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搞不懂他的心思。
心里有白月光，又撇下她跟孟清妍去麓城。
现在又跟她说，每一天都要陪着她。
不是精分就是渣。
她声线冷了些，有点阴阳怪气：
“我担不起日理万机的秦总这种陪伴，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衍一手搭着藤椅扶手，闻言挑了挑眉：“哦，那我们本来是怎么样？”
明知故问。
慕瓷没拐弯抹角，直言道：“塑料夫妻。”
秦衍低低笑开，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无奈：“可我从来没觉得我们是塑料夫妻。”
“……”慕瓷抬眼。
“既然你当了秦太太，那你一辈子就只能是——”
男人齿间轻咬，一字一字道：“秦、太、太。”
慕瓷怔住。
她在秦衍棕色的瞳孔深处，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像克制更像……占有。
极具侵略性的占有。
什么叫一辈子只能是秦太太？
难道还想用结婚证绑她一辈子不成？
慕瓷樱红的唇微动，正要说话，裴成悦端着新烤的烧烤过来。
“姐姐，我不知道你怀孕了，这盘味道清淡，适合你现在吃。”
说着，他把那盘被慕瓷戳得稀巴烂的烧烤扔进垃圾桶。
慕瓷动作自然地接过，道了声谢。
秦衍看过去，就见裴成悦放下烧烤，转身去倒水，又拿了包新的纸巾放在慕瓷面前，细致周到。
慕瓷没太在意。
裴成悦小她两岁，从认识起他就跟在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叫。
虽说慕瓷是姐姐，但裴成悦总跟个小大人似的，照顾着她，无微不至。
秦衍眸光微沉，身子略微往慕瓷的方向前倾，声线低沉：“宝宝，这位是？”
“……”
慕瓷不禁睨他一眼。
没喝酒啊，怎么又叫上“宝宝”了？
精分？
还未回答，裴成悦在她另一边坐下，径自道：“吴老师的侄子，裴成悦，十岁就跟慕姐姐认识了。”
秦衍倏然发笑。
十岁。
还是青梅竹马来着。
他微抬眼皮，视线落在慕瓷手边吃完的签子上。
看来，竹马烤的烧烤很好吃。
一口气吃了七八串。
秦衍慢条斯理收回视线，看向裴成悦，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小瓷是你姐姐，那你理所当然要叫我一声姐夫。”
裴成悦不轻不重笑了声，眸光泛凉，话语直白：“你不配我叫你这声姐夫。”
“你要是真对姐姐好，她就不会赌气跑到海城来，不管什么原因，姐姐怀孕了还跑这么远是事实。这就说明了你没有把姐姐照顾好，所以——”
裴成悦凉凉勾唇：“你不配。”
秦衍面不改色，声线却不觉沉了几分：“没人稀罕你叫这声姐夫，还有，我和小瓷的事我们会处理好，不用你来说三道四。”
裴成悦不甘示弱：“你能处理好，姐姐就不会走了。”
“你管多了。”
“我是作为娘家人提出合理质疑。”
……
慕瓷吃着吃着烧烤，突然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
两人你来我往，没有过激的情绪，字里行间却尽是锋芒。
句句带刺。
她刚想开口，吴冠南烤了一把肉串，步履生风地走到他们面前，一脸得意的笑：
“小秦，你初次来就这么客气，我这也没别的，这肉串是我特意为你烤的，你一定得吃。”
秦衍礼貌接过，低眸看，眸里划过一丝疑惑。
这乌漆嘛黑的东西是肉串？
吴冠南不是捉弄他，是真心觉得手艺不错，大力推荐。
“你别看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真的一流。我已经试过味了，你放心，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秦衍将信将疑。
慕瓷抬眸，就见秦柒柒巴巴望着这边，像在期待什么好戏。
而好戏的主角，对于送到嘴边的好意也不好拒绝，他拿起一串，慢条斯理咬下去。
“……”
味道还不错。
秦衍又咬，然后表情凝固了。
“吴老师，您这肉串……会不会太咸了？”
吴冠南的自信已经被秦柒柒拍马屁到顶峰：“就是这个味，你吃的那串可能盐没化开，你多试几串，肯定不咸。”
秦衍低眸：“……”
见他犹豫，小老头不乐意了：“我从处理食材到烤制，前前后后花了几个小时，你那什么表情？还怕我毒死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快吃啊，都吃了，别跟我客气！”吴冠南站在旁边，巴巴望着，大有他不吃完不走的架势。
秦衍喉结轻咽，嘴里咸味久久散不去。
慕瓷斜睨一眼，心生作弄：“你别辜负老师一片心意，他那双手是画画的，亲自给你烤东西，可见他对你有多重视。”
秦衍被架着，上不来下不去。
他转眸看身旁的人，细碎的灯光落在她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闪熠的光比星星还美。
忽地轻笑，拿起肉串，慢条斯理吃起来，动作斯文矜贵。
吃烧烤像在吃米其林西餐。
吴冠南满意地看他吃完，心说也就那一串盐没化开，不是吃得挺香的嘛。
他一转身，秦衍放下签子，伸手拿过慕瓷的杯子，一口气把水都喝完了。
还是觉得齁，起身又去接水。
慕瓷没绷住，笑出声。
裴成悦盯着慕瓷绽放笑容的侧脸，注意她嘴角沾了一点烧烤的酱料。
“姐姐，嘴角有东西。”他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慕瓷接过，擦了两下。
“没擦到，左边的下面。”
慕瓷又擦，还是没擦到。
她看不见不方便擦，裴成悦索性抽了张纸巾，抬手帮她把酱料擦掉。
秦衍喝完水回头，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灯光融融，氛围感拉满。
两人的侧颜在融在暖黄灯光里，男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在拉丝。
别的男人看他老婆的眼神在拉丝。
呵……
秦衍薄唇紧抿，重重放下水杯。
“姐姐，还想吃什么，我再去烤。”裴成悦问道。
慕瓷满足地叹谓一声：“吃饱了，烤得真不错。”
“那我给你榨果汁去去油，”裴成悦说着站起身，“西瓜汁可以吗？”
慕瓷正想点头，一道黑影笼罩过来，散发着强势的占有气息。