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栖怪以头撞船，攻势凶猛但也需要休息，撞完会有一段时间站在船身残骸上发呆，这让我有了喘息的时间。
腰部遭到重创本就需要时间恢复，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无疑会严重减慢恢复速度，几经辗转后爬上一条位置较远的船恢复体温。
船上有炭盆和军大衣，盖上军大衣靠自身体温回暖的方式太慢，等我恢复过来威尔医生早被怪物撞碎了。
兵行险棋，我决定点燃炭盆扑在火罩上，用最快速也是最极端的方式恢复体温。
我用身体挡住火光，随时可以根据怪物位置调整避免过早被发现，等到皮肉烫伤疼痛感会提示我烤好了。
烤出的水汽爬上船舱玻璃影响我观察怪物位置，无奈只能让老簿到船舱外找角度偷偷观察。
一股暖流在腿间游走，这种感觉让我莫名回忆起儿时尿裤子的感觉，第一次尿裤子时的回忆逐渐清晰起来。
好像是因为一个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给吓得，她当时戴着一个很可怕的面具，将我吓倒后骑在我身前哈哈大笑，直到裙子被尿液打湿才跳起来逃走。
女孩边跑边骂我恶心，全程没有摘下面具以至于到今天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小腿传来的疼痛感将我拉回现实，尝试活动了几下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老簿还没回来，我来到窗边擦拭水汽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擦了几下外面始终是黑的，隐约还有鳞光闪动。
喉咙一紧，我立刻意识到怪物已经爬上这条船了。
我压低身子匍匐在地板上，一步步挪向门口，一颗头突然从灶台旁的盖板下冒出来。
双手发力捂住口鼻阻止自己叫出声，看清后发现来人是老簿，他绕了一圈从底仓爬了回来。
怪物在外面不能发出声音，老簿用手势告诉我船底破了个大洞，海水正在往里灌，用不了多久这条船也要沉。
两栖怪仅用一个蹬腿上船的动作就把这条船凿沉了，它还在进化，力量提升速度令人震惊。
我想跟着老簿原路返回躲到其他地方，老簿双手交叉当即否决，水下已被网箱里的怪物占领，现在下水必定遭到它们的围攻。
两栖怪一只脚踏破船顶踩了进来，紧接着缩回脚换成一只眼睛探进来，眼球散发五彩炫光连在一根粗壮的肉根上形似一颗酒吧灯球。
眼球快速扫过整个船舱，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炭盆上，眼球探到近前，炭盆里的火苗都弱了几分，怪物似乎在吸收木炭的热量。
意识到怪物眼球有热成像功能，我按住想要冲上去劈断肉根的意图，往盖板下缩了缩，下面有冰块能隐藏我身上的热量。
炭盆完全熄灭，怪物缩回眼球作势要走，老簿让我再等等，两栖怪很可能会杀个回马枪。
半个小时后一股猛力撞在船身上，本就因破洞快要沉没的渔船被这一击彻底撞碎，两栖怪站在船身残骸上发呆，我趁机跳到相邻船上躲避。
我一连翻过十几条船才敢停下来稍作喘息，跳跃过程中水下始终有几道黑影跟着，那应该就是网箱里怪物。
老簿当时在水下只敢匆匆看一眼，隐约能看出怪物头上戴着黄铜头盔，似乎是某种老式金属潜水头盔，老簿在很早之前见过一次，距今隔着两辈人。
根据老簿的描述我首先想到的是海底两万里，但我的祖先不可能登上鹦鹉螺号探索深海，估计是在某家博物馆看到的。
怪物头戴潜水设备，很可能是那些消失在码头上的渔民改造出来的。
有它们跟着我的位置很快就会暴露，即使有很多渔船可供躲藏，但为了不影响威尔医生医治小洋子，我实际的活动范围不足二分之一。
两栖怪每破坏掉一艘渔船，露出的空水面就会浮出一两个黄铜潜水头盔，这似乎是怪物监控附近船只的一种手段，这些人工摄像头进一步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
好在我的腿恢复的差不多了，老簿种星台借力五百七蓄势待发。
我手持一根两米长的鱼叉站在船头，对峙双方仅隔一条船，怪物被我这股气势镇住犹豫了几秒，但也只是几秒，随后高高跃起如同一颗炮弹朝我砸来。
我做了些准备，提前在身前布置好多层渔网，这些渔网当中混有鱼钩，怪物冲进来会被勾住，多少能争取些进攻时间。
事实总是超乎预料，两栖怪掉入陷阱的同时击穿渔船，它在水下的挣扎速度极快，扯碎的渔网扔出水面差点罩在我身上。
我跳到相邻渔船上堪堪躲过，两个潜水头盔先一步浮上来，浑浊的面罩里射出两道阴冷目光。
我立刻反应过来全力扎出一记回马枪刺破身后水花顶在两栖怪咽喉上，它鳞片再硬也难敌这汇聚两百人力量的一击，半截枪身刺穿怪物喉咙疼得它龇牙咧嘴身体一歪掉进水里。
涟漪散尽水面恢复平静，剥灵狱未散容不得丝毫松懈，我和老簿各看一边紧盯着船身两侧。
“老簿，是我眼花了吗？这水怎么突然变黄了。”
“我这边也一样，可能是那群铜头盔聚过来了。”
一排摆成正方形的网箱带着四对铜头盔分上下两队浮了上来。
“有点像块麻将牌。”
老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头钻进船舱，推着一桌麻将牌出来。
“就是这个，我在水下看到的阵型就是这个，水箱是按麻将摆的。”
“水下有144个网箱？”
“可能更多，这里有七十多条船，随随便便就能凑够两百以上。”
谨慎起见我们决定回到水产车旁边，引走铜头盔的同时还有机会利用收集来的锁链将两栖怪重新封进车里。
“老簿，说起来我们一直没看过车厢，说不定里面藏着克制两栖怪的武器。”
“里面寒气四溢，可能会有液氮一类的东西，不过这会可能也散的差不多了。”
保险起见我往车厢里射了一发渔网弹，听声音不像是藏有伏兵。
我从驾驶室找来手电顺便看了一眼观察口，灯光所及之处只有冰霜。
我举着手电爬进车厢，老簿在外面卡住车门，手电光照向深处，冰霜之上蜷缩着一个人，灯光照在他身上的瞬间立刻暴起将我撞出车厢。
“汤普森怎么在这！”
“那两栖怪是谁变得？”
老簿看清后愣在原地竟忘了过来帮我。
“别想了，快过来帮忙！”
汤普森扭头看向老簿，眼里尽是贪婪，老簿被这道目光逼得转了向，恰巧站在水边被失控的汤普森扑进水里。
我来不及多想跟着跳入水中，铜头盔簇拥着一对牛角早已等在水下横在我和老簿之间。
种星台提供的力量强化了我在水下的洞察力，让我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对牛角，为何只有一对角，本体去哪了？
这种时候不能后退，我举着鱼叉游向那群铜头盔，逼近后发现它们每个人身上背着一台机箱，头盔和机箱用一条数据线相连。
如果不是离得近一定会把那条数据线认成输氧管，不免让我心中出现一个猜想，浑浊的防水面罩很可能是一块显示屏。
汤普森在老簿那边，我面前的两栖怪很可能曾是一名无助的咨询师，它带领这群改造体在水下部署了某种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