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一瞬，沈清焰当即发现另一个问题。
既然由云大师来命名，那就意味着这块来历不明的灵石不曾被记载于炼器师的手札中。
沈清焰越发好奇。
云倚风单手托腮，伸出手指戳戳，意外地戳动了。
“呃？”
“此灵石至刚至柔，辅以多种材料，炼制的灵器颇具灵性，除此之外，灵器品阶不低于上品，无上限。”
万俟琛几人没什么表情，但在场的两个炼器师，沈清焰和危言着实愣住了。
品阶不低于上品，无上限。
这几个字虽然简单，但要炼器师实际做到却很难。
沈清焰当即肃穆：“敢问前辈，用玄灵岩所炼制的灵器可是能够突破…神器？”
“有可能。”
问心谷六人的表情无甚变化，眼神却十分复杂。
兰漾舟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云见川摸了摸身旁云倚风头上的银丝。
“银丝的炼制材料里就含有我此前偶然所得的一块玄灵岩。”
云倚风灵光一闪，顿时想起此前在常青之地西戎讲述银丝时语焉不详的话。
沈清焰眼睛一亮，银丝啊，她熟啊。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还想仔细请教。
“缚神的淬炼材料中也有性质与之相似的灵石。”
云见川点到即止，云倚风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吧……
“爹，你找玄灵岩干什么？”
“我认为此等奇珍应该有应对深崖裂谷的能力，所以前往天锻雷墟寻觅。”
“之前您也在天锻雷墟找到过玄灵岩？”
“对，不过这不是重点。”
父慈女孝完，云见川转而看向神龟。
“据神龟阁下所言，万年前扶黎阁下所炼的一个名为圆盘的神器，同样用到玄灵岩。”
云倚风想起什么，也看向神龟。
“对。”神龟不好意思地朝云倚风笑笑，“老夫到底是年纪大了，当初告诉小少主那炼器材料可能位于火之力充沛之地，但事实上，老夫记岔了，玄灵岩的诞生之地，应有天雷锤炼，因天雷勾地火故而产生滔天烈焰，符合这一特征的地点，只有天锻雷墟一处。”
云倚风了然点头。
云见川挑挑眉，乖宝知道的比他还多啊。
西戎左右看看，左边兰漾舟，右边洛绪，他果断地靠近兰漾舟，跟他打听消息。
“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这玄灵岩，另一件事就是方才说到圆盘，神龟阁下应该比我清楚，您来说吧。”
云见川尊老。
问心谷六人多少有些不自在，临离闷闷不乐地摧残被金之力伤得只剩下根的苇草。
神龟回头询问问心谷几人的意见，渐颐几人默默摇头，示意他说就好。
沈清焰小心打量着明夷几人，内心对他们合为一体就是圆盘这个消息依然消化不良。
“说实话，老夫也没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夫只能把所见所想都告诉尔等，再去分析。”
神龟摩挲着虎头杖，决定先把常青之树的事情说了。
“前几个月，老夫在常青之树的宫殿内见到六位道友，起初并未发现任何不对，但是我的老伙计们视他们为无物，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灵体都不能发觉的存在，要么神魂不全，要么非人非物，问心谷六人的问题不在前两者，神龟与他们分析许久，得空青提醒才发现，原来还有第三个答案。
“宫殿也是主上一手所造，空青告诉老夫，六位道友身上的气息与宫殿相似，似乎出自同源，而同样的气息，她也在小少主身上察觉到。”
兰漾舟几人的目光转到云倚风身上，又游移到银丝上，云倚风正用手指绕着银丝。
“银丝？”
“没错，空青察觉到的熟悉气息并非是来自诸位身上，而是灵器。”
“宫殿、圆盘，以及出自云大师之手的银丝，都用到了玄灵岩作为炼制材料。”
原来是这样。
云倚风颔首，奇了怪了，空青怎么没给她报信，难不成当时她恰好在熔崖之地吗？
“不过，空青的提醒并没有让老夫往这方面怀疑，老夫当时认为是几位神魂的问题，因而，我把他们带到了天锻雷墟。”
云见川见缝插针，简单解释天锻雷墟对神魂的淬炼和辨真能力。
“所以神龟爷爷也是前几天才真正得出这个结论，想通其中关窍？”
“是。”
“神魂虚影一出，几位的身份也都大白了。”
神龟一声叹息。
“身份虽然显露，但他们六位是如何凭借残躯拥有人类的肉身、神识，这个问题老夫真的不知道答案。”
云倚风垂眸思索，她在衡岩灵宗看到的古籍上对于圆盘的描述不多，但是明确写过圆盘在后来不敌荒地，最终碎裂。
“主上她……”神龟开了个头，似乎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老夫依稀记得，主上在圆盘碎裂后曾重新寻找玄灵岩，但这事似乎不了了之，后来，主上便与荒地同归于尽了，圆盘的残片再未听人提起过，万年的时间，就连老夫都险些忘了它的存在。”
玄听南听得两眼呆滞，脑子已经接近停止运转。
她转头看了一眼跟她神情差不多却仍装听得很懂的多乐，平衡了。
“所以圆盘最后的去向成谜，对吧？”
“对。”
神龟这些天把自己的记忆翻来覆去，仍没能翻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少主，主上曾跟你提过圆盘吗？”
这世间强者颇多，后来者气势汹汹，但是若论能比肩天道的，万年来只有扶黎一人而已。
“并无。”
云倚风也在想着是不是自家师尊助碎裂的圆盘各成一体，并淬炼出他们的肉身。
她捏捏明夷的手臂，嗯，是肉没错。
明夷：？
渐颐提了口气，淡然开口：“我来说吧。”
“我的记忆力最早可以追溯到一两千年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沈清焰腹诽，这谁能知道你有没有记错。
“从我有记忆起，我已经是这副模样。”
兰漾舟若有所思，听起来确实没有过去。
“记忆之初的我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就学着看到的修士修炼，当时我应该已是金丹修为，后来陆续遇到明夷几人，为了在灵溪行事方便，同时找寻记忆，我们便创立了问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