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恒这个唯一自然生产的儿子,身体比他这个当爹的可强多了!
要不然也不敢这么折腾。
有了孙子,干儿子自然是靠边站了!人都没出机场,就被贝勒爷撵了回去。
沪上核心地段儿的一处老洋房。里里外外装潢考究,仿佛恢复了几十年前,十里洋场的风光繁华。
大厅内贝勒爷盘腿坐在红木雕花罗汉榻上,怀里是一个七八岁的粉雕玉琢胖娃娃。
“玛法!咱们旗人传统是不是抱孙不抱子呀?
您小时候抱过我阿玛吗?
我阿玛说让旻琮来陪着您,在您膝前替他尽孝!”
王玉恒的三儿子王旻琮对着贝勒爷,那是一点儿都不认生。
话也说的条理分明。
贝勒爷:“三儿!爷爷从血统上来说,满族血脉也就一半儿,你爹更是个纯正的汉人。
早年间为了师出有名,也是为了借助那些遗老遗少的财力,才弄成现在这四不像的局面。
至于旗人?那是爷爷外祖家的出身!
咱爷们儿在家里,就别整铁杆儿庄稼那一套老黄历了!”
王旻琮可是个小机灵鬼儿!马上就改口道:
“爷爷,那为什么您姓侯。我和爸爸却姓王?”
贝勒爷:“你爹是我从小捡的干儿子,他虽然是我一手养大的!
可是他可不是被抛弃或是卖了的!
你亲爷爷奶奶是遭遇不测去世的!
没什么对不起他的,不能让你们老王家断了香火。
所以为了不忘出处,就没随我姓侯。
这事儿,我和你那个八百个心眼子的爹有默契,从来没有提起过。”
王旻琮:“哦,知道了!”
贝勒爷:“三儿!你大名叫王旻琮,可是有什么说法?”
王旻琮:“我们姐弟仨中间的字是选的出生时候的季节,第三个字是从玉器六礼、礼器里选的!
《周礼》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壁礼天、黄琮礼地、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玄璜礼北方。
我大姐王青琥,是春天出生的!
青者、青阳也,意指春天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大地呈现出一片青翠欲滴的景象。
青帝在古代神话中通常被视为春天的主宰,因此春天也被称为青帝之季。青春则通常指年轻时期,但也常用来形容春天的生机和活力。
琥者,还有虎符、琥珀之意。总之是好词儿!
二哥叫王昊璋出生在夏天。
昊者出自《尔雅·释天》“夏为昊天”,寓意夏季天空广阔。
“璋”是权力象征。
《周礼》记载“以起军旅”,考古出土的“牙璋”,印证了早期王权通过玉器实施军事动员的治理模式。
东汉许慎“半圭为璋”的释义,将器物形制与儒家“中庸”理念结合,形成“如圭如璋”的君子人格象征。
由于二哥实际上是王家长子,所以还有“弄璋之喜”的意思!玉器玩具被赋予培养男性贵族气质的期待。”
贝勒爷满眼欣慰的把一杯蜂蜜柚子茶递到王旻琮嘴边儿!
这小子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喝了个精光。然后继续道:
“旻者、秋之天空!
琮者、内圆外方,礼大地之瑞玉也!”
贝勒爷:“看来你爹最喜欢你了?”
王旻琮:“那是,谁让我最像他!聪明!”
怀了这个早慧的孩子不由得让贝勒爷想起了王玉恒小时候。这又是一个多智近妖的小家伙。
于是教育道:
“三儿!聪明是好事儿!但也不是好事儿!要知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你的一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学会藏拙,要能够博采众长、海纳百川。不但要继承你爹的聪明基因,还要学会他的智慧。
最好也要学学爷爷的豁达和无赖!”
贝勒爷知道这就不是个普通孩子,所以话说的很深入,而且没什么遮拦。
王旻琮扬起小脑袋,眼睛里透出孺慕之情。
“孙儿谨记爷爷教诲。
爷爷您老真是博闻强记,您的话是出自1955年的《书剑恩仇录》,描写乾隆赠予陈家洛的玉佩铭文: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吧!”
贝勒爷:“我记得应该是出自《尚书》里面。”
王旻琮:“所谓《尚书》出处,系误传。现存先秦典籍中,孙儿并未见此完整的组合。
\"慧极必伤\"源自后人对原文哲理内涵的引申解读,结合《道德经》“大智若愚”等思想形成的新表达。
\"强极则辱\"与\"慧极必伤\":二者都体现道家\"物极必反\"的哲学观,但前者强调力量过刚易折,后者侧重才“智”过于露,易损寿元。”
贝勒爷被小家伙的博学多识震惊到了!
于是道:“知易行难!
你现在的学业先都停了吧!我可不想有个“老学究”一样的孙子。
你成年之前少读哲学方面的着作。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陪着爷爷玩儿个痛快,玩儿个潇洒。”
晚饭前,贝勒爷把王玉恒派来的家庭教师团打包送了回去。
然后让随行的老供奉教授“三少”王旻琮,国术和医术和杂学。
贝勒爷亲自教授他自己的“天赋技能”外语。
不得不承认,这天底下真有天才存在。
这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只是两三个月的时间,王三少就能用熟练的日、英、俄、法等诸国语言和贝勒爷进行日常对话了!
同时还被两位老供奉收做入室弟子。
南方的冬天虽然没有四九城寒冷,可也是阴湿的!
所以入冬以后,室外活动也减少了很多。
可是孩子也不能总是圈在家里,园子里看戏就成了常规操作!
吴侬软语的“评弹”就是很好的选择。
可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于是川剧班子就被贝勒爷高薪请来了沪上。
喷火、变脸、滚灯、踢天眼,等等绝技看的贝勒爷爷孙大呼过瘾。
地方戏从来不靠谁养活,自己就能把自己养活的很好!
一个县级的京剧班子,当家的大武生就一折《杀四门》把花枪耍的眼花缭乱。
一折《碰碑》唱念俱佳,尤其是那一式“僵尸摔”,那是一点儿没有偷奸耍滑,特别见功底。
把贝勒爷看高兴了!直接封了他个“活令公”,以后凭着这绰号,在兰芳就算是有了饭辙了!
关键是王家三少也学会了大把大把的往台上扔银花生、金瓜子儿!
于是远在港岛的大千岁最近的账单那是折着跟头的往上翻。
毕竟贝勒爷赏出去的金银也得有人买单不是。不能白给你看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