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经济飞速发展,日新月异,任何一个行业都在不断变化。
废品收购虽然不起眼,和生活却息息相关。
收废品的流浪汉傻子老夏,和风华村大名鼎鼎的乔宇一战,轰动了花旗镇,结果让人有点啼笑皆非。
他们竟然是失散的好兄弟。
这让夏二愣的名声也一下子飞起来,有乔宇这样的靠山,大家对他更加客气。
一夜之间,花旗镇最大的废品收购站,尤老板的场所,直接关门,据说他找到好的生意,另谋出路。
同时,大家才发现,另外两家小的收购站,早已经关门。
花旗镇,夏二愣的废品收购站一家独大,门前也正式挂出招牌,夏逸朗废品回收。
这名字很文雅,但大家还是习惯称呼二愣子,或者老夏,虽然他很年轻,但长得老。
王静有等人,夏二愣没有为难,他们自己也害怕,夹着尾巴做人,每天收购的废品,卖给夏二愣,还点头哈腰讨好,一口一个夏老板。
小广东依旧收废品,赚取差价,但闲着或阴雨天,就到夏二愣店里整理废品,另外有一份工资,旱涝保收。
废品成倍地增长,夏二愣一个人忙不过来,卢絮偶尔帮帮忙,夏二愣贴出招工,找两个帮手,小广东的媳妇李兰首先过来,带着孩子两不误。
另一个却选择了很久,废品整理又累又脏,很多女人不习惯,男人又嫌工钱低。
又一天黄昏,天有点阴沉,寒风呼啸,夏二愣和李兰正把纸板捆起来。
一个身穿红棉袄的女人走过来,身上斜背着一个包,一条大辫子黑亮。
“秋玲!”
夏二愣直起腰,诧异地叫了一声。
李兰也直起腰,看了一眼,这女人身材娇小,眉清目秀,带着点腼腆,挺好看。
秋玲却没有看李兰,目不斜视,盯着二愣子的脸,声音怯怯的:“你瘦多了,黑了。”
说着,伸手摸了摸夏二愣的脸颊:“这伤疤怎么回事,听乔宇说找到你了,我决定过来,我们一起同甘共苦。”
“不用。”
夏二愣轻轻挡开秋玲的手,憨憨笑了笑,只是笑得没那么热情。
这是他曾经喜欢的女人,愿意为她做一切,最后,还是因为她的软弱,把自己送进了劳改农场。
不过,那一切都过去了。
“你是不是还恨我。”秋玲眼中泪花旋转,楚楚可怜,声音带着哽咽:“你不知道,我很后悔,你家我经常打扫,后来听说你失踪,乔宇还把我骂了一顿,我病了很多天,这次过来,家里不同意,我已经提出离婚,那种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
离婚,在九十年代农村,还是需要勇气的。
“我没恨你,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
夏二愣微微叹口气,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位女人,侯燕,心中莫名地痛了一下。
“你回去吧。”夏二愣挥了挥手。
“不。”秋玲有点撒娇地噘了噘嘴,见夏二愣没有什么表情,看了一眼招工的牌子:“刚好,农闲没什么事,我到你这做工,赚点钱总可以吧。”
“这……”
看着秋玲可怜巴巴的样子,夏二愣犹豫了一下,毕竟同床共枕过的女人。
秋玲已经放下包,转身帮着李兰一起干活,干得很卖力。
夕阳西下,卢絮下班,回到门面房门口,正在干活的秋玲直起腰,和卢絮对视了一下,卢絮随口说道:“新招的工人吗。”
“我叫秋玲,二愣子一个村的。”秋玲眉眼带笑:“你就是卢絮吧,我听乔宇说起过你,谢谢你对夏二愣这么多天以来的照顾。”
“等等,你是老夏的……”
卢絮有点明白过来,夏二愣的过往,听乔宇和黄皮皮提起过,在村里有过相好的,姓秋,这女人说话的语气,就是女主人,听得一目了然。
“是的。”秋玲笑得更加灿烂,满脸自豪。
“……”
卢絮一阵无语,这是宣布主权来了,记得乔宇提起过,夏二愣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进了劳改农场。
这是旧情复燃?
不过,人家有过,自己也管不着。
夏二愣从里面出来,微微皱眉:“卢絮,吃了没有,到对面吃点面。”
现在有钱了,下个馆子正常。
“别破费,就在家里吃吧,现成的煤气灶,我会做。”
秋玲立即摆手打断夏二愣的话,夏二愣看了她一眼:“你晚上不回去吗?”
“天都晚了,我去哪。”秋玲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晚上就在这住,明天早点起来干活。”
“……”
夏二愣张了张嘴,卢絮抢先说道:“我晚上还不想吃,还有一些学生作业要批改,等会饿了,我自己下点方便面。”
说完,卢絮快步上楼,留下秋玲和夏二愣相互看着对方。
李兰已经下班回家,就剩两个人,秋玲毕竟是农村小媳妇,做饭还是在行的,煮了稀饭,烙饼,还炒了两个小菜。
夏二愣坐下,秋玲又给夏二愣倒上酒。
夏二愣有点惶惑,热饭,小酒,俊俏的小媳妇,这是在村里那时候美好的想象。
现在,忽然实现了,而且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曾经都想过带着秋玲私奔。
可毕竟是曾经,有种说不清的一层薄纸,看不清,捅不开。
同样的女人,没了那种激情澎湃热血飞扬。
两个人吃过晚饭,秋玲勤快地收拾碗筷,夏二愣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看着秋玲忙碌。
挺翘的屁股,扭来扭去……
过了一会,秋玲铺好床,把棉被摆好,冲着夏二愣笑了笑,脸颊羞红:“睡觉吧,天时不早啦。”
“……”
夏二愣没有动,秋玲噗呲一声笑起来:“傻样,又不是没有过,我就不信你不想。”
女人主动起来,真的很猛,俏脸飞着红霞,格外妩媚。
“不好吧,你睡吧,我打地铺。”
夏二愣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已经提出离婚,这次谁也阻挡不了。”
秋玲很坚决,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豁出一切。
说着,秋玲轻轻解开纽扣,随手脱下外面的棉衣,露出紧身毛衣,红色,如盛开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