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小友……不,李天道友他……”
下方,所有重伤的神君都忘记了自身的疼痛,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那逆转性的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天道化身稳住身形,擦去嘴角的金色血迹,看向李天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充满了极致的忌惮、贪婪与……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好!很好!”他的声音不再漠然,而是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冰冷,“没想到,你竟能将混沌道体开发至此,连吾之天道印玺都能破去!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他张开双臂,整个仓山武域的天空骤然变得血红!
“以吾之名,唤此界——众生业力!因果劫运!加持吾身!”
轰隆隆——!
整个仓山武域,无数生灵心有所感,一股莫名的、沉重压抑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
肉眼看不见的,无数细微的、颜色各异的丝线从大地、从山川、从河流、从无数生灵的头顶飘出,汇聚成一道道浑浊的、蕴含着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因果业力的洪流,涌向天空中的天道化身!
那是此界亿万生灵积累的因果业力、劫运之气!是构成世界运行的另一面,同样属于世界本源的一部分,却更加晦涩、沉重!
天道化身的气息,随着这些浑浊力量的融入,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回升、暴涨!甚至超越了之前的巅峰!他周身不再只是纯粹的金色道则,而是缠绕上了红黑色的业力与劫运之气,显得更加诡异、强大,也更令人心悸!
“李天,你确实很强,出乎意料的强。”天道化身的声音变得恢弘而混杂,仿佛无数生灵的呓语叠加。
“但你再强,也是此界生灵!你的存在,你的因果,同样受此界业力劫运束缚!”
“本座执掌此界天道权柄,可调动整个世界的位面法则,亦可引动整个世界的负面业力!你如何抗衡这源自众生、源自你自身存在的‘罪’与‘劫’?”
他抬起手指,指向李天,指尖缠绕着令人灵魂都要冻结的业力红黑之气:
“业火焚身,劫运缠魂!镇!”
嗡——!
李天周身,毫无征兆地,凭空燃起了红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并非灼烧肉身,而是直接焚烧他的神魂、他的气运、他与这片天地的因果联系!
同时,无数灰黑色的、充满不祥与衰败气息的锁链从虚空中钻出,缠绕向他的四肢百骸、神魂识海,要将他拖入无尽的劫运深渊!
这是天道调动世界负面本源发动的攻击!直指生灵最根本的因果与存在!几乎无法以外力防御或清除!
“大哥!”
“少主!”
“李天道友!”
下方众人见状,无不色变,心急如焚,却不知如何相助。
这种涉及因果业力的攻击,玄奥莫测,旁人贸然插手,只会引火烧身。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天将要被因果、业火和劫运影响,缠身时——
“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从李天低垂的头颅下传出。
那笑声开始很轻,逐渐变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与……释然?
“因果?业力?劫运?”李天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眸,此刻竟然隐隐有混沌之色流转,仿佛看透了某种本质。
“你说得对,我的存在,的确与此界众生,与此片天地,有着斩不断的因果。”
他周身的光暗之力突然不再抵抗,反而缓缓内敛。
红黑业火灼烧得更旺,灰黑锁链缠绕得更紧,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但是……我承载的,可不仅仅是此界的气运与因果,我也不属于此界。”
话音落下,李天心念一动,浑身一震。
缠绕周身的红黑业火,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滋滋”的哀鸣,疯狂摇曳,竟迅速黯淡、熄灭!
那些灰黑色的劫运锁链,更是在这股气息出现的刹那,如同被烙铁灼烧的冰雪,寸寸崩断、消融,化作虚无!
“这……这是什么气息?!”天道化身第一次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吼声,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下方所有神君也都呆滞了,他们感受不到具体,却能清晰看到业火熄灭、劫链崩断的景象,更能感受到天道化身那无法作伪的惊骇!
李天缓缓站直身体,周身再无光暗之分,也无混沌流转,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仿佛回归了最原始本真的“无”之状态。
李天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直抵规则本质的力量。
“很简单。”
“因为,定义我之‘存在’的‘因果’,其根源……并不完全在此界。”
“不!不可能!你……你到底是谁?!你身上怎么会有超越此界位格的气息?!这绝不可能!!”天道化身彻底失态,金色的身躯剧烈颤抖,道纹明灭不定,气息疯狂起伏,充满了混乱与恐惧。
李天没有回答他的废话,也懒得和他再啰嗦。
只见他心念一动,紫霄神剑悬空浮在身前。
紫霄神剑一出,天地骤然寂静!
那古朴斑驳的剑身上,紫色长剑骤然亮起璀璨夺目的光华。
一股浩瀚、苍茫、至高无上的气息自剑身弥漫开来。
“紫……霄……?” 天道化身——陈风,死死盯着那柄悬于李天身前的古剑,金色瞳孔剧烈收缩,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栗,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也最令其恐惧的事物。
“这……这不可能!紫霄的本源道器,早已随他一起陨落!”
当年,他正是忌惮紫霄神君那无双的战力与惊才绝艳的悟性,恐其真正超脱,才在关键时刻与魔族勾结,暗施毒手。
紫霄陨落,其本命道器也随之崩碎,这是他亲眼所见。
如今,这柄本应彻底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神剑,竟然重现世间。
而且气息……似乎比当年更加深邃莫测!尤其是剑身内那股隐约流淌的、让他都感到灵魂颤栗的混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