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盛欢这边,她也早早就醒来了,只不过脸色瞧着有些苍白。
“格格,您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托雅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盛欢轻摇头:“想来是昨晚睡得不好,这会儿才有些头疼,没什么大碍。”
托雅闻言,一瞬间就想到了昨夜的篝火宴。她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欢好似没看到,朱唇轻启:“更衣吧。”
“是。”
托雅拿来衣裳,不过她蹲下找鞋时,一眼就看到了自家格格鞋上的草屑。
她一愣。格格鞋上怎么会有草屑?格格这几日明明都没出门啊。
“我昨夜偷偷出了会儿门……”
就在托雅想东想西时,头顶传来了一个略微沙哑的女声。
“格格……”托雅瞬间抬头。
“外面太热闹了,总想亲眼见见……”盛欢长睫微眨,冲她笑了笑:“托雅要保密啊。”
“嗯,奴婢会保密。”托雅看着自家格格柔和的眼睛,嗓子眼一酸,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连忙垂下头,状似抱怨。
“格格身子不好,理应叫上奴婢。”
“我很快就回来了。”女子声音很轻:“可不能让格鲁发现了。”
“还是格格想得周到。”托雅格外真心实意。
——
更衣洗漱后,早饭就上了桌。
“咳……”
但盛欢吃着吃着,竟还咳嗽了几声。
女子咳得太狠,长睫上瞬间盈上了泪花。
“格格,您没事吧?!”
托雅立刻上前轻抚她的后背,心里猜测自家格格可能是昨夜出门吹了风,今日才会不舒服的,她急得差点哭了:“奴婢这就去请蒙医。”
“托雅,我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盛欢神情恹恹,她摇头,但看起来却没什么精神:“不要担心,先扶我去休息。”
“嗯!”
托雅忍着忧色,用力的点头。
她把盛欢扶到床上后,盛欢一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托雅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
手下的温度不高,甚至有些低,没发烧,还好。但,托雅一点也不敢马虎,毕竟主子的身子本就没好,福晋那边还停了药……若是不请蒙医来瞧瞧导致旧病复发,留下病根,那日后可该如何是好……
托雅想到此,连忙给盛欢掖好被角,转身就出了蒙古包。
“托雅,你要去哪里?”
谁知她刚出来,就被格鲁喊住。格鲁甚至挡在了她面前。
——
与此同时,皇太极这边。
皇太极寻着脑海里的记忆,终于找到了昨夜的山坡。
但路上,却没见到一朵黄花的影子。
他步伐未停,最后走到了昨夜女子席地而坐的草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走到这里,脑海里女子的模样就越来越清晰,他好似……又闻到了一股清香……
男人眸色微暗。
他压下心绪,耐心的到处找起来。
可把昨夜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地上,哪里都没有什么黄花的影子。
男人心头,随着时间的的流逝,直接被巨大的失落掩埋。
难道……真是自己的错觉……是梦……
“贝勒爷,您……”苏日勒一直跟在自家贝勒爷身后,心惊胆战。
贝勒爷到底在找什么?
“苏日勒。”
皇太极还是不信是梦。
他突然出声,那双狭长的凤眼看向苏日勒,眼底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昨夜,你来寻我时,可有看到地上有什么花?”
苏日勒被皇太极盯着,难得的后背发凉,他连忙让自己死命回忆。
可最终,脑海里哪有什么花的影子。毕竟昨夜,他都担心贝勒爷担心坏了,天又那么黑,他哪里有什么精神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他丧气垂头:“贝勒爷,奴才,奴才……”
奴才了半天,他心一横,还是老实交代:“奴才不记得了。”
皇太极闻言,周身的气压莫名低了好几个度。
“继续找。”男人看向四周,声音嘶哑。
最后,皇太极找着找着,又回到了昨夜女子席地而坐的地方。
脑海里,有一幅画面闪过。
是女子起身时,从身上落下的花瓣。
那黄花那么小,他想……或许是……被草给挡住了。
想到此,他连忙蹲下,翻开草堆。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深深地的草堆里,看到了一抹明媚的黄……
男人眼里划过了抹色彩。
果然昨夜,并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他小心翼翼伸手,那小小的一片花瓣便落于手心。
“咩!”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动物的鸣叫。
皇太极下意识抬头,然后,他的视线就对上了几只绵羊的眼睛。
“咩,咩!”
