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
在王之等人的盛传下,韩妙染要在玄璃威轩阁给人作画的消息沸沸扬扬……
禁卫军直接布控……
玄璃所有的文人墨客,喜欢书画的才子佳人都因为这个消息趋之若鹜。
众人震惊,明明都知道整个兴陵在抓捕他,明明知道在玄璃露面何其危险!
这个人怎么敢的啊!
待沙祠官带着禁卫军守在威轩阁外留守,立马就看到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人,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白豌雪袍白衣,风雅文士模样。神情肆意淡然,端坐其位好似霁月初雪。
桌上的檀香已经熄灭,火气消散,袅袅生烟。
如今只要他手中拿着笔,凝神正气下就和平日里痞子无赖的模样相差甚远。
威轩阁的掌柜见人如此风华,心中一凛,很想换上一副笑容。
可惜……
前面是禁卫军,后面是沙祠官守卫,然后善化寺的和尚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堵在角落。
想求画的富商,想报仇的南赢旧臣,想看看那韩妙染真容的画师,想拜师的一茬一茬……
四方人盯梢。
这掌柜是真的哭比笑还要多。
口中暗自叫嚣:为何这个画圣不能低调一些。
他这家客栈本来就门可罗雀,生意冷清。
韩妙染要是给店里留下墨宝,那绝对价值千金,有价无市,今后的生意肯定更好。
可惜,这人如此高调的露面,被抓到大概简直是板上钉钉。
小店说不定会被连累……
“韩画师,您今日为何偏偏选中小店。你这……”
掌柜为难的看着四周,那些冒出来的人头实在令人头疼。
“对不住掌柜,我赠你一幅《榴雀图》。”
说罢,他提起笔来。
笔墨触及,竟然直接在店面白灰影壁上画了一棵石榴树。
枝干间停落下麻雀,被画的活灵活,墨妙趣横生。
轻盈展翅,妙趣横生。
周围人伸长脖子看,仿佛都能听到影壁墙上画的麻雀在叫。
一时间,人有些压不住,都想上前去争相看《榴雀图》。
“这画简直折煞小店了。”
掌柜字字心虚,忐忑不安。
沙祠官见状内心里十分佩服,却还是抬起手来,没有克制的吩咐动手。
“来人,上前去抓捕韩妙染!”
一众禁卫军立马包围了威轩阁,掌柜的脸上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笔落下,被人小心翼翼包好。
白豌的面颊泛着窗外刚流泻下来的阳光,嘴唇微微向上勾着,泰然处之。
衬着身后的画,好似在提醒所有的人:
这个画师他什么也不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丹青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沙祠官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这么一个人怎么会主动高调的出现在这里。
画圣,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吗?
沙祠官硬着头皮上前,刚想质问捉拿。却见身旁一个守卫兵统领将军已经按耐不住。
“韩妙染,别来无恙!”
白豌冷笑:“万将军的新衣服不错!”
曾经的攻城将军万炎因为不慎让其逃跑被贬为守城卫,得知此人在这里,简直是自告奋勇的来拿人。
万炎咬牙切齿的:“韩先生倒是还意气风发,活的潇洒。”
当年的定州军怎么因为这个人的画打鸡血,灭敌数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没有这个人的画,那些兵戎和百姓也不会那么积极的对抗玄璃。
看着人如今活蹦乱跳,着实让人生气。
一旁的沙祠官直接上前:“韩妙染,今日之后你怕是只有骨灰才能离开玄璃了!”
白豌笑了笑:“至少还能离开,不算坏事。我还以为自己会尸骨无存呢!”
和白豌谈死这个字?和谈白菜豆腐哪个好吃没有区别。
他要是怕死,从小到大就不会做出那么多胆大妄为的事情了!
沙祠官脸涨的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热的。
“想抓就抓吧!不过……”白豌面色微变,“掌柜是无辜的,别砸了店,都是银子,光是凳子都至少五百文。”
说到最后,语气轻描淡写,神容淡定。
“你!当真就不怕死?!”
沙祠官心里一悚,提着剑就搁在他的肩头,恼怒难当。
不过就是个拿笔画画的文弱书生罢了!
白白净净和没用的烂冬瓜也没什么区别。
他手上的剑不觉又靠近了很多,甚至当场就要将人直接斩杀。
“等等!”
金丝袈裟直接就把这剑拦了下来,几乎是瞬间推开在地。
人头骨法杖两只黑窟窿昭示着教义的至尊和威严。
“普恩师父有令,韩妙染画师与佛有缘,请进善化寺为客。如有人横加阻挠,形同和本寺为敌。”
广纵和尚右手执杖,决绝至斯。
周围的禁卫军都默不作声的盯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白豌的嘴角微微勾起:“我的骨灰回不回的了大庆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死在这里。”
淡然的一句话。
万炎和沙祠官拳头都捏出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