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簿，你这摇头晃脑的，是在模仿捣药杵吗？”
“华鸢，你有所不知，古代传说里也有用玉兔命名的工坊，而且我们也见过工坊的传承者。”
“老簿，你说的工坊该不会与潘月伶有关吧？”
李卢斯看破老簿心中所想，玩味的说出了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话。
“玉兔区的守卫力量十分强大，前门有斧魔吴刚，后门有月读四兄弟，很难搞的。”
“你是怎么了解到这些的？”
“我在监控室有人。”
“你的耳目很多吗？”
“远的不说，这家咖啡厅就是我开的，不然我怎么敢平心静气的在这里讲故事。”
李卢斯将计划中需要牢记的部分告知老簿，细节太多我的确记不全。
“华鸢先生，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有些事只能让业像去做，这是我们之间第二次正式合作，谨慎些总没错。”
“合作愉快。”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记得付钱，那杯便宜咖啡算我请你的。”
“李卢斯，我头一次见卖假货卖的如此理直气壮。”
“我会换个店长来管理，但一码归一码。”
咖啡和故事总要有一个是真的，就当是听故事的费用。
李卢斯还算懂些人情世故，帮我叫了辆专车送到诊所门口，下车后那辆车直接冲进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威尔医生守在门口看到回来立刻跑进密室叫醒王刚，窃听器失效后她们很担心，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
王刚看到我没事先是欣喜，然后意识到窃听器暴露后我必将追责，表情由欣喜变为愧疚，眼神躲闪手掌无处安放。
“领导，有什么好紧张的，窃听也算老一辈留下的传统，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向病人发火，下次记得多装几个，只有两个还是太容易被借贷人发现了。”
“华鸢，你不必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方式发泄不满，有什么话请直接说，李卢斯没有为难你吧，窃听器报废后大家都很担心你。”
“担心我还是担心计划不可控，听到一半就没了很郁闷吧。”
王刚低头看向键盘，屏幕里的其他人自知理亏也在看东看西。
季姐率先打破沉默。
“华鸢，我代表所有知情者向你道歉，没有事先说明导致你陷入险境是我们的问题，清以——”
“李卢斯答应合作了，目前还没有提出条件，估计会像上次那样进去后再说明，他会帮忙搞定面试资格，等我进入威能制药会想办法联系你们的。”
密室里的氛围很压抑，说完我便离开前往仓库查看朱雀的情况，半小时后威尔医生送来两份晚餐。
“克劳利先生，我给二号床换了一套新被单，您今晚可以在那张床上睡。”
“谢谢，但我得在这看住她，麻烦能找一套破被褥拿到仓库来吗？”
威尔医生找来一套他露营时用的装备，小夜灯睡袋等设备一应俱全，本想在地窖旁边随便打个地铺，这套装备展开后仓库变得比卧室还要豪华。
“威尔医生，真是麻烦您了，本来是随便凑合一晚，突然就升入总统套房了。”
“好久没拿出来用了，刚好借这次机会检查装备，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夜已深，朱雀吃过晚饭在地窖里睡得很安稳，我则躺在睡袋里透过小窗仰望星空，临睡前打开委托交流社区后台，果然如李卢斯所说，柴问他们已经很久没更新了。
担忧和焦虑让我睡得很浅，一旦周围有异动立即就能清醒过来。
一觉睡到次日早上九点，威尔医生端着早餐将我叫醒，地窖里的朱雀都比我醒得早。
“克劳利先生，我给你开了些舒缓精神的药，进口货不是威能产的，饭后吃一日两次。”
“没必要吧，我现在挺好的。”
“精神绷得太紧会影响判断力，威能制药太过危险，以你目前的精神状态进去后很容易出问题，调理两天有利于接下来的行动。”
威尔医生似乎比我预想的还要在乎这次调查，如果我失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汉森父女的失踪就会成为威尔医生孕育业像的诱因。
“好，我会按时吃药的。”
诊所白天人来人往，王刚在药房后面不能说话，所以由我主导会议，但也只能压低声音，长篇内容通过打字说明。
季姐派来三队人协助我，一队负责将朱雀运回机关实验室，二队交给我指挥负责在药厂附近潜伏待命，三队作为预备队交给王刚指挥。
二队队长蒙岩，军校教官，曾以军训教官的身份监视潘月伶长达三个月，季姐知道玉兔区潜在危险后决定派他来观察训练期间潘月伶身上发生的异象是否会在威能制药重现。
三队队长穆琉琅，凤凰机动队指挥，这是一支完全由女性组成的特别行动队，擅长城市渗透作战，看上去是一群身娇体柔易推倒的萌妹，实则凶悍无比。
如果说女间谍是带刺的玫瑰，那么凤凰特战队就是一座只能靠血肉滋养的荆棘火狱，一旦被她们缠上，挫骨扬灰已经是很好的下场了。
季姐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描述每一位队员的生平，我却有种在听玄幻故事的感觉。
蒙岩指挥过大兵团作战，因在一次围剿行动中误入剥灵狱，恰巧那座剥灵狱属于一名战争狂热者，这令他在短短半小时内以旁观者的视角经历了上千场血战，精神近乎崩碎。
若不是季姐找来贺纪妄她们全力压制，蒙岩必将诞生三阶段业像成为极其棘手的存在。
此次留他在外围充当第二道防线，一是因为他战力高指挥能力强，二是利用他失控后自动生成的战争幻影切割战场。
穆琉琅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原因很简单，她有能力消灭这两支队伍。
我询问季姐将这些人派过来，本部谁来保护。
“华鸢，这些人原本就是关押在特待区的疯子，注射冥水后恢复了部分人性，即使战死也不过是腾房间而已。”
“冥水？武器化进展慢难道是因为——”
“没错，我们改变了研究方向，将业像宿主恢复成战斗人员也是一种武器化，殊途同归。”
我看向地窖入口努力克制住想笑的冲动，好一个殊途同归，她们终是走上了借贷人的道路，终是我害了朱雀。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有些决定需要见过蒙岩后再做定夺。
如果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虹桥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华鸢？发什么呆呢？不需要你记住这些人，它们并非主力，全体阵亡只不过是我推测的最坏结果，你按自己的节奏准备就好，不必过度担心。”
我借坡下驴顺势结束会议匆匆赶往旅馆，有太多事没有解决，收拾好需要的装备临走前我又续费了半年，小紫很高兴我能常住，简单告别后赶回诊所正好碰上运送朱雀的一队。
“白玲？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说是因为想你了，想来看你一眼，你信吗？”
“信啊，当然信，我那么有魅力，当然会有美女愿意千里来相会。”
“声纹确认成功，过来扫一下虹膜。”
“嗯，是本人，一段时间不见自信心爆棚啊。”
“白玲，在你带走朱雀之前我必须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这么严肃？”
“朱雀能活下来吗？”
白玲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明她早已准备好答案。
“季姐知道你和朱雀的约定，在约定完成前她不会有事，完成后能否活下来看她的造化，失去身体主导权的怪物下场都是一样的，这你应该比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