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这称呼一出,薛远几乎是瞬间就红温了,只是他皮肤黑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刘掌柜则是在一边拍手称快:“说得好,这人才读了几天书,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别说他这种在私塾里排不上号的学子,
便是每年从官学里出来的世家子弟都不知有多少,那些先天条件就已经很优越的人尚且举步维艰,他这怕连边边角角都够不上。”
“你......你!”萧见鹿听了这讽刺,一时间脸色更难看,再配上刚刚被打出来青紫,看起来格外狰狞,双拳紧握,大有再打一场的冲动。
薛远快一步挡在了宁韫的身前,微微昂起头,眼神带着点轻蔑地看向对方。
晚间的凉风一吹,倒是让情绪上头的萧见鹿脑子清晰了起来——打人,和被人打,哪个可能性比较高,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可是都已经这时候了,萧见鹿还是忍不住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现在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后悔!”
“滚!”刘掌柜很直接地道,“以后怎么样不说,先让我现在痛快了再说!”
萧见鹿眼看着店里的伙计要上前,几乎是立刻转身就要跑,可惜刚刚和薛远打架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膝盖,刚刚不感觉到疼,这会儿回劲了,他走路也一瘸一拐了起来。
“宁家妹妹啊!你真是运气。”刘掌柜没有提萧宁两家差点订婚的事情,毕竟薛远这个正牌未婚夫还在现场呢。
宁韫笑了笑回了一句:“多谢刘姐吉言了,天色也不晚了,我就先回家了。”
原是想安排人送宁韫的,如今看到薛远那个样子,刘掌柜便没有再提这茬,彼此道别后,便回了铺子,准备打烊。
宁韫就这样和薛远一起往宁家方向走,才走出去没几步,薛远似乎想自己今日给对方带了东西:“瑟瑟,给!”
拿过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宁韫有些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府城周围有一座山,山上有一种果子,这些果子的种子炒熟以后,很香很好吃!”薛远兴致勃勃地介绍,“而且吃了对眼睛好,
我爹以前就经常给我买了吃,可这种果子一年就产一季,而且这家人烧的最好吃,我和他同村的人打听好他今天来府城的时候,给你买了。”
说到这里,薛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爹说了,定完亲不能马上去你家见你,我就想着买了东西在你家门外东西交给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是到了你家我才知道,你出门来送绣品了,我就跟来了,谁知道......,瑟瑟,你会不会因为我打了人,觉得我很粗鲁!”
宁韫刚想开口,就看到了薛远额头上的汗,这个刚刚和人打架都没有出汗的家伙,这会儿跟自己解释几句,就这般小心翼翼,可见是个在意自己看法的。
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条帕子递了过去,可巧这还是那日薛远捡到的帕子,宁韫迎上他的眼神说道:“给,擦擦汗吧!没什么粗鲁不粗鲁,在我看来你只是不想挨欺负。”
“嗯!”薛远高高兴兴地把手里油纸包塞给了宁韫,又拿过了对方帕子,但是只象征性地虚擦了一下,就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宁家门口。
临别之际,薛远轻了一下宁韫的衣摆,不去看对方疑惑的眼神,别过脸说道:“瑟瑟,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薛郎!”
活了十一年,撇开幼童时期不说,他一直被人叫做薛师傅,或者小薛师傅。
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薛郎”!
郎可是对美男子的称呼呀!
宁韫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一个要求,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有所回应。
薛远看这情况,以为对方不愿意,就又连忙给自己找补:“没事的,你不愿意也没事,我就是没听别人这么叫过我,所以有些.....”
说话越来越低,最终被宁韫的一声“薛郎”打断了。
“薛郎,你喜欢听的话,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宁韫笑着温和,“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那你明天还去绣庄吗?”薛远怕宁韫误会自己,又加了一句,“如果还是这个时候去,我明日早点下工,来接了你过去,虽然府城的治安不差,可保不齐还会遇到那样脑子不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