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点小男子汉的气魄,不过,到不了晚上,你会哭着求我的!”
说着,这个戴头盔的人又重新把小柱子用胶带绑在了床边。
可是这次绑的很松,小柱子可以随便晃动着身子,但是却不能起身行走。
戴头盔的人这次还用毛巾堵住了小柱子的嘴巴,防止他大声哭喊。
看到小柱子瞪着自己的那双充满了倔强和不甘的眼睛,这个人的心头顿时感觉到了许多酸楚和心疼。
是啊,小柱子刚才的“爷爷说我长大后就是国家的顶梁柱……”竟是那么的熟悉。
在微眯双眸思想放远中,他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的师父在大西北的边境生涯中,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意思和小柱子爷爷说的这些话是大同小异。
遥远的记忆又在自己的脑中开启:
“国标啊,你一定要坚定信念。
我们国家现在正是青黄不接之时,所以你们这些栋梁之材一定要恪守不渝,发奋图强。
让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少受些祸乱之苦!”
那亲切关怀的画面一幕幕地出现在刘启荣的脑海中,那刚毅深沉的面容,那军人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气质,使刘启荣瞬间变得情绪低落。
是的,每当他想起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行无愧于心的师父时,他的心就一次次地绞痛着。
正是这份搁不下丢不了的情感交流,使他在痛下杀手时心存了一丝丝善念。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慢慢地退到椅子边坐了下来,并心灰意冷地喃喃道:
“师父,你说的话我时刻铭记在心。
可是自从你离开后便杳无音讯,你知道,我在大西北经历了多少栉风沐雨,备尝艰辛的时日吗!
一路走来,我看到了不少人面兽心,败德辱行的人物。
他们心狠手辣,败治乱纪,使整个社会世风日下,人心叵测。
可这又岂是我一个刘国标就能挽回的局面……”
刘启荣停顿了片刻,他敛了敛低落的心情才继续道:
“师父,不要怪国标不仁不义的鲁莽行事,国标也是走头无路,被逼无奈的。
我再也不想回去过那种饱经沧桑和历经磨难的戎马生涯了。
师父,这一生怕是再难与你相见了。
就是相见,我一定会跪在你面前任你处置的,因为……因为……”
刘启荣戴着头盔低头痛苦地呢喃着,他再也说不下去了,那垂头丧气的形象立刻让极力挣扎的小柱子安静了下来。
又是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小柱子浑浑沉沉地歪靠在床角上睡了过去,直到被一阵撕扯胶带的“呲啦”声惊醒。
只见那个戴着头盔的叔叔正在把连同他缠在床沿上的胶带扯下来,当他嘴上的毛巾也被除去时,小柱子用一双懵懂忧惧的眼睛探视着刘启荣。
“想吃东西了吧!”不知怎的,刘国标竟然对他眼前的这个不到四岁的小孩露出了微笑。
这是他回到新江市以来的第一次展颜欢笑,这让他自己都感到了匪夷所思。
小柱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并咂巴了两下,他感觉痛痛的胀胀的,可是他仍不失小男子汉的气概,他坚定地摇着头道:
“我不吃……叔叔,我不吃,你是不是要把我送给别人呢!”
“不,怎么会呢?
叔叔曾经有一个禁忌,从来不伤害儿童和妇女。
因为他们是一个弱势群体,我从小就特别爱惜这些人。
所以呢,叔叔是不会伤害你的!”
“那么你为什么总戴着帽子,像个坏人一样呢……叔叔,你是不是要送我回家呢?”
经过短暂的恢复,小柱子那奶声奶气干巴脆的声音,立马让刘启荣又笑出了声音。
“叔叔马上送你回家。
不过,你回去得告诉你爷爷,让他以后不要自找苦吃。
还是循规蹈矩的好,否则我们就对他不客气了!”
说完,刘启荣用手指蘸着墨水在小柱子的两只胳膊上分别写下了“不要自讨苦吃”“要循规蹈矩”的话,并教给小柱子如何向自己的爷爷回话。
当董天昌一家人在遭受了一天一夜的痛苦煎熬后,小柱子终于出现在了大门口。
随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回来了”的哭喊声,董天昌一家人才如释重负地飞奔出来,他们抱着小柱子是喜极而泣。
当董天昌抱着自己的孙子问着“小柱子,是谁把你带走的?又是谁把你送回来的”时,那小柱子竟像是去进行了一次探险似的,高兴地把自己是被一位叔叔带走的全部过程都说了出来。
虽然说的话不够完整,不够顺畅,但是一家人还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当小柱子把两个胳膊上的字给董天昌看时,董天昌对对方的行径是既厌恨又鄙视。
之间也有更多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想到自己的小孙子和家人,他还是对自己以后的行动做了全面透彻的思考和重新规划。
经过沈远征和高岳峰齐心协力的规虑揣度,他们的儿女暂时躲过了牢狱之灾。
可从此之后,沈远征和高岳峰的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荣光和高高在上了。
代替而来的是谨小慎微,处处为善的正人君子风范。
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了,时不时的就要在高岳峰兄弟的店里进行名为关于“正务”的交谈。
“远征啊,”高岳峰端着茶抿了一口道:
“最近我总是忧虑不安,悼心疾首。
自从接下方世昭集团的这个烫手山芋以来,我是懊悔不已。
总以为是那武迎春设的圈套让我钻的。
可是仔细想想,我是这新江市主抓经济的,也是天成集团的引进者,这个重担落在我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就是感觉心口堵的发慌,像是有一块又冰又冷的石头压在我心口,使我喘不上气来。”
望着高岳峰阴沉忧郁的面容,沈远征苦着脸劝解着:
“市长你还是放宽心的好,如今我们这般光景,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我还是建议让小谨退出来吧。
我害怕他们的懵懂无知和少不更事,迟早会坏了大事的!”
“唉!”高岳峰重重地叹了口气:
“远征啊,我现在是有心无力了,我已经驾驭不了我的女儿了。
她现在是我行我素,不可理喻到了让人痛心的地步。
所以,我只能时刻防备着她,不让她再重蹈覆辙就行了。
别的,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说完,高岳峰灰心丧气地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都沉默着,似乎是各怀心事。
停顿了片刻后,沈远征在轻叹中开口道:“你最近怎么样?没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吧!”
沈远征的这句话立刻让高岳峰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他猛然坐直身子道:
“对了,最近几日总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想进入负三、负四。
但是他不得进门的要领,所以始终没有打开负三、负四的电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