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被掳走的荣飞燕,正蜷缩在一间潮湿的地窖里。
嘴里塞着布条,手脚被捆得紧紧的,头上的珠钗早就不见了,华贵的襦裙被磨破了好几个洞。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她,那些目光像毒蛇一样,让她浑身发毛。
“呜呜……”她想哭喊,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脑海里闪过昨晚的情景:她正对着一盏孔雀灯出神,身边的丫鬟刚转身去买糖糕,就突然冲出几个蒙面人,捂住她的嘴就往巷子里拖。
家丁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塞进了一辆马车。
不知过了多久,地窖的门被推开。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子走进来,扯掉她嘴里的布条。
荣飞燕立刻尖叫:“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吗?我姐姐是荣妃!我父亲是富昌侯!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定要你们碎尸万段!”
那汉子捏着荣飞燕的下巴,冷笑一声:“到了这儿,就别摆你官家小姐的架子了。”
他蹲下身,故意压低声音,“在汴京的地下世界,无忧洞,莫说侯府小姐,便是宫里的公主来了,一样出不去。”
荣飞燕脸色一慌,关于无忧洞的传说,她也曾经听说过。
无忧洞的贼人,专门掳掠良家妇女,折磨一番后,卖到外地做娼妓!
想到这里,荣飞燕连忙求饶道:“别伤害我!我们荣家有钱,可以写信,让他们送钱过来!5万贯,10万贯都可以!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钱?”那壮汉笑得越发阴狠,“我对侯府家的小姐身子更有兴趣。”
他看向一旁的几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大哥说的是!这侯府的小娘子,生得细皮嫩肉,肯定比那寻常人家的女子更有滋味……”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伸出手摸了摸荣飞燕的脸蛋,淫笑道。
荣飞燕白嫩的脸蛋上,顿时多了几个黑色的印子,绝望的泪水不住的从眼眶上落下。
“嘿嘿,这么白嫩的小娘子不玩玩,多可惜…”
另外两个汉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朝荣飞燕慢慢地靠了过去…
被绑着手脚荣飞燕惊慌地往后退,嘴里大喊道:“你们不要过来……”
撕啦!
回应他的只有几个汉子们撕扯她衣服的声音。
不……
荣飞燕绝望的哭喊着,那几个贼人却没有放过她。
几人轮流将荣飞燕折磨了一天一夜!
直到荣飞燕奄奄一息,昏迷过去,才将将放过她…
汉子们不再理她,转身走了出去,反手锁上了门。
门外几个汉子大声的闲聊着。
屋内的荣飞燕拼着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她要听听,到底是谁害了自己。
“大哥,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她杀了,省得回头被人发现了!”
“不行,王妃娘娘可没有命令咱们杀她,只是说给他个教训罢了…”
“她被咱们睡了这么多次,以后肯定没脸嫁到齐家了!”
“也是,咱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等拿到赏钱,好好去千春楼快活快活!”
荣飞燕顿时明白了,是邕王府!
他们想让自己的女儿嘉诚,嫁给齐衡,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坏了自己的清白!
她气得浑身发抖心里暗道:“我荣飞燕,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荣飞燕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定要让邕王府血债血偿。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汴京城西鬼市附近,有人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
走近一看,竟是失踪多日的荣飞燕。她浑身是伤,眼神空洞,被人发现时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荣家的家丁们赶紧把她抬回侯府,富昌侯夫妇见妹妹这般模样,心疼得肝肠寸断。
荣飞燕躺在床上,休养了几天,终于醒过来。
荣飞燕回家后,当晚就悬梁自尽了,她知道自己名节尽毁。
可当看到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白绫,还是明显一颤。
为了保全荣家的清白,为了宫里大姐姐荣贵妃的清誉。
家人选择让她以死来保全家族声誉。
临死前,荣飞燕留了一封信告诉家人,是邕王府的人害了他。
“娘,是邕王府……是他们害我……”
富昌侯看到血书,当即气得吐血,连夜进宫求见荣妃。
而此时,兖王府的管家曾弄,正站在无忧洞的水道边,看着手下把几个麻袋加了石头,扔进汴河地下水道里。
麻袋里装的,正是掳走荣飞燕的那几个汉子。
“大人,都处理干净了。”一个随从低声道。
曾弄点点头,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冷笑道:“王爷的事,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他看了眼漆黑的水道,那里常年漂浮着各种尸体,谁也不会在意多这么几具。
荣飞燕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她的,是看似与世无争的兖王。
邕王府虽有夺嫡之心,却还不至于用这种阴毒手段,反倒是兖王,借着这桩公案,既打压了邕王,又拉拢了荣家,可谓一箭双雕。
几日后,荣飞燕的死讯传遍汴京。
荣妃得知妹妹遭遇,气得昏了过去。
她醒来后,放声大哭,“飞燕,我的三妹妹,你放心,大姐姐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荣贵妃兄妹三人自小相依为命,她对自己妹妹十分特爱。
如今自己妹妹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岂能咽下这口气!
荣贵妃拿着妹妹留下的遗书控诉,“陛下,我三妹妹死的好惨啊,邕王派人将她掳走坏了她的清白,求您替臣妾做主!”
她在嘉佑帝面前哭得死去活来,一口咬定是邕王府所为。
嘉佑帝拿起遗书,脸色凝重。
事关亲王,嘉佑帝自然不可能凭借荣家的话,就给邕王定罪。
可是荣贵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又不能不给个交代。
为了平息争议,他下旨让皇城司全城搜捕,7日内务必找出掳走荣飞燕的贼人。
皇城司——东厂城东指挥顾千帆,召集手下得力干将陈链、卢芳、白展堂,在自己的辖区搜查。
顾千帆通过无忧洞的线人,在汴河水道里捞出几条已经被泡坏的尸体。
他们在尸体身上,搜索到了荣飞燕的首饰。
收到消息的徐子建断定,这几人应该是掳走荣飞燕的几个贼人,事成之后,被雇主灭口了。
只是这雇主,究竟是邕王还是兖王,就无从考究了!
徐子建叹了一口气,对顾千帆吩咐道:
“既然已经找到贼人,便将消息汇报给陛下吧!”
这个案子最终成为一个无头公案。
除了荣飞燕留下的遗书外,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几个贼人是邕王指使的。
嘉佑帝自然不能将邕王治罪。
为了补偿荣家,他下旨将富昌侯提拔为殿前司都虞侯,以示恩宠。
盛家前厅里,老太太听着丫鬟的回报,长长叹了口气:“可怜了那姑娘,就这么死了。”
明兰坐在一旁,手里绞着帕子。
她想起元宵夜街上的混乱,想起荣飞燕那张总是带着傲气的脸,心里竟有些发寒。
这京城的繁华之下,藏着多少肮脏的算计,又有多少人,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窗外的阳光明明晃晃,却照不进这深宅大院里的人心诡谲。
大周后宫,寿宁殿里。
荣贵妃想到被邕王一家害死的妹妹,彻夜难眠。
她将屋里珍贵的瓷器全都给砸了个遍,依旧难消心头之恨。
荣贵妃的指甲在掌心按出了血。
她脸色阴沉望着皇宫外兖王府的方向,对着一旁的心腹咬牙说道。
“蔡嬷嬷,你替我给兖王带个口信!
就说我荣家愿意和他合作!
待事成之后,我要将邕王一家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