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璜与玄冰赤龙、太阳神之间,究竟还藏着怎样的隐秘关联?这些问题如同乱麻般缠绕在齐立昂心头,他下意识地握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一场关乎真相的头脑风暴,正在他脑海中激烈展开。
“太阳神是一个球体,玉璜只是一个小半圆……” 齐立昂喃喃自语,突然,他眼神一亮,像是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线索。“一块玉璜是一个小半圆,那么三块玉璜呢?玄冰赤龙都能相互结合,玉璜是不是也可以?” 这个大胆的想法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蹲下,将手中的神龙重重地放在地上,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兴奋。紧接着,他伸手干脆利落扯下脖子上挂着的玉璜,还没等一旁的熊赳赳反应过来,齐立昂已经一把抓住他胸前的玉璜,迅速摘了下来。熊赳赳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想要抗拒,可当他对上齐立昂眼中燃烧着的炽热求知欲,到嘴边的抗议又咽了回去,只是满脸疑惑地盯着他,好奇他究竟要做什么。
两块玉璜躺在齐立昂的掌心,他仔细端详着。除了内沿儿上那古怪的造型,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他轻轻摩挲着玉璜表面,突然发现两端出格的云雷纹有些不同,那些纹路凹凸不平,犬牙交错。齐立昂屏住呼吸,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小心翼翼地将两端拼合在一起,可纹路之间相互抵触,根本无法重合。他不甘心,又调转方向,将另外的两端对在一起。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是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凹凸出的云雷纹竟严丝合缝地卡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半圆。
“这…… 这怎么可能!” 熊赳赳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少宗主也惊讶得合不拢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守臣,你是怎么想到的?” 少宗主忍不住惊呼出声。齐立昂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应。少宗主见状,自觉地将自己的玉璜递了上来。
齐立昂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高举着刚拼好的两块玉璜,与少宗主手中的玉璜仔细比对。又是两声清脆的 “咔嚓” 声,如同天籁之音,三块玉璜完美地结合成了一个大圆环。
“玉璧!” 齐立昂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忍不住惊呼出声,“三璜合璧,这才是它最终的形态!”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喜悦。
这枚玉璧泛着柔和的微黄色泽,宛如一枚刚刚从东方天际升起的太阳,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中心的小孔被称作 “好”,由三片玉璜上面的内沿钩状物巧妙地拼合成了一只展翅飞翔的金乌鸟,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玉璧,翱翔天际。而外围环形的壁肉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云雷纹,那正是玄冰赤龙编织的纹路,规整有序,每一道纹路都像是蕴含着古老的力量,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齐立昂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他高高举起玉璧,仿佛托起了一轮真正的太阳。玉璧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光芒四射,照亮了周围每个人的脸庞。
尼古拉斯老宗主被这神奇的景象惊呆了,他痴痴地望着那枚玉璧,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神情中满是心驰神往。变化最大的当属蓐收。原本傲睨万物、不可一世的他,在玉璧被举起的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石化,直挺挺地蹲坐在那里,失去了活动的自由。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睛,此刻却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神情,有震惊、有敬畏,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这才是真正让他魂牵梦萦的旧物,是他唯一无法抗拒的信物。
齐立昂高举着玉璧走在前面,步伐坚定而有力。少宗主和熊赳赳两人则抓着编织起来的玄冰赤龙,紧跟在他身后。三人以这种奇特的组合,缓缓地朝着太阳神走去。而杀神蓐收,依旧蹲坐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玉璧,眼神中满是眷恋,那神情就像是一个孩子在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之前,当玉璧还是三片玉璜的时候,蓐收总会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与之亲密玩耍。可如今三璜合璧,那圆圆的玉璧仿佛被赋予了神圣的力量,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庄重。蓐收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远远地望着,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失落。
当齐立昂走近时,蓐收庞大的身躯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它前腿一曲,重重地扑伏在地,垂下了那高昂的头颅,臣服之意尽显。周围的兔狲顿时炸了锅,它们惊慌失措地在原地打转,发出阵阵不安的叫声,既不敢逃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场面一片混乱。
外围廊桥上的契丹遗族见状,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少宗主威武” 的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老宗主更是激动得热血盈眶,老泪纵横,他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三璜合璧光千古,万旅传呼动九垓。果然如此啊。历史再次重现了。”
尼古拉斯眉毛微微一皱,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老宗主很有雅兴啊,此诗颇有气度,可有全篇吗?” 老宗主这才如梦初醒,心中暗叫不妙,后悔自己一时激动,竟把这首诗咏读了出来。他连忙摇头,强装镇定地说道:“一时感慨,哪有什么全篇?让你见笑了。” 尼古拉斯心中了然,知道不会再问出什么结果,只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点头,可那两句诗早已深深地记在了心底。
此时,齐立昂已经越过了蓐收,大步走到了拱桥中心孔洞的边缘。他心中暗自庆幸,寻思着蓐收真正惧怕的是组合起来的玉璧,而不是分散成片的玉璜。就在他心中窃喜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如炸雷般的呼啸,震得耳膜生疼。齐立昂心中暗道不好:“蓐收还是不肯罢休啊。” 他正欲回头查看,却听到了更多嘈杂的声音,低头一看,脚下竟是争相逃窜的兔狲,它们慌不择路,四处奔逃。
“昂哥,我的那些奶妈全撤了,这回儿咱们可是安全了。” 熊赳赳的声音带着几分庆幸。齐立昂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回过头。只见蓐收还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玉璧,满脸恋恋不舍的样子。但很快,它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猛地站起身,毅然决然地转过了头,没有再发出任何吼叫。几个起落间,便跃入了洞渊壁上的阁楼,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那些兔狲也紧随其后,四散而逃,转眼间,拱桥的平台上便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