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见鹿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一直都知道袁昭月骨子里骄傲和优越感,但是做夫妻这几年,对方一直压抑着这方面的性子,尽量地给自己尊重。
他以为袁昭月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刚刚一番话可算是彻彻底底打破他萧见鹿对这段婚姻的认知。
其实袁昭月本还是想忍一忍的,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怀孕,不应该和萧见鹿撕破脸,但从刚刚的情况看,如果再不给他上上弦,不知这人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被妻子这么数落了一顿,萧见鹿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会:“你......你!”个不停,到最后也只有一句——简直犹如斯文。
袁昭月跟这人做了这几年夫妻,早就摸透了萧见鹿的脾气。
别看萧见鹿出身市井,但他的父亲一向对他管得很严,所以他从小没怎么接触过市井无赖吵架那一套。
后来进了私塾,又没能融入另外一个圈子。
游离在两个圈子之外,只会让他什么都知道一点,可都又任何一个圈子都没有深入了解。
所以即便一年前,袁叙想给女婿换个诸县丞的官职,也被袁昭月劝退了。
“爹,你不用在萧见鹿的身上多费力气了。”袁昭月对自己父亲说道,“你说他没能力吧!这仓库的事情他管理得还不错,但若说他有能力,他又听不懂别人的暗示。”
“这样中规中矩的人,一般难有什么大出息!”袁昭月叹息道,“你还是把这些人脉和机会,留给你将来的外孙吧!
也是是时运不济,好不容易到了年纪,能生孩子的年纪,偏偏本家老太太就过世了,害我又要熬一年。”
“莫急莫急,都说晚开的花香,说不准等运到了,你能一举得男呢!”袁叙安慰着自己女儿。
这回眼看时机成熟,袁叙就给萧见鹿平级调动了一下,正好算算时间,这孝期也算满了。
袁昭月属于见好就收的人,她看萧见鹿也说不出话来,并没有再穷追猛打。
只是本来车厢里还算和谐的气氛,一时间倒有些难过压抑的起来。
另外一边,薛远三人骑马回了郊外的马场。
他们今天没打算回城里,要在马场这边过夜,也正因为如此宁修才跟着一起来了——坚决不能在成亲前,让妹妹和这个男人独处。
晚间三个人在院子里喝酒吃菜,好不快活。
这几年,宁韫和薛远一起从卢峰那里不止学会了画画,还有抚琴。
月色下,酒过三巡,兴致上来了,宁韫给哥哥,还有未婚夫弹了两首曲子。
第一首倒还好,没什么特别的。
可第二首是宁家老家的一种小调,柔美缠绵,是他们的父亲宁亚司在母亲陶芳菲,生辰日必哼唧的曲调。
“瑟瑟,你!”一曲终了,宁修指着妹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曲子的来历。
有情人自然有彼此解意的法子,薛远虽然没有不知道这曲子的内情,可他能听出这曲调里面所含的情意。
虽然已经订亲也有好几年了,可薛远一直都记得当初是宁韫是为了逃避入宫才和自己定下亲事的,他自己也说过,等选秀的风头过了,如果对方要退婚,自己绝不会拒绝。
战战兢兢地过了这几年,薛远和宁韫平时相处的过程中,能感觉到她对婚约在慢慢认同,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慢慢有了变化,但这么直面宁韫的心意,他还是第一次。
“瑟瑟,这曲子是弹给我听的吗?”就算已经听过了曲子,而且宁修也在场,薛远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是不是给我弹的?”
宁修看着对方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妹妹,连忙开口道:“你是不是瞎啊!什么弹给你听的,我还在这儿呢!薛远你眼瞅着快十四,你能不能沉稳些,就一首曲子让你这样了。”
“十四怎么了,就是我到了四十,八十,听到瑟瑟给我弹曲子,我都这么激动!”薛远这会儿都有些口不择言了,“大舅哥,你一个没有意中人的人,这里面的感觉你不懂!”
宁修:(??へ??╬),这叫什么话,他是不想定亲好吗?否则当年全城做女婿那会儿, 以他的优秀,早就成亲了。
大约是看出兄长要发怒了,宁韫连忙开口道:“好了,你知道就行,到底还没有成亲,我们都收着点。”
一听到宁韫说起成亲,薛远似乎更激动了:“瑟瑟,等我满十五周岁,我们就成亲,你都不知道每次送你回家,不能和你一起进一个家门,我有多不好受,我真希望时间能再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