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两点时分,董天昌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董天昌身披外衣,一开门便看到面色苍白,受伤严重,倒在自己怀里的武风初,他连忙和奔过来的儿子,合力把武风初架到了客厅里。
董天昌从矮桌上倒了一碗水让武风初饮了下去,他急切地问道:“老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连喝了两碗水,武风初才有了些力气,不过由于伤势严重,他扭曲着脸仍气息粗重地道:
“是张光北……
我找到他了……
他在世纪大酒店里充当方世昭和高岳峰的鹰犬。
而且,”
武风初边说边忍着那痛入骨髓的伤痛折磨:
“他的武功神出鬼没,我感觉以前的多起杀人案都与他有关。
……他的轻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劝你们千万不要去惹他,更不要私闯世纪大酒店!
……否则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去无回的!
……切记……
这个人太强悍凶霸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角色……
他能一掌震飞你……”
说到这里,由于左臂脱臼和受到重创,又经过这一路的奔跑颠簸,武风初竟一时气结,昏死了过去。
董天昌马上脱掉了武风初左臂上的衣服,看到他的右臂已成青墨色,而肩胛骨也凹陷了下去。
他立刻挥手对儿子道:
“快去叫你大姜叔叔,让他开车来。
我们必须尽快把你武伯伯送到大医院去,因为他的伤势太严重了!”
经过十分钟的等待,大姜火速地驾车来到了董天昌的家里,他们合力把武风初背上了车,然后开着车直奔医院。
手术室门外,大张、山子、华西子也赶了过来,他们和大姜听了董天昌的讲述,心头立即罩上了一片阴云。
山子气愤地道 :
“方世昭被下了监狱,才盼到拨云见日了,谁知道乌云又一次把太阳遮了起来。
难道这新江市就没有青天白日的时候了吗?”
大姜的脑海里立刻串联起了他们曾经在墓地邂逅的那个人,他望着张博庆皱眉道:
“他很可能就是那个在墓地与我们交手的人。
这个人武功炉火纯青,当时,我们两个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这个刘启荣真是那个人的话,我们算是遇到强敌了!”
张博庆最是内敛,他望着大家小心谨慎地道:“看来,我们暂时真的要偃旗息鼓,隐藏锋芒了。”
董天昌虽然经历的风浪多,但他还是患得患失地道:
“是的,武老爷子也这么认为。
因为这个刘启荣心狠手辣,丧失自我。
我们现在的人力、时机都不能与之抗衡。
所以,我最担心的是颖儿,她是一个弱女子,如果被这个刘启荣抓到了,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我们决不能灰心,而现在局势不利于我们,所以我们只有敛形藏迹,卧薪尝胆了。
我相信邪不干正,在不久的将来,这些为非作歹的蛀虫和败类,一定会被人民和正义绳之以法的!”
华西子一向沉稳刚直,他的这段话立刻让大家的心变得坚定了起来。
高怀瑾小鸟依人地跳坐在刘启荣的大腿上,并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由于刚喝了两杯红酒,高怀瑾此刻是眼迷心醉。
当她正准备仰头在刘启荣的脸上亲上一口时,那刘启荣陡然一回头,用双手把高怀瑾从自己的怀中推开,他冷沉着脸色警告着:
“高小姐,你现在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得要保持稳重。”
看到刘启荣像寒冰般的冷冽,高怀瑾马上撒娇道:
“哎呀,荣哥,就让我亲近亲近你吧!
我发现一天见不到你,我的心就像被猫抓似的难受。
荣哥,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这一片真心呀!”
说着又一次跃入了刘启荣的怀中,用那火热激情的嘴唇挑逗着刘启荣。
而那刘启荣也是性情中人,在怀中妩媚可人的引诱下,他终究对上了高怀瑾那欲望四溢的红唇。
当激情过后,刘启荣放开高怀瑾,声调变得温和柔顺:“是不是又有事求我了?”
“荣哥真是火眼金睛,能洞察到我的心思!”
说着,高怀瑾又给了刘启荣一个深深的吻,然后娇声道:
“是这样的,南山区有一处自然保护区。
园长不肯合作,声称那里的植物是稀有珍贵的品种,所以迟迟不肯搬离。
这两天工程进度一再被延误……”
刘启荣望着高怀瑾的樱桃小口,喉结抽动着 :
“你们是不是想把这处园林据为己有,然后开发成别墅景点,然后赚取利益最大化。”
“对呀!对呀!荣哥哥,市政府已经默许了。
可是这个园长以保护国家稀有植物为理由,拒绝与我们合作,真是可恶之极!”
高怀瑾撅着小嘴,可怜兮兮地巴望着刘启荣。
当天晚上,由大型挖掘机组成的方阵,撞开由铁栅栏围成的围墙,直接来到了南山区的自然保护区的实验基地。
就在他们用挖掘机破坏着那些珍奇树种时,由两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带领的一伙人急速地跑了过来,他们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不顾一切地立在领头的挖掘机前。
张长顺,这个林牧局的骨干分子,此时已是气冲牛斗,他高声地断喝着:
“停下!停下!这里可是国家二级重点植物保护区,你们胆敢明目张胆地来搞破坏,难道就不怕法律来制裁你们吗?”
这时从领头的铲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其中就有李士勇,只见他霸气十足地指着张长顺道:
“什么二级重点植物保护区,你有证儿吗?
别他妈的用法律来吓唬人!
你们这些无用无能的知识分子,那些植物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吗?
识相的马上给我滚开,否则今天我要见血光了!”
“你们这些庸才,你们就是社会的败类!”
望着这群无法无天,以身试法的社会蛀虫无赖,张长顺气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想用事实来感动他们,于是声情并茂地道:
“你们都知道这些是什么植物吗?
有二级重点保护植物六种,有三级重点保护植物九种,还有许多名贵的中草药。
这些都是我们经过十多年精心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你们决不能毁坏它们。
它们可是我们国家的稀有物种,是受法律保护的。
如果你们继续破坏下去,会构成毁坏国家重点保护植物罪。
如果你们不想坐牢的话,就立刻中止这次行动。”
“他娘的,你啰不啰嗦,什么保护植物罪,好像它是你姥爷似的!”
李士勇一个高抬腿把张长顺踢翻于地,然后他对着身后挖掘机的司机一挥手,气焰嚣张地道:
“给我可劲地造,要让这里成为一片平地!”
司机们接到命令,加大油门从张长顺和他的工友面前横行无忌地冲了过去,任由张长顺他们捶胸顿足地叫喊着。
而李士勇一伙人只露出讥讽和不屑,像看垃圾一样地看着张长顺和他的工友们失控的模样。
在机器的轰鸣中,一棵棵珍贵树种银杉、水杉、铁杉被连根拔起,一片片的名贵草药被毁之一旦。
它们的每一倒下,都在一次次地剜着张长顺的心,他已经是气极而泣。
张长顺带领着他的团队不顾死活地立在了白豆杉和榛树的前面,像是在痛惜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地围成圈,保护着一棵棵成长起来的珍贵树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