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思、天波,你们来啦!”陈太夫人满脸堆笑,“快坐,快坐!五哥、七哥,别愣着,倒茶啊!”
刚才小沐王爷拉着子思突然推门而入,搞得阮氏兄弟猝不及防,尤其是阮小五、阮小七二人,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听到陈太夫人的话,阮小五、阮小七连忙手忙脚乱地给小沐王爷和子思各倒了一杯普洱。
小沐王爷和子思坐在了刚才阮小五和阮小七的位置上,二人则乖巧地起身,站到了后面。
小沐王爷看了看之前阮小五、阮小七喝剩下的普洱茶,又摸了摸温热的座位,看向陈太夫人问道:“母亲,刚才家里可是来客人了?这座位还热乎乎的,喝剩下的普洱茶都在这呢。”
“嗯,这不是下雪了嘛,我找了几个卖炭翁,正好今天给送炭火来了。”陈太夫人答道,“由于他们都是从南边来的,故邀请他们喝茶,顺便问问缅北的情况。这不,刚一走,你们就来了。”
“好巧不巧,母亲,我带大哥来,就是问问走山的事您是怎么看的。”
不等陈太夫人答话,阮小二把话接了过去:“小沐王爷,您说巧不巧,刚才夫人还说呢,走山没问题,只要能赚钱就行。哦,对了,听说子思爷是孔门出来的?那可是做大买卖的啊!”
“不敢当!不敢当!”子思学着大人的样子,连连摆手。
“子思爷,客气了不是?”阮小二继续给陈太夫人捏着肩,“孔门的名声都传到了我们沐王府了。这次,子思爷带了多少银子过来?我也好计算计算,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
“银子都在王大盛手里呢,我也不太清楚,得空你问问他吧!”子思看向陈太夫人,“母亲可是不舒服?要不换儿子给您捏捏?”
陈太夫人连连摆手,生怕子思发现身上的鞭痕:“不必了,昨晚睡得偏了,肩膀有些酸胀而已。”
“母亲没大碍就好。”小沐王爷道,“那我和大哥何时出发?过绝境要哪些准备?我们哥俩儿也好提前安排一下。”
“绝境?什么绝境?”子思扭头问道。
“大哥有所不知,绝境是一道防线,在我大明边界外,是我们沐王府和他隆合作建的。”小沐王爷解释道,“就相当于,相当于什么呢?”
站在小沐王爷身后的阮小七解释道:“就相当于长城,也可看成是城墙,是我们和缅北东吁王朝的分界线。”
“对!对!”小沐王爷肯定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要想走山,得先过了这绝境!”
“之前我师父给我讲过王昌龄的一首诗,叫《出塞》。”子思说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不教胡马度阴山。这秦月汉关,这长城不应该在北边吗?怎么,咱云南也弄了一绝境长城?这可是大手笔啊!”
陈太夫人解释道:“我儿,你不在云南,有所不知了,这得从崇祯元年说起了。崇祯元年,老沐王爷死后,这云南边境着实乱了一阵。东吁王朝的好多人越过边境,逃到了我们云南,给我们云南造成了很大麻烦。”
“母亲,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怎会有麻烦?”子思道。
“正是因为人多,所以这些人在云南不是偷鸡,就是摸狗,让沐王府好不为难。”陈太夫人答道,“而且他隆也不希望他的子民都跑到我们大明境内。人都跑到我们这了,他还怎么当国王?”
“所以咱们沐王府和东吁王朝就合建了这绝境?”子思问道。
“正是。”阮小二松开给陈太夫人捏肩的双手,“这绝境乃是我们阮氏兄弟主持修建的,算上东吁王朝的人,一共动用了五十万人。”
子思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我有一点不明,为什么东吁王朝的人要跑到我们这边?莫不是他隆为人太过残暴?”
“我听说是东吁王朝的面积越来越小,他们因为过不下去了,才逃到了云南。”陈太夫人叹息一声,“人啊,活着不易!”
“莫不是东吁王朝在跟别的蛮夷打仗?”
“大哥,要是那样就好了。”小沐王爷道,“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南边的国土,面积越来越小。听说,消失的国土都陷入了无尽的荒芜之中,只要黑暗来袭,人畜无存,黑暗过后,白骨盈野。”
“这么严重?那为何不上报朝廷?”
“没有战争,如何上报朝廷?”小沐王爷道,“说不清楚不说,再罚个沐王府监管不力,可就雪上加霜了。”
说到了雪,小沐王爷指了指门外:“偏偏这时候下大雪,给走山平添了困难!”
“难怪,他隆要和我们合建绝境。”子思沉思着,“这荒芜不会越过绝境,进入我大明境内吧?”
“不知道,所以绝境的城墙每天都在加固,每天都在增高,就为了挡住黑暗来袭。”阮小二道,“子思爷,这又下雪,不知道缅北还有没有罂粟了,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子思起身,没理阮小二,冲着陈太夫人深鞠一躬:“母亲,这是我师父端木公给儿的任务,儿非去不可,至于二弟,不必跟我一起冒此风险!”
阮小二冷声道:“都言你们孔门衍圣公端木易富甲天下,今天看来,倒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