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方思化为的恶犬并不擅长防守。
倒不如说,对他而言,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单论狩猎本能的话,不说能轻易突破卓日花的袭击,至少也没那么容易被卓日花所牵制。
但在优先保护季雪萍的情况下,他显然显得力不从心。
以他出色的动态视力还有野兽的直觉,对方射出来的丝线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碎。
在短时间内,他还能守护季雪萍,但时间一长就显然不行了。
在究竟是杀死颜常清还是守护季雪萍的行动本能之后来回横跳,导致他不但无法对颜常清造成有效的攻击,反而被卓日花袭向季雪萍的丝线完全牵制。
对方的攻击模式也很简单,只是单纯盯着季雪萍攻击。
季雪萍将于方思带进来并没有起到1+1等于2的效果,反而成了于方思的弱点。
这可能是在场所有人的误算。
意识到这点的颜常清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全力朝着他的弱点展开攻势。
这位也是一位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之人,没有丝毫【武德】。
于方思这么想道。
不过他这并不是讥讽对方,相反认为这才是一名合格的游梦者的做法。
梦剧之中的选择稍有不慎便会迎来选择,狮子搏兔也要尽全力。
更何况颜常清他们面对的是无限的梦中轮回,虽然已经撑到了最后,不过依然不能放松。
拥有远距离攻击方式的卓日花有着天然的优势,让恶犬疲于应对。
如果是自己控制恶犬行动的话……
于方思沉默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也会采取本能同样的行动,他始终无法坐视季雪萍受到伤害,哪怕知道这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也正因为如此,他很难原谅第一天晚上随着野性的本能咬死了季雪萍的自己。
不过对方应该也不会一直与他们纠缠下去。
为了减少梦中产生不必要的随机性,颜常清应该希望速战速决,好去对付接下来的另外两个怪物才对。
如果自己是他的话,应该会围绕着薄弱点设下陷阱。
攻击季雪萍只是手段,最重要的还是要快速让恶犬失去行动力。
只要能控制住恶犬,那么基本上季雪萍就失去了战斗力,起码对卓日花来说是这样。
正当于方思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动不了了。
尽管身体依旧依靠着本能不停的挣扎,但收效甚微,然后他看到了身体在四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细丝所缠绕。
他切断的那些细丝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陷阱。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是声东击西的手法。
虽然十分简单,但对付一个只有本能的恶犬而言,确实很奏效。
在恶犬被细丝牵制的时候,更多的细线已经朝着季雪萍的方向而去。
此刻被逼入绝境的季雪萍挥舞着刀刃,一边切断细丝,一边朝着前方跑去。
她跑得方向并不向着颜常清,而是朝着于方思的方向跑去。
或许是明白只有解放于方思,她才有机会杀死颜常清。
也有可能与于方思一样,遵从着内心的某种本能。
她快速疾跑,手中挥舞匕首,便朝着于方思身上的细丝砍去。
寒光止在半空之中——
她的刀没能挥下去。
保持着一个挥刀向前倾的姿势,被固定在了原地。
虽然看起来像是静止了一般,但身体微微的颤抖表明她受控制的状态。
她的背后,身前都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细丝。
卓日花终于将他们同时控制住了。
这一刻恶犬猛烈的挣扎起来,发出“咕噜噜”的威吓声响。
控制他的细丝们剧烈的晃动,发出噗哧的声响。
这些如细针一般的细丝在剧烈的挣扎过程中,有些被拉断,有些则越缠越紧,深深地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带起飞溅的血花。
他却仿若未觉,更加激烈的挣扎着,发出巨大的响声,身体到处刮出血痕,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束缚,前往季雪萍的身边。
季雪萍此刻也在挣扎,但在力量方面相差太多,几乎没有太大的动静。
也正在这时,季雪萍突然身体剧烈的痉挛起来。
这让奋力挣扎的于方思停顿了下来。
他本能的察觉到,季雪萍身上发生了不妙的事情。
下一刻他更疯狂的挣扎起来,血液四处飞溅,让远观的颜常清都不由皱起眉头。
这细丝勒进血肉的景象看起来都疼。
突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让他的暴动停滞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手的主人。
不知何时,季雪萍身体上的细线已经消失,她摆脱了束缚。
轻轻地抚摸着于方思的脑袋,脸上露出了微笑。
下一刻——
“去死。”
她的嘴里吐出了没有温度的两个字,瞬间无数细线插进了恶犬的身体。
“呜呜!!”
恶犬发出临死前最后的悲鸣,眼睛和嘴巴都被细线缝上,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过了一会才又站了起来。
“总算搞定了。”
“季雪萍”伸了一个懒腰,发出慵懒的声音:“总算安静下来了,我可不喜欢看苦情戏。”
在颜常清的面前,已经不是曾为侍女的季雪萍和曾为恶犬的于方思。
而是寄生在季雪萍身上的卓日花与它所控制的傀儡。
“接下来杀谁?”
她嘻嘻笑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性格很恶劣?”
颜常清看着它,脸上
在心中与卓日花交流的过程中,不难看出对方是个很有恶趣味的家伙。
或者说很跳脱,行动很果断,有清晰的自主意识,但却有种什么都置身事外的感觉,听到能杀死其他怪物便开始蠢蠢欲动。
“我只是一朵用来观赏的花,性格恶不恶劣有什么关系?谁会在乎?”
它看向颜常清,声音有些不耐烦:
“反正你也不过是想利用我的能力,从我身上获取有关这岛上的信息。”
“你的直觉确实很准,目前在这座岛上,恐怕拥有最清醒认知的生命体就是我了。”
“不过我似乎也没有告诉你的义务。”
“你可别会错意了,响应你的召唤来到这里,纯粹是因为我想久违的活动一下,该干的事我会干,不该说的话,我不会说。”
“如果非要让我讲的话,那试图来讨好吧。”
他歪着脑袋看向颜常清:
“你该不会连讨好一朵观赏花都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