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皓然吧,他这两天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独自关在房间里思过呢!唉,可把孩子吓坏了!”姜春梅可怜巴巴地道。
到了这种时候,姜春梅还在维护着自己的儿子,沈远征顿然怒火中烧,他一个跃起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吼叫着:
“他还吓坏了,那别人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
这个逆子,我恨不得拿枪崩了他……”
沈远征把凶狠的目光射向姜春梅:“都是你,你这个惹祸精,我让你在家看着他,想不到他瘸着腿还要去祸害人。
你从小把他宠上了天,到现在他来祸害我们了!”
姜春梅红着眼睛强词夺理道:
“你不是都补救过来了吗!
再说人有贵贱之分,谁让他们命贱呢!
我儿子是贵人命,他是不会有事的!”
“快了……,哈哈……快了,如果他再不收敛的话,怕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命赴黄泉,而我们一家就要遭殃了!”
听到沈远征不吉利的话,姜春梅一气之下就要上前挠沈远征的脸 :
“呸!呸!呸!我儿子才不会死呢?
沈远征,你这个窝囊废,你怎么能咒你的儿子呢!”
“你这个败家娘们,到这种程度了,你还在袒护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我迟早会毁在你和他的手中!”
沈远征大肆咆哮着,以发泄自己几日来那种气恼酸楚而心乱如麻的情绪。
“你这个懦夫,我怎么是败家娘们了。
别忘了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可是家徒四壁,如今好日子来了,你却说我是败家娘们!
沈远征,你还有良心吗?”
姜春梅哭喊着,像个泼妇般地发着自己的凶威。
“不是你吗?上次给高市长要那二十万的跑车费。
如今可好,我上赶子地和人家商量如何以拆迁办的名誉去补偿钱振江的伤残费,可是人家高市长是一脸冷漠。
在我的再三央求下,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这都是你那瘸腿的儿子闯下的祸!
你说,我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长,竟生下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儿子,你让我以后如何在新江市立足……”
沈远征还没说完,就被尖声厉气的姜春梅打断了,她蹦着高地指点着沈远征:
“他高岳峰怎么就勉为其难了,我儿子可是为了他的女儿才犯下了这个弥天大过。
他要是不伸手相助,我们就把他的女儿也牵扯出来,让他们父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哼,也不看他高岳峰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说了,这个钱振江又没有找到证据,凭什么要我们去承担责任呢!”
“你傻啊,你儿子撞他时,他把你儿子的容貌看的是清清楚楚。
当时在现场的还有两个路人,他们已经证实了是我们的儿子所为。
再有,沈皓然飙车都飙到新江日报的头条了,他的容貌早已人人皆知了。
他们指证你儿子是有据可依的,而且钱振江委托律师已经把沈皓然的证据全都交给了法庭。
你以为我不想为儿子免除罪责吗?”
沈远征猩红的眼睛中布满血丝,他像一头公牛般地斗着气。
“我不管,我只要我儿子平安。
沈远征,如果你让我儿子坐了牢,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姜春梅的强词夺理,寻事生非,立刻让沈运征又一头瘫在了床上。
在岛国临海的一个小镇上,鲁国栋像一个行尸走肉般地在街上游荡着。
此时,他的心已经麻木不仁,以至于意志消沉到不能自拔了。
来到这个小镇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寄居在一个旅馆里。
虽然他现在是极为富有,随时可以从中央很行中提取现金,但是他还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张扬。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中国内地通缉排查的人物了,也许这小镇上就有中方的耳目。
所以,除了偶尔出来散散心外,他只能蜗居在小房间里浑浑噩噩的茫然无神,度日如年。
可是夜深人静时,张百万那临终时的反复嘱咐总会在他的耳边回响:
“国栋,对不起,是我害苦了你……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以后我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要自己决定……
如果你实在撑不下去了……你还是想回到你那些兄弟姐妹叔叔伯伯身边……回到你念念不忘的故土去……你可以整成方明轩的容颜。
我存在岛国中央银行的资金足能让你生活半个世纪了。
在整容成功后……你完全可以回到内地去,只是这个办法我也不知道行通行不通……
小富贵,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由于这个小旅馆是中国侨民开办的,所以,鲁国栋与主人的沟通还是很容易的。
当他回来躺在床上时,老板娘为他端来了可口的饭菜,并嘱咐他一定要关好门窗。
听说今天有台风登陆,所以鲁国栋只能被困在房间里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无所寄托地望着窗外那昏暗的天空。
望着望着,他的心中浮现起了一个人的笑容,那是他无法忘怀忆之心痛的石小妹。
“小妹,你现在在哪里呢?
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正孤身只影地在外飘泊呢?
小妹,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我想……
这辈子恐怕再也难与你相见了,也难以实现我们当初的诺言了!”
想到当时遇险时张国良和柳国珍最真情的告白和挽留,鲁国栋懊愧的心都碎了。
想到他们说小妹一直在原地等着自己,他就更加的鄙视自己,甚至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沮丧,羞愧难当。
是的,那天当张国良、柳国珍和郑天惠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抵触,他的不通情理,现在想来都是那么的不理智和不作为,这更加深了此时他凄凉悲愧的极坏心情。
起风了,外面黑云压城狂风怒吼,鲁国栋的心也随着急剧地大起大落着。
颓废了这么久,此时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正视现实了,何去何从是他现在亟需思考解决的问题。
在风吹窗棂作响中,鲁国栋又一次从床下的小皮箱中取出了汤唯母子遗留下来的照相机和背包。
他取出全部胶卷细致地观看着,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看到了那一版版的胶卷,几乎全是方明轩的。
这时,张百万临终之前的叮咛又一次激发了他的情绪,他在冲动中把胶卷塞到了背包中,急匆匆地冲进了即将来临的台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