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义只得同意收纳宋芸与陶金莲入宫。再想她俩本领不错,胆子也大,好歹比仙艳雅三个可靠得多,而且她俩有功勋,别的不说,光是护送两位御姐南下之功就很够了,如果用她俩充九嫔之数,比仙艳雅够格得多。
吉义这么一想,就感到自己先前想要用仙艳雅三个做嫔御,是不对的,完全难以服人,仅仅是为了充够九嫔之数表达自己不再纳妃嫔的意志而已。如果用宋芸、陶金莲来做,就合理得多。吉义庆幸自己还没有公开宣布以仙艳雅做嫔御,这就自己私下取消了。
仙艳雅三个这一夜又在睡梦之中,常常发梦梦想着被皇帝偶然看上,临时一幸,然后就可以晋身妃嫔,终身荣华!却不知道她们的运气原本快要降临的,却又飞走了!
吉义再想,宋芸与陶金莲两个不能完全补缺,九嫔还缺一个怎么办?寻思一番,只想到两个人选。
一个人选是阿美翠丝。一直跟着其主子薛雪琴,如今是宫女身份。但如果提拔阿美翠丝做嫔御的话,就跟她主子并列了。这个不太好,因为宫廷制度很讲究身份地位,不能造次僭越。比如姚水莲做妃子,蕙草兰苕就不敢并列做妃子,而要做低一级的嫔御,她们情同姐妹,但都不敢乱了身份地位。薛雪琴与阿美翠丝来自异域,以其习俗,比华夏还要讲究身份地位,高贵的小姐和卑贱的女奴是不能并列的,阿美翠丝在薛雪琴面前连径自坐下都不敢,必须主子叫坐才能坐。所以如果要提拔阿美翠丝做嫔御的话,阿美翠丝必然不敢当;那就得先提升薛雪琴做妃子,才能让阿美翠丝做嫔御;但是薛雪琴升妃的话,九嫔就又缺一个了。还是没解决问题。
另一个人选是韩莹玉。韩莹玉的丈夫蒋武在义军联盟失败后于撤退途中战死,其后韩莹玉跟着吉义回五龙庄,又跟随出海、下岭南,一直跟到今日。吉母邢氏怜其年轻守寡而让家人多照料她,韩莹玉吃饭都在吉家吃,日子久了也犹如家人一般。吉义也曾为其物色过几个男人供其选择改嫁,但韩莹玉都不想嫁。那么……要不就让韩莹玉填补九嫔最后一个空缺?吉义的妃嫔个个都有本领,韩莹玉本领倒也不差,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问题在于……吉义娶寡妇,是否会影响名声?郝半通只因娶了两个寡妇,可不就被江湖传为笑话,做了侯爷以后连民间也知道了,笑话传得更广。
仔细考虑之后,吉义觉得还是纳韩莹玉为嫔比较好,只要她自己乐意的话,管甚江湖和民间笑话!
吉义便托人向韩莹玉一说。韩莹玉表示愿意。于是吉义纳宋芸为充仪、陶金莲为充容、韩莹玉为充媛,补足了九嫔之位。充仪、充容、充媛之名号是沿袭以前的宫廷规矩,这下子名副其实,这三个还真是充数的。
于是九嫔俱全:昭仪蕙草、昭容兰苕、昭媛薛雪琴、修仪杨琪、修容杨珂、修媛杨璃、充仪宋芸、充容陶金莲、充媛韩莹玉。另外潘鹂儿亦追封昭仪,因其已故,现由蕙草接替。
后妃则有:皇后甄熙;贵妃楚春莺;淑妃姚水莲;德妃暂缺;贤妃狄霰、姜棠;惠妃宁梦;丽妃萧鹓雏;端妃李婉凤;庄妃高飞鸢。其中贤妃狄霰是追封,现由姜棠接替;德妃暂缺是因为约好由高飞鸢与李婉凤谁生嫡子则谁居此位,而且在将来若甄熙升仙则接替做皇后,另一个再接替做德妃。
这些封号都是沿袭华夏皇朝的宫廷制度,皇后下来是贵淑德贤四大宫妃,再下来才是惠丽端庄等杂号妃子。
这些后妃嫔御的位号未必对得上各人的性格。比如高李二女与“端”、“庄”二字似乎不搭边……两个便互相取笑。高飞鸢说李婉凤:“甚么端妃,你哪里端了?你极为不端!整日里沾花惹草,不知睡过几个姐姐妹妹了,还敢瞒我!”李婉凤说高飞鸢:“你莫说我,你自己又庄重在哪里?极为不庄!尤其是这挺着大肚子还要打人的模样!”
许多皇帝的后宫,往往因为争夺排位明争暗斗,各种阴谋诡计横生,往死里谋害别人以便自己往前挤。吉义的后宫却很和谐,大家都不争位,只会推让,只因大家都是不怎么在乎名利地位之人,犯不着争斗。物以类聚,凑在一起很开心,相亲相爱都来不及,斗个鬼啊。
就连将来皇后与太子的地位,高飞鸢和李婉凤也不为自己和孩子去争。李婉凤更是一心要让高飞鸢,已经临到产期了,腹中屡屡作痛,忍着不吭声。但是身体是诚实的,表现越来越剧烈,惊动宫女唤来太医看视。李婉凤直挺挺躺着满头是汗,浑身颠动,兀自说没有胎动,全是自己闹的。自己要怎么闹才会闹成这样?太医当然不信,本来可以开始催产,但在端妃娘娘坚持之下,还是用各种安胎药压下来。李婉凤之所以跑去别的嫔妃那里睡,其实哪是为了沾花惹草,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只因不想让高飞鸢知道自己夜里常被胎动困扰的状况而已。
结果到了这一年夏末六月——庚午年八月所怀,辛未年六月就是怀胎十月期满。高飞鸢先顺产下一个男孩。李婉凤已经快要忍无可忍,总算无需再忍,赶紧叫太医给自己催产,遂于同日晚些时候也产下一个男孩。这两个男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都很茁壮,吉义的后嗣问题应该是一举解决了。
早年楚春莺曾问潘鹂儿:“你想啊,为何半通半仙他老爹生了那么多子女,咱们吉大老爷的老爹却只生了一个独苗?”潘鹂儿寻思不出原因。楚春莺揭晓答案:“这都想不出来?说与你知!只因咱们老爷的老爹是个练武之人,武人要打熬气力,不能多干那事!半通半仙的老爹是个有名的算命先生,一卦半银,一个月只要算上两三卦便已足够过活,有得是闲工夫干那事!”
吉义不但要练武,还要修法,还要治军治政,所以多年没有后嗣。当然楚春莺失陷之后吉义很长时间没碰女人也是一个原因。如今妻妾多了,后嗣问题总算解决。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合该高飞鸢、李婉凤替吉义解决这个问题。早在高飞鸢还没出生就被取名之时,名字就定好叫做“飞鸢”——风筝又名纸鸢,飞鸢就是高高飞出去的风筝,意味着“直上青云”,是极大的富贵命运!高家已经十分富贵,再富贵的话就只有做后妃了。高飞鸢早年还以为自己会给无忧天子杨匡那无道昏君做后妃,烦恼发愁,怎知做后妃却是在吉义这里。当年好在没有一枪刺死吉义,否则孩子的爹就没了,个人的命运乃至天下的运道都会大为不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