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嗤嗤嗤!
空间在缩紧。
嘭!
肉眼可见,伴随着血肉被挤压的爆鸣,一团血雾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但紧接着就被吞没在无尽的虚无中,连一丝影子都看不到。
前方的特殊雾鬼,在萧锦的操控下,先是被禁锢在空间裂隙内,最后,萧锦一步步压缩空间,将对方变为了血雾。
短短不到一分钟,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
整个防空洞大门周围,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死寂。
不止Npc,就连玩家在面对萧锦的注视时也是眼神闪烁。
那是怎样的一种能力,竟然能把敌对的一方拖入虚空。要是自己遇到这一招,还不是任她宰割!
如果之前玩家们对待萧锦的心态是忌惮,想要交好。那现在完完全全就是恐惧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们都不想和萧锦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法师玩家面色惨白:娘的,这场游戏怎么还不结束啊!
…………
惨白的探照灯光柱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在尸骸遍地的战场上徒劳地扫动。
硝烟混合着浓得化不开的腥臭血肉焦糊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胸口。
枪炮的嘶吼终于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伤者压抑的呻吟、士兵粗重的喘息,以及……一种劫后余生、近乎虚脱的死寂。
防线前方,那潮水般汹涌的雾鬼潮,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收割过,留下层层叠叠、堆积如山的破碎残骸。
黑红粘稠的血浆浸透了冰冷的混凝土地面,汇聚成令人作呕的溪流,在低洼处形成小小的血泊,倒映着天上那轮被雾气笼罩、显得格外阴冷的血色残月。
残肢断臂、碎裂的内脏、烧焦的皮肉组织……各种难以名状的碎片铺满了视野所及的每一寸土地,浓烈的死亡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呛得人喉咙发紧。
几只侥幸未死透、还在血泊中微微抽搐的雾鬼,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嘶鸣。
基地长的身影出现在被炸塌了小半的防御工事上。
她军装下摆沾染了大片黑红的污迹,脸上也被硝烟熏得黢黑。
之前萧锦发威后见所有人都不动了,于是很是冰冷地吐出一句:“你们是打算看戏吗?”
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继续攻击雾鬼。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战场上已经再无雾鬼可杀。不是被玩家们消灭掉了,就是实在熬不住恐惧逃离。
见此,基地长这才下来处理结尾事宜。
“打扫战场。”基地长的声音不高:“眼睛都给我放亮点!”
命令下达,士兵们如同沉默高效的杀戮机器,迅速散开。
砰!砰!砰!
沉闷的霰弹枪近距离轰击声接连响起,如同敲打着一面破鼓。目标直指地上那些还在蠕动的雾鬼残躯。
每一枪下去,甲壳碎裂,腐肉和暗色的浆液四溅。
士兵面无表情地在地面翻找,找到濒死的雾鬼后就如同踩死一只虫子,对着雾鬼狰狞的头颅补上致命一击。
不过,现在还在这里的可不止有雾鬼。
“嗬…嗬……”
另一边,一个被炸断了下半身、仅靠双臂在血泊中艰难爬行的感染Npc,正用浑浊的暗红色眼珠死死盯着靠近的士兵。
他缓缓伸出手,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求…救救……”
噗嗤!
下一秒,一柄军用匕首精准而狠厉地捅穿了他的脖颈!
锋利的刺刀旋转着拔出,带出一蓬腥臭的黑血。士兵靴子踩住那还在抽搐的残躯,刺刀再次狠狠扎进心脏位置,彻底终结了这非人的痛苦。
类似的场景还在战场的各个角落残酷上演。
没有怜悯,没有救治。只有冰冷的枪口、喷吐的火焰和致命的刀刃,终结着一切残余的生命迹象。
几分钟前。
基地长背着手,站在一处较高的废墟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这时,一个军官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汇报:“长官,那些重伤的感染者…还有几十个,都只剩一口气了,怎么处理?”
基地长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扫过远处一个被士兵拖出来、腹部被炸开一个大洞、肠子都流了一地却还在无意识抽搐的人,嘴角扯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
“都处理掉。”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第一,基地的医疗资源不是给这些玩意准备的,浪费。第二,看看他们的样子…”
她下巴朝一个皮肤完全溃烂发黑、眼珠浑浊的如同烂泥的感染者抬了抬下巴。
“被侵蚀到这种程度,想救回来?得用多少净化血清填?我们有吗?”
军官默然。
血清的珍贵,基地长比谁都清楚。
基地长微微侧头,目光锐利如刀,刺向军官,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阴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在雾区活到现在的?靠啃树皮?嗯?”
军官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明白了长官话里那未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含义。
正是这样,基地长才绝不会允许这种已经沦为野兽的东西,再踏入她的基地半步!
“是!明白!”军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立刻转身,厉声传达命令:“全部清理!一个不留!动作快!”
基地长不再看那血腥的“打扫”现场,她的目光投向战场外围更浑浊的雾区。那里,残留的雾气如同鬼魅般缓缓蠕动。
她知道,雾鬼并未被彻底消灭,它们只是被打怕了,暂时退入了更深的毒雾之中,舔舐伤口,随时等待下一次机会。
基地长更清楚,今晚能守住,靠的是谁——是那群如同人形凶器般的外来者。
尤其是那个叫萧锦的……
一想到她在基地门口如同神魔般,瞬间使特殊雾鬼化为血雾的场景,基地长眼底深处就掠过一抹深深的恐惧。
于是,她赶紧招来身边的警卫,低声吩咐了他几句。
警卫领命,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