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鼻子,这股味道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他走进屋内,客厅里的布置看起来很普通,沙发、茶几、电视等家具摆放整齐,但却透着一股冷清的感觉,沙发上没有一丝褶皱,茶几上一尘不染,仿佛很少有人在这里活动。他没有过多停留,目光坚定地径直朝着次卧走去。
当他打开次卧的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震。房间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机房,里面摆放着多台服务器和存储设备,这些设备整齐地排列着,指示灯闪烁不停,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仿佛在诉说着隐藏的秘密。房间的墙壁上还安装了隔音材料,地上铺设着防静电地板,一切都显示出这个机房的专业性和重要性。
“果然有问题!” 赵承平心中暗自惊叹,同时也感到一阵兴奋。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里肯定与高育良团伙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此刻,房间内没有人,时间紧迫,他必须抓紧时间寻找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设备之间,脚步轻得如同猫步,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一下,确保不会发出声响。他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耳朵时刻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声音,都能让他瞬间警觉起来。汗水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但他浑然不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的设备上,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这些神秘的机器。
终于,他来到一台服务器前。这台服务器高大而冰冷,金属外壳泛着冷光,上面贴满了各种标签和标识。赵承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双手稳定下来,然后快速查看设备标签。标签上的文字仿佛有一种魔力,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某科技公司提供的加密存储系统,专门用于企业级数据安全管理。” 他在心里默念着,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 字。
赵承平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将设备标签上的信息默记在脑海中,随后轻手轻脚地继续在机房里搜寻其他线索。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能让他瞬间紧绷神经,他清楚,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被发现的风险。
在确认没有遗漏重要线索后,他缓缓退出次卧,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路过客厅时,他又快速扫视了一眼,确保没有留下任何自己来过的痕迹。之后,他朝着大门走去,手轻轻握住门把,缓缓转动,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放慢镜头般谨慎。
当门被打开一条小缝时,他先将头探出去,左右张望了一番,楼道里依旧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他轻轻跨出门,反手将门带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物业工作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
然而,就在他准备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时,电梯的方向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赵承平的心猛地一紧,大脑瞬间飞速运转,他迅速调整好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业维修人员。他假装低头检查手中的工具包,余光却紧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一个身材略显发福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赵承平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高育良的表弟。
他的脸上堆满了肉,眼睛眯成一条缝,却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此刻,他正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眼神在赵承平身上上下打量着。
赵承平心中暗叫不好,但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微笑,礼貌地微微点头示意:“您好,我是物业的,来这边做个常规检查。”
说着,他还晃了晃手中的工具包。
高育良的表弟停下脚步,眼睛微微眯起,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似的。他并没有立刻回应赵承平,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赵承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与对方对视时,眼神依旧平静。
“检查?这层楼有什么问题吗?” 高育良的表弟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质疑。
赵承平心中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最近小区的线路有点小问题,上面安排我们对各个楼层都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他的语气自然流畅,仿佛这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工作。
高育良的表弟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吗?那你们还挺尽责的。” 虽然话语听起来平淡,但赵承平能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强烈的警惕。
赵承平不敢再多停留,担心言多必失,于是微微欠身说道:“那我先去其他楼层了,不打扰您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楼梯间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仿佛高育良的表弟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那种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觉让他的后背直冒冷汗,但他不能有丝毫的慌乱。他努力让自己的步伐保持平稳,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走到楼梯转角处时,赵承平忍不住微微侧头,透过楼梯间的窗户,他看到高育良的表弟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赵承平心中清楚,这一次虽然伪装没被识破,但对方的警惕性已经被提高到了顶点。
