕竟还在年里,农贸大厅每天只上午开一小会儿,二姨知道我和姥姥姥爷今天回来,特意早早出去买菜,所以上午白泽来接我时她并不在家。
我一边拖下脚上的鞋,一边说道:“没有,和他老爹聊得挺好,白援朝已经同意我和白泽的事了,你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一听这话,姥姥显得很高兴,见我转身就往二姨那屋走,她和二姨连忙跟上:“我就说嘛,小白那孩子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的,他既然提出让你去见他爹,那就说明他把这事早就解决了……”
面对姥姥和二姨的兴奋劲,姥爷却显得有些平淡,他一听我说没事了,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到了二姨屋之后,我把身上的外套一脱,顺手把衣服往郑毅床上一扔,便一下子躺在了二姨的床上。
“姥,你让我睡会儿觉呗,我这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特别难受,想睡会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