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初一关了门过来,正好瞧见陈文芳拿着一块背面镀银流花镶蓝宝石的东西在王二牛面前张扬。
便是王二牛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一脸惊奇的看着镜中清楚的自己,原来这就是自己的脸啊,每一条皱纹,每一根睫毛如此清晰可见。
“娘子,这个东西好神奇啊!”王二牛在镜子里照来照去,看着自己的样子。
“干娘,这玩意你怎么搞出来的?”初一睁大眼睛看着里面的王二牛,看看镜子,又看了看王二牛,一模一样,跟铜镜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阿月笑嘻嘻的吃瓜,欣赏他们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怎么搞出来的说来就复杂了,来,你看看你自己!”陈文芳笑着递给他。
初一接过去,里面的少年笑意晏晏,剑眉流转间,英气勃发,甚是鲜活。
初一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惊奇的摸了摸脸,镜子里的自己也摸了摸脸,有这玩意,以后不得想赚多少钱就赚多少钱啊。
“干娘!”初一小心翼翼的放回陈文芳手里,生怕摔坏了,“这宝贝得好好收着。”
“收啥啊……我要拿来卖的,你们说,这镜子一面得多少钱?”陈文芳倒是很平常的把东西包好。
“这个嘛,光外面的包银就不便宜,最少都得上百两吧。”阿月提到,可惜,自己是买不起了。
“我觉得可以定高一点,物以稀为贵嘛,五百两吧!”初一谨慎道。
“可是若以后量产了呢?”
“那估计也不好做吧,也不能便宜。至少目前不行。”初一保留自己的意见。
“要不娘子或许这个以后可以让江家来卖,江家是皇商,多贵的东西都卖得出来。”王二牛揽她入怀。
“这样也行!”陈文芳自然的靠了过去。
阿月酸了酸,又吃狗粮了,阿星一回来就去了军营,忙得昏天暗地的。
这一批,沈见微一个人总共打磨出来了大大小小共二十来块镜子,都交给了陈文芳,用料这块,只要他开口,陈文芳都给他弄,这二十来块镜子,光银子的原料就用了上百两,而且他人手不太够。
陈文芳也问了他要什么样的人,谁料沈见微是个怪品性的,要自己找人来,钱让陈文芳随便给,也行吧,陈文芳顺手就掏了张二千两的银票过去了,反正以后给她交货就行,其它的不重要。
三月初五,惊蛰,宜动土。
苦逼的江至本兄弟领着几千人来到泉州城靠海一个边缘小镇,流水镇。
镇监官孔森带着几个巡检领着一众百姓正在路口迎他们,一见到人立马笑哈哈的过来了。
“哎呀,江大人你们来了,辛苦了,辛苦了,有你们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呀!”
“来来来,快放鞭炮!”
一声高喊,噼里啪啦爆竹乱响,加上百姓们的欢呼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打胜仗了。
江至本脸上表情好看了些,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我等领兵三千,奉将军之令,特地过来助农,请孔大人给出具体需要帮忙的农户,我们好忙完早些回去。”
说罢看了看旁边两个穿着一身皂衣的青年。
“哦哦,好说好说,这俩位是?”孔森指着两个眼睛清澈像个学子的两人问道。
“他们是监察官,孔大人不必理会,快快安排。”江至本不露痕迹的叹了气,这兵当得好生窝囊,谁家好人的兵来给这些贫民种田啊……真的是烦死了。
“是的,孔大人把贫农手册给一下,我们看看。”白高个学子一本正经的伸出手,说话都不带圆滑。
“啊??这个。。这个。。。我”孔森有些手足无措的摸了摸衣服,自己压根没准备,他以为这些当兵的就是来走个过场,谁想是真种田啊。
“长白兄,记一下!流水镇孔森,未备贫农手册。”白高个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
“好!”李长白拿出册子便记下了。
“啊,别急啊,我去弄一下,这个很快的。”孔森都想扑上去了。
看着孔森一脸便秘的模样,江至本一扫刚才的郁闷,果然快乐是建立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江至本心里乐开了花,伸手给他挡住,幸灾乐祸道,“别人做这个最少要走访五天,你哪里来得及,通告下来都半个月了,早干嘛去了!”
说完讨好的跟白高个子道,“顾明小哥,我们还是按老样子吗?”
“可以!”顾明点点头,“去搬桌子过来!”
“好!”江至本乐嗔嗔的就去了,说来也奇怪,他每次来都不乐意,可是真一做完事,尤其是帮那些贫户们种完田,那些人感激的跪地道谢,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谢他们的时候,他又平衡了,每次都这样。
江至本让人搬来桌椅,指着旁边哭丧着脸的孔森道,“去,让巡检通知里长,把家里需要帮忙的人带过来登记,你没做事,我们还是要办事的。”
“好!”孔森垂头丧气的去了。
李长白俩人坐在椅子上磨好墨等着人过来。
李长白摊好册子,小声问道,“学长,将军让我们这样监察这些官员,你怕不怕啊?若是他们报复我们怎么办啊?”
“他不敢!”顾明笔尖落下一字,平淡的说道,“我们这一批考进安抚司的学子,其实都是替补官员,他们这些父母官拿着朝廷俸禄,只会鱼肉乡里,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再说了,我们读书识字写文章,不就是为民请命,保家卫国吗?亦或是,你怕了!”顾明放下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李长白顿时紧张的挥手,额头冒汗,“不不不,我没有,只是有些疑问。”
顾明收回目光,重新落笔,又很低的声音道,“更何况富贵险中求,他们这种庸碌无为的人不下去,哪有我们上去坐的时候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便是你上去了,若是不好好干,一样也会被人推下来。”
李长白僵住了手,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