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接过,双眼一扫。
突然抬头,看着紧张的祖泽润、祖大寿、高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祖将军,这是你的亲笔信?”
祖大寿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终于开口:“陛下,确实是末将的亲笔信。”
“只不过,是末将与多尔衮那厮斗智斗勇,在收到其劝降书之后,假意投降,拖延时间的。”
崇祯点点头:“祖将军平身,朕猜的,一点没错。”
“哈哈……孔有德,你和多尔衮,都被骗了。”
“这兵法,咋就不多读读呢?”
“啊……”孔有德如遭雷霆暴击。
他原本想象的,崇祯皇帝一看到信,立马降下雷霆之怒,立马将祖大寿和祖泽润抓起来。趁此机会,将锦州祖家一网打净。
然后,他凭如此功勋,立马成为崇祯皇帝的座上宾、左膀右臂,得以继续统帅旧部。到那时,他就真心实意跟着崇祯皇帝、真心打建奴。
谁知,崇祯竟然不相信这封铁证如山的投降信,竟然上演了一出君臣和,完全把他撇在一边。
这事,不合常理啊!
听崇祯这么一说,祖大寿、祖泽润、高第揪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心头,仿佛卸去千斤重担。
笑容,也爬上了三人紧张的脸。
李忠、戚元辅、戚元弼、陈之礼、高杰一众猛将,紧张的心,也瞬间放松下来。
有明君如此,他们这些个脑袋绑在肩膀上,刀山火海杀来杀去的猛将,夫复何求?
兵部尚书王永吉、军师何庄、小诸葛陈幕,也松了口气。世间无数的奇谋诡计,真真假假的降书,最终,还得崇祯皇帝相信。
皇帝不被欺骗,一切都是徒劳。
“来人,把这封绝妙一信,还给祖将军。”
崇祯轻喊一声,徐缺急忙接过信,还给祖大寿。
祖大寿拿着信,一时百感交集、泪如泉涌,紧跟着,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如此信任罪臣,罪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崇祯大喜,一把扶起祖大寿。
“来人,封祖大寿平辽伯,统帅辽东明军,随朕兵围盛京。”
“末将,谢陛下圣恩。”祖大寿大喜。
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把失去的,再夺回来。
祖泽润、高第亦大喜,这真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陛下,经统计,昨夜一战,共歼灭贼军三万余人,俘虏八千余人,请示陛下,该如何处置?”王永吉看事情了结,急忙上前请示。
崇祯一怔:“将官有多少?”
“陛下,统领两人、佐领八人、参领二十四人。”
“这些人,倒是都是些火炮手,还有些用。”
“另外,还抓获六十八名葡萄牙籍火炮手。若用好了,可发挥火炮优势。”
崇祯看看孔有德,冷冷一笑:“朕选将募兵,关键在得,必须是有德之人。”
“此等无德之人,留之何用?不如,统统杀掉,以儆效尤。”
“啊......”孔有德大恐。他可是真正的有德之人,名字就是“有德”二字。
“陛下,饶命呐!”
“陛下,勿杀壮士呐!”
崇祯一笑置之,一挥手,徐缺带锦衣卫立马押出大帐,跟一众统领、佐领、参领、葡萄牙炮手押跪在一起。
一众被俘虏的、被饶恕不死的士兵,也都被赶过来,跪地观刑。
崇祯走上高台,一阵训话:
“尔等皆为汉人,居然甘愿为建奴走狗,引狼入室,祸害辽东!背主求荣、卖国求生!朕心实痛、甚恨。”
“若不是看尔等可怜,依尔等之罪,朕皆可判死刑,一律杀之。”
“姑念尔等亦有父母妻儿,大多为贼胁迫,今朕特赦尔等不死,令尔等将功赎罪。”
“不过,孔有德,还有这些个统领、佐领、参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将士。今一律杀之,以儆效尤。”
“从今往后,尔等真心悔过,跟着朝廷,跟着朕,杀建奴,保家园,你们就还是大明的兵!以前罪孽,一笔勾销。”
“建奴已被朕打败,逃往盛京。建奴之仇,不共戴天。朕命你们,迅速收集火炮,运到盛京。轰塌盛京,夺回城池,救出百姓!”
“朕要用建奴的血,祭奠罹难百姓,祭奠大明忠烈。”
“自今日起,尔等编入辽东军火炮营,忠义有功者,封妻荫子!胆敢再叛国者,死路一条!”
“万岁万岁万万岁......”
孔有德和一众统领、佐领、参领、葡萄牙炮手,听着一众跪地俘虏震天呐喊,山呼万岁,全都恐惧得瑟瑟发抖。
人跟人啊,就是不一样。
他们得死,小兵得活。难道,他们的价值,还没有小兵大?
随着崇祯大手一挥,几十名刀斧手同时挥刀。
孔有德及一众统领、佐领、参领、葡萄牙炮手,人头立马落地,毫无半点犹豫。
一众被崇祯允许投降的俘虏,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眼中极其尊贵之人、全部被宰。
一时间,心中只有对大明的忠心和敬意。
崇祯满意抬头,看向祖泽润:“祖巡抚。”
“臣在。”
“大明伤兵,朕就交给你了。带回锦州,好生医治。”
“臣遵旨。”祖泽润大声领旨。
“另外,迅速组织锦州百姓,打扫战场,收集马肉。趁着天凉,囤积马肉,以为兵粮。”
“此外,还要迅速焚烧贼军尸体,挖坑埋之,勿使瘟疫流行。”
“大明将士尸首,在焚烧后,须收拢遗骸,在松山上,择一向阳平地,广置墓园,建造大明忠烈祠,四时享祭。”
“臣遵旨。”祖泽润再次大声领命,又一次感受到了崇祯皇帝的深情大爱。
崇祯刚吩咐完,突然,一骑快马,从远处飞速奔来,尘土飞扬。
马上哨骑,滚鞍下马,急忙将五军营主将徐文朴的塘报,逞给崇祯。
崇祯看完,又递给王永吉、何庄、陈幕等人。
众人尚未看完,尚未表态,突然,又一骑快马,从远处狂飙奔来,马蹄声声。
马上又一哨骑,滚鞍下马,扑倒在地,大声禀报:“陛下,郑总兵,有紧急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