第二天,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星辰的微光仍在天际闪烁,赵承平便已悄然起身。他深知,高育良团伙行事诡秘,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让关键线索溜走。简单地洗漱后,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略显憔悴的面容,眼中虽布满血丝,但那股坚定的神色从未动摇。
天色刚蒙蒙亮,城市还在沉睡,赵承平便早早地来到了那座神秘公寓附近的监视点。
他藏身于一辆老旧的商务车中,车身的漆皮已经斑驳脱落,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
车窗上的遮阳膜微微拉下,为他提供了一个隐秘的观察视角。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咖啡的香气,那是他熬夜准备时留下的痕迹。
一夜未眠让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酸涩感不断袭来,但一想到高育良团伙可能的行动,他的神经便高度紧绷,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清冷的晨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赵承平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那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色风衣,紧了紧手中的望远镜。他将望远镜贴在眼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公寓的出入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此时,公寓周围一片寂静,路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只有偶尔路过的几只流浪猫在墙角处觅食。它们小心翼翼地嗅着地面,时不时警惕地张望四周,仿佛也能感觉到这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氛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公寓的外墙上,给那栋略显神秘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
赵承平的内心却愈发焦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入了公寓的停车场。它的车身在晨光中闪耀着冷冷的光泽,仿佛一头蛰伏的野兽。赵承平立刻警觉起来,猛地挺直了身子,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从车上下来几个身着深蓝色工装的人,他们的脸上戴着安全帽,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手中拿着各种工具包,工具包的拉链和金属扣在晃动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们的步伐整齐而有力,看起来像是专业的技术人员。
这些人一下车,便径直走向公寓的大门。走在前面的一个高个子,身材魁梧,肩膀宽阔得像一堵墙,走路虎虎生风,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
他的工装背后印着 “xx 科技维护” 几个白色的大字,在深蓝色的底色衬托下格外醒目。紧跟其后的几个人,有的背着沉重的工具箱,肩膀被压得微微下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有的抱着电脑设备,双手紧紧地护在胸前,仿佛抱着无价之宝,脚步匆匆,像是急于完成任务。
赵承平心中一紧,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 “川” 字,暗自思忖:“这些人来得蹊跷,难道是高育良团伙察觉到了什么,要对公寓里的设备动手脚?”
他死死地盯着那几个人的一举一动,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疑惑。手指不自觉地在方向盘上敲打着,越敲越快,仿佛在传递着内心的不安。
不一会儿,那几个技术人员模样的人从公寓里陆续搬出了几台大型设备,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有序,相互配合得十分默契。
那些设备被小心翼翼地装上了商务车,每一次搬运都格外谨慎,仿佛里面装着极其重要的东西。赵承平看到其中有几台正是他前一天在次卧机房里见到的服务器。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他们这是要销毁证据,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但他清楚,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时候,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他必须继续等待,寻找最佳的时机,将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彻底揭开。
等技术人员们将设备全部装车后,又在公寓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似乎在检查是否有遗漏。赵承平紧紧地盯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他们陆续上车离开。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出停车场,车轮扬起一阵尘土,在阳光中弥漫开来,仿佛是一场阴谋的掩护。赵承平紧盯着车辆远去的方向,直到它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才缓缓放下望远镜,长出了一口气。
他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同事的电话,声音低沉而急促:“快查一下那辆商务车的去向,车牌号是……” 挂断电话后,他顾不上疲惫,迅速打开车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他快步朝着公寓的物业管理处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
物业经理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原本正端着茶杯准备喝茶,手停在半空中,茶杯里的水溅出了几滴。赵承平来不及寒暄,直接说道:“经理,麻烦您查一下公寓的水电读数。” 经理虽然有些疑惑,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放下茶杯,打开电脑,调出了相关数据。
赵承平凑近屏幕,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数字,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只见原本异常高的水电读数,在那几个技术人员离开后,瞬间恢复了正常水平。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身走出物业管理处,朝着自己的车走去。一上车他便迅速发动引擎,毫不犹豫地朝着设备运输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车窗外的景色如飞速倒退的幻影,高楼大厦、绿树红花一闪而过,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跟丢的瞬间,仿佛那辆黑色商务车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在追踪的过程中,赵承平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又不至于跟丢的距离。
