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曹昂的限制与约束,且曹昂命典满、许仪接管新平县城防,这让于禁彻底放下了顾虑,开始着手解决聚集的三郡联军及诸蛮各部。
受到先前的种种影响,表面听命于刘贤的联军规模,是呈现不断递增趋势的,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是全靠邢道荣那张颠倒黑白的嘴!
在曹军内部出现变化之际,三郡联军及诸蛮各部,依旧保持着此前的态度,即只要解决了困守新平的曹军,擒杀了曹昂,则荆南势必尽归他们,如此在镇压了荆南曹军后,则可趁势夺取荆北!
恰是有这种意识形态的盛行,反倒使零陵、桂阳几郡的形势,被刘磐他们逐步掌控,一场荡平荆南的风潮,于悄无声息间掀起了涟漪。
“杀啊!!”
“杀啊……”
喊杀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深夜的平静,只是相较于这喊杀声,更吸引人的却是夜幕下燃起的冲天烈焰!
“夜袭开始了!”
“这阵仗真大啊!”
“娘的,可惜不能跟着去参加啊!”
“行了,不能参加就不参加,对咱们来讲,确保好城防安稳才是根本!”
当这一幕出现时,聚集在新平城上的天策、玄甲两卫锐士,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很显然对于这次夜袭行动,他们是事先知情的,只是一个个心底是有各异想法的。
对于底层群体而言,想要向上攀爬,以实现逆天改命,乱世无疑是最为合适的,而这个晋升渠道就是参军厮杀。
活下来,评功授赏。
战死了,一了百了。
跟其他诸侯势力比起来,曹军内部的晋升体系,相对是比较完善的,只要你在战场上杀敌立功,就能得到对应的晋升与赏赐。
特别是曹昂就任南阳太守以来,在过去短短数载,便节制了荆豫徐扬四州军政,在这过程中,不止有一批批文武得到晋升与倚重,更有数不清的底层将士,大批地方属吏得到了晋升。
曹昂从不看重什么出身、师承、名望之类的,拥有上述这些,并不代表就拥有很强的能力。
乱世跟治世是不一样的。
曹昂需要一批有能力,有想法,有眼界的人才,在对应位置上发挥作用,以此来增强所辖之地底蕴,所辖诸军根基!
唯才是举自提前在南阳发布出来,并且还是曹昂搞出来的,随着曹昂的职官不断增多,不断变大,这导致大批郁郁不得志的年轻群体蜂拥荆豫徐扬四州之地。
也是这样,使得曹昂麾下的大批追随者,其实已有一批坚定不移的拥趸,不管遇到什么风波与变动,他们都会以曹昂之命而动!
“大兄!”
“大兄!打起来了……”
相较于城墙一带的喧闹,县衙一带却显得很平静,只是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曹震、曹演他们给打破了。
正堂内。
曹昂倚着凭几在读兵书,曹冲在一旁写着什么,当曹震他们的声音响起,曹冲抬头朝堂门处看去。
曹震、曹演他们略显气喘的跑了进来。
“这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曹昂放下书,笑着看向曹震他们,“难道对文则,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没有,没有。”
曹震听后,立时摆手道:“文则将军的实力,我等还是知晓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见曹震扭捏起来,曹昂眉头微挑道:“就是先前受得气太多了,现在终于能出气了,所以就想参与其中?”
“大兄,可以吗?”
曹演双眸微张,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等也想……”
“不行!”
不等曹演把话讲完,曹昂就出言打断,“夜袭不比别的,何况这次要一战解决反叛主力,哪怕他们是东拼西凑的,很多都装备的极其简陋,但夜袭一旦开启,混战乱战是避免不了的。”
“叫你们参与其中 ,只会给文则他们平添烦恼,此战你们就不要想着参与其中了。”
曹震、曹演他们听到这里,无不是露出失望的表情。
对于他们的想法,曹昂如何不知。
还不是先前刘贤、邢道荣他们做的举止,叫他们一个个都憋着火气,现在还不容易有机会了,那肯定想跟着一起发泄啊!
只是就今下的局势而言,这种事情明显是不合时宜的,叫于禁这帮将校放开手脚去打,这比什么都重要。
跟别的敌对势力,比如江东,比如别的,那需要谨慎对待,但是对待这帮货色,一鼓作气的镇压比什么都实际!
只要聚集在新平一带的叛军主力,能够被于禁他们率部镇压,杀掉其中负隅顽抗之辈,俘虏那些没有斗志的群体,荆南的动乱就很快会结束了。
“大兄,算出来了!”
在此等态势下,曹冲的声音响起,这叫曹震、曹演他们露出疑惑之色。
“仓舒,你这是在算什么?”曹震朝曹冲走去。
“算荆南之叛结束,这前后开支多少。”曹冲神情自若道。
“有一个大致的数额,那么在此战被俘的群体,就要被安置到各处去接受劳作,在规定的期限内需要干够多少差事,以此来弥补此次叛乱镇压的各项开支。”
还能这样搞?!
曹震、曹演他们听到这话,脸上皆露出了震惊之色。
原本按着他们所想,这些俘虏会被筛选出来一批编练进荆南诸军,毕竟先前就是这样做的。
可这一次他们明显猜错了。
对于这些散兵游勇,曹昂是打心底里一点都瞧不上,曹昂可不想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再一个,整风之举推动下,却闹出了这样 事,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如果不给予他们严厉的惩处,那势必会叫不少人心里多想的。
故而按着曹昂所想,待到荆南之叛结束了,其中多数被俘虏的,全都要进行劳作,而且这个期限不会短。
开垦,水利,驰道,建城,兴港……这其中需要人手的太多了,既然他们做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要为此付出对应的代价才行,这是谁都无法免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