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远和宁韫各骑着一匹马,萧见鹿很是吃惊——马匹很贵的,马车更是身份的象征。
若不是袁家派了马车来接他们回延州府城,以他的俸禄也只够雇一辆牛车。
“好神骏的马!”比起萧见鹿不太自然的表情,袁昭月倒是客气多了,“薛公子,这也是要回城?”
“不是,今日天气不错,我带我未婚妻在马场周围转转!”薛远跟着卢峰可不单单只做学问,那些世家场面上的事情,也是学了一些得。
而且因为袁叙经常来拜访卢峰,所以薛远对袁家人倒也不陌生。
袁叙见过薛远后,还曾私下对卢峰感慨过:“早知道,延州府城还有这么一个主,我又何苦挑来挑去呢!”
卢峰笑笑没有接这个话茬——袁叙要找的赘婿,他们家的小远是不可能入赘的。
不过这话也确实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袁昭月差了薛远要两块金砖的年岁了。
袁昭月还想和薛远寒暄几句,毕竟她父亲说了,此人来历不凡,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理应交好才是。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萧见鹿看妻子对其他男人这么热情,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娘子,这眼看着天快黑了,我们快些赶路才是。”
袁昭月回头看了萧见鹿一眼,又看了看天才道:“如此说来,天色确实不早了,薛公子也应多加注意才是,虽然是未婚夫妻,可到底......”
话没有说完,就停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
人未到,声先到:“喂!你们两个这马骑得快飞起来了吧!我在后面紧赶慢赶都没有追上你们,说是趁着我休沐,陪我散散心,结果我刚刚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你们就不见了。”
宁修很是郁闷,幸亏刚刚马厩的养马人给自己指了方向,否则自己还不一定能追上这对呢!
从宁修出现,袁昭月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这个人,那是自己年少的喜欢。
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就喜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哥哥,只可惜爹爹的提议,对方没有答应。
甚至后来连私塾都不来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原以为宁修会因为当工匠,而变得木讷,没想到对方一点没变。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宁修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萧见鹿和一个有些面熟的妇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萧见鹿,你不是去看守仓库了吗?怎么现在是擅离职守?”
“宁修,我劝你对我讲话客气些!”萧见鹿不知道自己妻子曾经看上过宁修,只当妻子是好奇才不停对着他们那边张望的,“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官身了。”
“哦!”宁修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知道你很能干,学问很好,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了官。”
萧见鹿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自从当了官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遇上会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人,铁青着脸道:“放肆!宁修,是不是我给你脸了?”
袁昭月转头瞪了萧见鹿一眼,很是不满地道:“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刚刚卸任,府城那边的官还没有上任,如果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你这官还要不要当?”
“是呢!欺压百姓,可不是什么好事!”宁韫也才补刀。
听宁韫这么一说,萧见鹿更憋屈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觉得手臂内侧传来剧痛。
低头一看,是妻子挽着自己手臂,而此刻她的手正不着痕迹地掐着自己的肉。
忍着滕疼痛,萧见鹿没有出声,听着袁昭月和对面几人道别后,再被拉上了马车。
刚刚进车厢那会儿,大约是顾忌还没有走远,所以袁昭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瞪着萧见鹿。
等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袁昭月开口了:“萧见鹿,以前在县城里做库吏的时候,你还算谨言慎行,所以我也没怎么说过你,可今天你是怎么回事。
你是没看见我和薛少爷说话,都是陪着笑脸的吗?做不到客客气气说话,你就闭嘴,为什么要去挑衅他们?”
“不过是个铁匠,他还能当官不成!”萧见鹿始终认为,只是薛家有钱,才请了邱阳教薛远习武,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跟着卢峰学文的事情。
当然这些事情,说到底也是袁叙不想告诉萧见鹿知道——这人还不够资格。
“今天是铁匠,明天他还会是铁匠吗?”袁昭月看向萧见鹿的眼神第一次带着嘲讽,“我知道你出身比较低,可都已经当官这么长时间了,你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