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建华和吕一鸣聊过后,信心倍增。本来,他上次和群芳一起去周家巷是想当面跟林老板谈谈,看看校车生产线能不能转产,或者林老板能帮助找到新的校车销售渠道。
但一到周家巷,他就感觉群芬看他的眼光让他犹如芒刺在背,本来嘛,之前在一个厂里都应该算是同事,难道就因为谢建华没去香港参加她群芬的婚礼,就算结下梁子了?谢建华从一进院子就一直局促不安地,也顾不上跟林老板说什么话。而且,林老板似乎对群芳的兴趣更大,似乎都懒得搭理他,他可是第一次走进这个西郊的小院啊,同样是老北京,自己和何姐的差距真是太大了。谢建华悄悄在心里问自己:要是我有这么个院子,还想着出去干什么事业吗?想着,他开始骂自己没出息。
从周家巷回来,谢建华就下了决心,生产线在自己的厂里,销售报表每月都会呈交给香港总部,既然林老板对青岛分厂的校车生产不闻不问,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他把自己减产校车,开始转产农用机械,产品销往非洲的计划写了策划报告。本来,去老莫见吕一鸣时,他带上了自己反复修改的策划,可一鸣说非洲那里有需求,根本用不着做什么推广,关键是要把运输、物流搞通畅。这样看来,一切都可以步入正轨了,但他这时心里却七上八下地。
回到家,见媳妇群芳正在厨房里忙活,心想:我这么晚回来,她还在做饭?
说起来,谢建华觉得很对不起群芳,婚礼没办,也就是说群芳嫁给自己她的家人都没来见证。现在俩人在北京还是租房,本来上次去周家巷,谢建华以为群芬怎么也会邀请群芳在那里住一段时间。谁想到,没待多一会儿两人就臊眉耷眼地从何姐的小院出来了,那天群芳一直闷闷不乐地,经过北大南门,谢建华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她都不吱声。
说到房子就更让谢建华愧疚,儿子占了他北京的房子,说是他早晚要结婚总得有房住。
“你们不是在青岛吗?要不就在那边买房吧,还便宜。”儿子的话一定让群芳很伤心,但当时自己也没为群芳撑腰,没说话。
现在,租了这么个海淀的房子,为的是群芳去北大方便,她一回北京就往北大跑,和她老妈桂香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谢建华觉得群芳跟自己在一起时话太少了,不知道是自己水平低聊的话题小丫头都不感兴趣,还是她就是这样的个性。现在,他想在北京买房了,他不想让群芳再青岛、北京来回地跑了,他觉得转产后,他可以自己打理,让群芳在北大读个在职硕士,今后就留在北京。
群芳忙完厨房里的事,端着一碗汤走出来,见谢建华坐在沙发上出神,她把汤放在桌上,轻轻走到丈夫身边坐下。
“回来了怎么也不言声啊,想什么呢?”群芳问,脸上挂着带几分羞怯的笑。
“啊,没什么,不好意思啊,今天和一鸣出去喝两口,回来晚了。怎么,你还没吃饭吗?”谢建华问,一只手搭在了群芳的肩上。
“我知道你俩出去谈事情了,我吃过了,我给你做了汤,你要不要尝尝?”群芳的笑甜得腻人,谢建华忍不住在她腮上迅速地吻了一口。
他边往桌边走过去,便随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出去谈事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瞧你那傻样,一鸣哥都打电话告诉我了,还夸你脑子好使呢。”群芳嗤嗤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