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路未知,地心之门是否能打开也还是个谜,但此刻,这支小小的队伍里,没有焦虑,只有彼此陪伴的温暖 —— 就像阿禾腰间的荧光草,像小精灵们轻颤的翅膀,哪怕在黑夜里,也能照亮前行的路。
夜色像被谁悄悄扯走,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淡青,接着染出橘红的光边,将地表的枯树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队伍已经在黑夜里走了近五个时辰,武常的靴底沾了不少碎石,武学的石斧柄被手心的汗浸得有些滑,连最精神的小石头人都打了个哈欠,只有肩头的精灵长老还睁着明亮的眼睛,时不时抬头望向远方 —— 他体型小巧如指尖,站在小石头人光滑的石肩窝里,视野比谁都开阔,薄翼偶尔轻轻扇动,拂过小石头人的脖颈,惹得小家伙又打了个颤。
“快到标记说的树林附近了吧?” 星芽揉了揉眼睛,发间的小精灵立刻飞过来,用翅膀帮她拂去落在额前的沙尘。她抬头看向阿禾,阿禾正举着荧光草往前探路,草叶的微光在晨光里渐渐淡下去,像快要熄灭的萤火。
话音刚落,站在小石头人肩上的长老突然挺直了身子,薄翼猛地绷紧,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停下!都停下!”
武常立刻抬手示意队伍驻足,脚步刚顿住,就听见前方传来 “呼呼” 的风声 —— 不是夜里那种轻柔的风,而是带着沙粒的粗粝风声,刮过耳际时,还能感觉到细小的沙粒打在脸上,有点疼。
阿禾飞快地飞回来,翅膀上沾了些淡黄色的细沙,语气里满是错愕:“不对…… 这里不该是这样的!”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瞬间都僵在了原地 —— 原本按地图和长老记忆,前方该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橡树林,林间有精灵族留下的老标记,可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望不到尽头的沙漠。黄沙像海浪般铺展开,从脚下的山石边缘一直延伸到天际,晨光洒在沙面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连一丝草木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树林的痕迹。风卷着沙粒掠过沙丘,留下流动的纹路,看起来荒凉又危险,连空气都变得干燥起来,吸进肺里都觉得发紧。
“这…… 这是怎么回事?” 小石头人瞪大了眼睛,忘了打哈欠,肩头的长老轻轻跳了跳,语气沉重:“三年前我来探查时,这里还是能遮天蔽日的树林,怎么会变成沙漠…… 是五十五号的机器人,它们不仅破坏植被,还抽干了地下的水源,连土壤都被污染得沙化了。”
武常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山石 —— 山石边缘还留着一点深褐色的土块,指甲一掐就碎成了粉,再往前一步,就是滚烫的黄沙,指尖刚碰到,就赶紧缩了回来:“沙面温度很高,白天根本没法走,而且没有遮拦,机器人的巡逻队一眼就能看到我们。”
武学也皱起眉,看向四周:“周围除了我们站的这片乱石堆,连棵能挡太阳的枯树都没有,要是等会儿太阳升起来,我们会被晒晕的。”
“先找地方躲一下!” 长老从小石头人肩上飞起来,停在武常面前,薄翼扫过他的指尖,“顺着乱石堆往南走,我刚才好像看到那边有片凹陷的岩群,应该能挡住阳光和风沙,我们到那里再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阿禾就带着两名年轻精灵飞了出去:“我去探路!你们跟紧!” 小精灵们飞得很快,翅膀在晨光里划出淡绿色的弧线,时不时回头招手,示意方向没错。
武常立刻背起装着水囊的藤筐,武学扶了一把身边的星芽,小石头人则紧紧攥着星芽的衣角,肩头的长老还在帮他留意脚下的碎石:“小心点,别踩滑了,这乱石堆下面有空隙。”
走了约莫一刻钟,果然看到前方有一片半埋在沙里的岩群 —— 岩石很大,相互交错着形成不少凹陷的空间,最大的一个岩洞能容下所有人,洞口还背对着风沙来的方向,正好能避风。阿禾已经在洞口等着了,看到他们来,赶紧招手:“这里安全!小精灵们检查过了,没有机器人的痕迹,岩洞里还挺凉快!”
大家立刻钻进岩洞,刚一进去,就觉得浑身的燥热消了大半。武常先把水囊拿出来,给每个人倒了点水 —— 水不多了,得省着用。星芽帮小石头人拍掉身上的沙粒,发间的小精灵立刻飞过来,用翅膀帮她扫去落在衣领里的细沙;武学则靠在岩洞壁上,把石斧放在身边,目光警惕地盯着洞口,肩头的小精灵趴在他的衣领上,也跟着探头探脑,像个小哨兵。
长老飞到岩洞中央的一块平整石头上,阿禾赶紧把树皮地图铺在上面,小精灵们围过来,用翅膀轻轻拂去地图上的沙粒。“按原计划,我们该穿过树林,从林后的岩缝去地心之门,” 长老的指尖划过地图上标红的 “树林” 位置,语气凝重,“现在树林变成了沙漠,要么绕路,要么穿过沙漠 —— 可绕路至少要多走三天,我们的水和食物不够;穿过沙漠…… 白天沙面温度能烤熟浆果,夜里又冷,还容易迷路。”
小石头人凑过来,把手里的发光矿石放在地图旁,矿石的蓝光落在 “沙漠” 的位置,竟微微闪烁起来:“长老,我的矿石好像能感觉到点什么…… 这里面,好像有水分?”
大家都愣了愣,阿禾立刻飞过去,翅膀贴近矿石,又抬头看向洞口的沙漠:“难道沙漠下面还有没完全干的水源?要是能找到水,或许我们能试着白天躲在岩洞里,夜里穿过沙漠。”
武常也凑过来,看着地图:“先等白天看看情况,让小精灵们去沙漠边缘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机器人巡逻,再找找有没有水源的痕迹。”
长老点点头,对阿禾吩咐:“让小精灵们小心点,别飞得太远,太阳升起来后就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