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慕容飞燕点了点头,连忙再次感谢道:“谢谢你救了我!”
慕容飞燕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小事而已,公子不要太放在心上!”
男人听到慕容飞燕的话,不由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举手之劳,小事而已,自己可是一条命呢!
男人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姑娘,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我又该如何称呼你?”
“我叫慕容飞燕,你可以叫我飞燕,这里是兰溪村,隶属荒国夏城。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兰溪村!夏城!荒国!”
男人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几个词,听到对方问自己的名字,顿时就愣住了。
然后他拼命的思考,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却怎么也没有了这方面的记忆。
用手重重敲了几下脑袋,还是想不起来,最终愁眉苦脸道:“慕容姑娘,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啊?”
慕容飞燕惊呼出声,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大眼睛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失忆了?!
说实在的,慕容飞燕长这么大,还没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自己村里的那些汉子与眼前这位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再好好想一想,别急,慢慢想,没事的!”
慕容飞燕柔声安慰,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男人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伤的那么重,若不是遇到自己姐弟俩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男人再次冥思苦想,最终无奈的放弃。
“算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慕容飞燕眨了眨眼睛道:“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你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想起来了。
要不,你自己给取个名字?”
“名字吗?”
男人嘀咕了一句,抬头看着慕容飞燕,眼睛一亮。
“你叫飞燕,那我就叫燕双飞吧,怎么样,好不好听?”
“啊?”
慕容飞燕惊呼一声,然后不自觉的脸就红了起来。
这个男人取个这样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三个字里有两个字跟她的名字重合,这让她觉得有些害羞,小脸都有点发烫,连忙用双手给捂住。
“随便你!”慕容飞燕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燕双飞有点莫名其妙,这姑娘是咋了?
自己不就随口起了个名字,她咋就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我这名字犯忌讳了?
那要不就换一个?
算了,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等以后想起自己的真名,这个名字也就作废了。
燕双飞也没想那么多,一阵虚弱和疲惫感涌来,他往身后一倒,躺在茅草上又睡了过去。
哦哦哦——
雄鸡一唱天下白。
晨光透过窗棂上糊着的旧纸,在柴房投下斑驳的光影。
燕双飞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鼻腔里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与烟火气,身下的毛草厚实且暖和,盖在身上的粗布被子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他动了动手指,只觉浑身酸痛已褪去大半,昨日还渗着血珠的伤口,此刻已然结痂,薄薄的血痂下传来细密的痒意,那是伤口愈合的征兆。
他撑起上半身,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小屋:墙壁是黄泥夯筑的,墙角堆着几捆干柴及一些草药,屋角的木桌上摆着一个粗瓷碗,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褐色的药汁痕迹。
“你醒啦?”
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慕容飞燕端着一个木盆走进来,脸上带着雀跃的笑意。
“估摸着你该醒了,特意熬了小米粥。”
她身后跟着慕容宵,少年手里拎着一把刚劈好的柴,看到燕双飞醒来,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燕双飞撑起身,动作还有些僵硬,却已能自主活动。
他对着姐弟俩拱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飞燕姑娘,阿宵,还望能引见你家长辈,待我谢过他们。”
“啊……这个…不用麻烦!”慕容飞燕语气有些吱唔。
她把木盆放在桌上,里面盛着温热的小米粥,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要的!我必须要感谢他们,不然显得小子不懂事!”
“这……好吧!”
慕容飞燕见燕双飞态度坚决,只好退步。
“等下跟我带你去见我阿爷阿娘,不过……”慕容飞燕欲言又止。
燕双飞没有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吃过早点又洗漱一番,跟着姐弟俩走出小屋,才发现这是一处依山而建的村落。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笼罩着错落有致的土坯房,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空气里满是清新的泥土芬芳与草木气息。
慕容家的院子不大,篱笆墙围着一小块菜地,里面种着青菜、萝卜,绿油油的一片。
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旁边坐着一位须发微白的老者,手里拿着旱烟袋,正慢悠悠地抽着。
看到三人走来,妇人放下针线,起身迎了上来,老者也掐灭了旱烟,抬眼打量着燕双飞。
“阿爷,阿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燕双飞燕大哥。”慕容飞燕拉着燕双飞的胳膊,小心地介绍道。
燕双飞上前一步,对着二人深深作揖:“晚辈燕双飞,多谢叔父婶娘救命之恩,若不是二位与飞燕、阿宵姐弟搭救,晚辈恐怕早已曝尸荒野。”
慕容夫妇对视一眼,脸上满是茫然。
妇人迟疑着开口:“后生,你说的救命是怎么回事?我们……我们没救过人啊。”
慕容宵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阿爷阿娘,是我和姐姐前几天去沟里挑水,看到他昏迷在沟边芦苇中,就把他背回来了。”
“什么?”
妇人脸色一变,伸手在慕容宵胳膊上拧了一把。
“你们两个胆大包天!这可是乱世,到处都是危险,你们还敢把陌生人往家里带?
万一是什么坏人怎么办?”
老者也皱起眉头,沉声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就擅自做主?”
慕容飞燕连忙护在弟弟身前:“阿娘,他不是坏人!当时他都快不行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而且他身上伤得那么重,一看就是遭了难的。”
燕双飞见状,连忙说道:“叔父婶娘,此事不怪飞燕和阿宵姐弟,是晚辈给二位添麻烦了。
当时我重伤昏迷,若不是他们心善,我早已性命不保。
二位若是不放心,晚辈今日便离开,绝不叨扰。”
“哎,你这后生说的哪里话。”妇人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既然救都救了,哪有让你刚醒就走的道理。
只是这两个孩子,太不懂事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她转头瞪了姐弟俩一眼,语气严厉道:“以后不准再瞒着我们做事!不管是什么事,都得跟我们禀明,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