他熟练地穿梭在城市的车流中,时而跟在一辆大货车后面,借助它庞大的车身遮挡自己;时而又穿插在几辆小轿车中间,像一条灵活的鱼。利用其他车辆作为掩护,防止被对方察觉。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滴落在他的衣领上,洇湿了一片。他却无暇去擦,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前面那辆黑色商务车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它的转向、加速,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辆渐渐驶出了繁华的市区,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建筑和大片的荒地所取代。
荒芜的土地上,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几座废弃的工厂,像是被岁月遗忘的痕迹。赵承平心里清楚,他们已经来到了郊区。
那辆商务车拐进了一条狭窄且满是尘土的小路,车轮扬起的灰尘在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
赵承平减慢车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生怕扬起过多的尘土暴露自己。他将车速控制得极低,发动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焦急。
终于,商务车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工厂前。
那工厂的围墙斑驳不堪,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是凝固的血迹。
赵承平将车停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那是一片被废弃的工地,堆满了建筑垃圾和生锈的钢筋。他迅速下车,猫着腰,像一只潜伏的猎豹。
借助周围的杂物和阴影,悄悄地朝着工厂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脚下的碎石被他轻轻地踢到一旁,生怕发出声响。他看到工厂的大门上挂着一块斑驳的牌子,上面写着 “xx 电子垃圾处理厂”,牌子的油漆已经剥落,字迹有些模糊不清。
走进工厂,嘈杂的机器声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那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各种大型的电子垃圾处理设备在不停地运转着,闪烁的灯光和飞溅的火花让人眼花缭乱。
巨大的机械手臂挥舞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传送带不停地滚动,将一堆堆的电子垃圾运向不同的地方。
赵承平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那些被运来的服务器,他的眼睛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急切地搜索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
终于在一个巨大的破碎车间里,看到了熟悉的设备残骸。那些服务器已经被拆解成了一堆零件,金属的碎片和塑料的残骸散落一地,
望着被摧毁得不成样子的服务器残骸,他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在胸腔中翻涌。可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嘈杂的机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眉头紧皱,满心不情愿地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纪委同事,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同事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老赵,出事了。老刘在拘留期间突发心脏病,被紧急送医了。”
赵承平的心猛地一沉,追问道:“情况怎么样,人没事吧?”
同事叹了口气:“好在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诊断说他身体状况太差,不适宜继续羁押,上面决定改为监视居住。”
他深知,这极有可能是高育良团伙的又一个阴谋,他们在不择手段地争取时间,妄图销毁更多证据,逃脱法律的制裁。
一回到市区,赵承平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单位。他冲进办公室,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对着同事们大声说道:“老刘这件事肯定有猫腻,高育良团伙在背后搞鬼,我们必须立刻调取老刘就医医院的监控,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罪证!”
同事们被他的气势所感染,纷纷行动起来。很快,他们与医院方面取得联系,调来了老刘入院前后那段时间的监控视频。赵承平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仿佛要把屏幕看穿。他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额头的汗水不停地滚落,他却浑然不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只有鼠标点击和视频播放的声音。突然,赵承平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发现了猎物的猎人,他迅速暂停了视频。画面中,一个戴着眼镜、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正站在医院的楼梯间里,神情略显紧张,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赵承平放大画面,只见医生的嘴唇快速地开合着,似乎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赵承平的心猛地一紧,他预感自己找到了关键线索。他立刻安排技术人员对视频进行音频还原。经过一番紧张的操作,终于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虽然有些嘈杂,但还是能清晰地分辨出医生称呼电话那头为 “秘书”。赵承平心中一惊,高育良的秘书!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发出 “咯咯” 的声响。
为了进一步确认,赵承平又调出了医院的通话记录,发现就在老刘入院前,这位主治医生确实与高育良的秘书通过电话。
顺着这条线,赵承平带领着调查小组迅速展开了深入调查。他们先是走访了医院的人事部门,那里的工作人员翻找着陈旧的档案柜,纸张的翻动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终于,找到了关于这位主治医生的详细资料。资料显示,医生名叫林宇,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有着多年的从医经验。但引起赵承平注意的是林宇的求学履历,上面赫然写着他曾就读于高育良早年任教的那所大学。
赵承平心中一动,立刻安排人手去学校查找相关记录。调查人员在堆满灰尘的学校档案室里,像寻宝一般仔细翻找着。他们一页页地翻阅着泛黄的学籍档案、教师授课记录,扬起的灰尘在透过窗户的光束中飞舞。经过数小时的努力,终于找到了林宇当年的学生档案,上面清楚地记录着高育良是他的导师。
为了进一步证实两人的关系,赵承平又联系了当年与林宇同届的同学。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回忆起往事,眼神中满是感慨。他告诉赵承平,林宇在大学时就是高育良的得意门生,高育良对他十分器重,不仅在学业上悉心指导,还在生活上给予了很多帮助。两人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即便毕业后,林宇也时常去看望高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