绵羊又叫了好几声,它们嘴里,还正欢快的嚼着草料。
皇太极看着看着,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贝勒爷,或许您说的花,是被这些羊给吃了,也怪不得我们找不到。”
苏日勒一脸真相的跑过来。
皇太极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瓣。
他找到了花。
可昨日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
盛欢这边,也清楚了皇太极那边的进展。
458吃着零食,好奇问道:
[宿主,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皇太极知道你是谁?]
[这事不急。]盛欢不紧不慢的开口:[现在,就让他先自己想。]
到了那个时机,自然就会知道了。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琪琪格她们,毕竟现在,她们防她防得那么死……
既然如此,她就先不凑那个热闹了。
盛欢沉思。她现在,只需暗中,铺垫好一切……
——
彼时,博礼福晋蒙古包里。
博礼福晋正给寨桑首领更衣。
寨桑首领语气平平:“福晋,昨日你看着,哲哲对玉儿如何?”
博礼福晋闻言,笑道:“哲哲对玉儿和琪琪格都很好,礼数也很是周全。”
“噢?”寨桑心里有了数:“那依福晋来看,哲哲更中意谁?”
这话没问具体,但夫妻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贝勒爷还要问吗?”博礼福晋失笑:“我们琪琪格还小,她姐姐都没成婚,婚事的事,自然不会是她。”
她压低声音又道:“哲哲中意的,自然是我们的玉儿了。”
寨桑首领点头:“既然选好了,到时,就有劳福晋和哲哲说清楚。”
“贝勒爷放心。”博礼福晋点头,想到什么,她话音一转,语气里难藏一抹厌恶:“对了,贝勒爷。既然选了玉儿,那到时哲哲若是提起海兰珠……这该如何?”
海兰珠就算是灾星,但外人不知道啊,在外人看来,海兰珠确实是玉儿她们的长姐不假。
她声音很低:“她没嫁人,就怕到时妨碍了玉儿。”
寨桑首领神色微冷下来:“这事福晋不用担心,我自会留意。”
大不了,远远嫁了就是。
既然是灾星,就让他去祸害别的部落就是。
寨桑首领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许许多多部落的名字,心里也有了主意。
玉儿可是他的贵人,不能让她的运势受损。
以后玉儿成了大妃……他这一支可就成了人上人了,其他堂哥堂弟……再也压不到他头上。
“贝勒爷,福晋,格鲁在外求见。”
夫妻俩说了一会儿的话,就见沐吉从外面走了进来。
“格鲁?”博礼福晋一惊,瞬间看过去:“她怎么来了,莫不是海兰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沐吉摇头。
“快让她进来。”博礼福晋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可不想其中出现什么变故。
寨桑首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也看了过来。
——
“奴婢见过福晋,贝勒爷。”
“说吧,你怎么过来了?”博礼福晋直接问。
格鲁跪下。她昨日失职,有些心虚,今日是特意过来保证自己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她道:“福晋,贝勒爷。海兰珠格格病了,起不来床。托雅想要去请蒙医,被奴婢拦了下来。”
“不过奴婢不敢隐瞒福晋和贝勒,特来请示,是否……”格鲁一顿:“是否让托雅去请蒙医。”
博礼福晋和寨桑首领听到她前面的话,心头一松,还以为是海兰珠出门了呢,既然她没出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后面的话,博礼福晋直接摆手:“你做得很好。下去继续守着,别让海兰珠出门。”
“蒙医嘛……”想到琪琪格说的话,博礼福晋觉得很有道理,她双手放在胸前:“海兰珠不是什么大病。长生天会保佑她的。”
寨桑首领一直没说话,显然默认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格鲁却懂了,福身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