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他前往越国之后,又和国内组织上断开了联系,之后几年经历了不少事……现在的状态是,能够证明贺寻之身份的人疑似叛变,并且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贺寻之的清白和身份。”
“也正是因此,贺寻之现在人虽然醒了,却依旧被严密看管着。”
陆衍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面色凝重。
“所以说如果我们没办法尽快证明我哥哥的清白,他很有可能下半辈子要面临终身监禁,是吗?”
林初禾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是这样的。”
陆衍川陷入沉默,表情凝重至极,忍不住为哥哥担忧。
想着想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这些似乎是许多年,前自己还年幼时的记忆。
一开始,他看见自己和一个比自己稍大一些的男孩,记忆里的他叫着对方哥哥。
那应该就是贺寻之了。
他和哥哥,一起在一个村子里生活。
那时候,他和哥哥年纪都还小,似乎经常放了学后,一起坐在田垄上看晚霞,看星星。
哥哥那时候已经有意要将来报考军校,做一名军人了。
看晚霞的同时,哥哥时常会给他讲一些爸妈告诉过他的军旅趣事。
记忆里的他一转头,就能看见橙黄光影下,哥哥对部队、对成为军人的向往目光。
后来年纪大了些,兄弟俩就默契的开始了有意识的自主训练。
从最基础的跑步提速开始,再到后来,兄弟俩会自己按照部队里的障碍训练设施,自己设置一些障碍。
放学后的课余时间,他们似乎永远都在奔跑,前进,自我提升。
回忆起来,陆衍川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些日落后的傍晚,自己和哥哥在田埂上奔跑时,迎面吹来的不同温度和味道的风。
他丝毫不觉得痛苦枯燥,反而觉得轻松惬意。
再后来,他们离开了村子,被父母接到了军区。
有时候放学后,爸妈不忙的时候,会陪着他们一起到操场上跑步。
见他们对部队很向往,父母也很支持,逐渐引导着他们按照部队的军体训练标准做训练。
吃饭时、睡觉前,爸妈还会给他们讲部队里发生的趣事。
那时候,他和哥哥总是对部队、对未来的军旅生活充满期待,并坚定不移、日复一日的自我训练,为目标努力着。
哥哥比他年长,成长速度比他快,那时候好像总是走在他前面。
他便默默将哥哥当做目标,追逐哥哥的脚步。
再后来,他们两个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先后进入了部队。
陆衍川被部队录取的那一天,贺寻之还特意提前回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帮他庆祝。
之后的画面,就是看似枯燥平淡,实际充满新意的军旅生活了。
他在部队里淬炼自己,提升自己,不断进步。
拿到军区大比武第一名表彰大会的那一天,贺寻之就坐在台下。
上台之前,陆衍川转头看了一眼,他从未见哥哥笑得那么开心过,甚至比他这个拿奖的人更高兴。
有关哥哥的这些零碎的画面,在陆衍川脑海中迅速闪过,让他对他们兄弟俩之间的感情有了更真切的认识。
再下一个画面似乎是六年前,哥哥准备出去执行任务。
临走前,他恰好有时间,便去送了送。
上车前,哥哥给了他一个拥抱,嘱咐他好好照顾自己。
记忆从这里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再然后,他只模糊的记得,似乎有人告诉他哥哥失踪了。
再往下,思绪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越往下想,越艰难。
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一些极其零碎的片段,陆衍川甚至没办法把他们串成一个完整的情节。
他还想继续向下回想,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陆衍川将自己能记起的画面全部叙述了出来,再往下却说不出来了。
他五官几乎皱在了一起,越想越痛苦。
跟随领导一起回来的凌东先找了过来,听完陆衍川的话,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他想上前提醒两句,却又想起林初禾刚刚说的话。
他生怕自己又会多说话,扰乱了陆衍川的思绪,让他更加痛苦。
凌东嘴张了张又合上,简直快要急疯了。
季行之就相对情绪稳定多了,转头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林初禾。
得到林初禾的肯定后才上前安抚。
“陆衍川你不要着急,现在既然能回忆起之前的事,那么后面的事也是有记起来的希望的。”
“事情都是要循序渐进的,你才刚醒,需要慢慢恢复,不要强迫自己。”
“而且你应该是忘了,林初禾同志的医术很厉害的,尤其是那一手针灸手法,咱们部队几乎人人都知道。”
“有她给你治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林初禾……
陆衍川抬头看向她。
这一瞬间的眼神,有些复杂。
虽然陆衍川心底有一股对林初禾的天然信任感,但毕竟男女有别,这再怎么说都是个女同志。
在没完全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前,他不能贸然做些什么,免得冒犯了对方。
季行之看看陆衍川,又看看林初禾,以为陆衍川是不放心林初禾的医术,帮忙解释了几句。
“林初禾的医术是经过医院肯定的,针灸手法更是出神入化,你可以完全放心。”
“你能这么快醒来,几乎全都是林初禾针灸的功劳。”
陆衍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季行之轻叹了口气。
“林初禾同志,接下来可能就要辛苦你多照顾照顾陆衍川了,我们这些战友平时要训练都很忙,恐怕没时间经常过来。”
凌东闻言,立刻就想说,他其实可以找时间过来照顾陆哥的!
只是他才刚张嘴,季行之就像是猜出他要说什么似的,立刻伸手将他的上下嘴唇捏在一起,手动闭麦。
凌东:……
搞什么啊!不让他说话就不让他说话,捏他嘴筒子干什么!
林初禾全程旁观着季行之如今的行事做派,略有些意外。
季行之和他印象里的那个人的确是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